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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你是不是想要解藥?”韋先生看出葉棠的意圖。
刀尖緊抵著韋先生頸部大動脈,葉棠輕呲一聲,“別廢話。”
“只要你幫我辦成這件事,解藥雙手奉上。”韋先生停下腳步,不肯再向前走一步。
突然,葉棠在走廊金屬框架上瞧見自己眉心,還有脖頸處各有一個紅點。
心口一滯,葉棠抬眼望向紅點來源,才發現自己已然被韋先生安排的狙擊手鎖定了目標。
難怪被利刃抵喉,韋先生依然從容不迫,還肯受她脅迫。
此刻,風水輪流轉,該韋先生反客為主。
韋先生轉過身來,微笑著看向葉棠,眸子裡閃過一絲柔光。
原來團在她懷裡的小小一團,竟然長成這般水靈的大姑娘,雖說長相和沈蓉有些差別,但骨子裡那股子媚勁兒與沈蓉卻是如出一轍。
當時,在產房韋先生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小丫頭。
不像另外一個連哭聲都柔柔弱弱,令她不喜。
拿下葉棠捏在手心的利刃,韋先生抬手揉了揉葉棠的頭髮,懇切挽留,“丫頭,別走了。”
說實話,在島上這麼多年,韋先生手底下來來去去這麼多人,真沒多少人能讓她真心對待。
面前這丫頭算一個。
拋開沈蓉和她的關係不談,韋先生覺得自己是真心欣賞和喜歡這個姑娘。
漂亮,聰慧,有計謀,有成算,敢想又敢幹。
比如,島上訓練了這麼多人,只有她敢提出要自己選號碼。
也敢在任務完成之後,提出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名字。
只不過,後來兩人在教堂見面,小丫頭提出讓韋先生稱呼她“葉棠”。
韋先生就知道,這個丫頭留不住了。
果然,話音落後,小丫頭就向韋先生提出,任務完成之後想要離開的想法。
當時,韋先生沒有給出明確答案,卻給出了一個和緩的態度,讓葉棠以為這件事可以商量。
只是,這丫頭終究是太聰明,趁著接觸肥陳和戚風的機會,旁敲側擊套到一些話,才致使她想離開的心如此決絕。
葉棠抬起眼皮,怔忪望韋先生兩秒,心裡也有些跌宕。
不過,葉棠知道韋先生慣常會施展一些手段,來邀買人心。
葉棠抿唇一瞬,還是決定有始有終,“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好姑娘。”韋先生喉嚨裡發出硬砂紙摩擦鐵杵似的笑聲。
笑聲過後,韋先生面色變得嚴肅起來,眸子裡閃過一抹陰狠,“我要厲橋南手裡的厲氏機密。”
“……”葉棠愣了一瞬,身體不自覺向後退了一步。
這件事,她並不想做。
韋先生也看出來了,但她並沒有過多的勸導葉棠。
只是採取捏蛇七寸的辦法,舉起手機撥通厲橋南的號碼。
電話接通。
厲橋南:“韋先生,有何指教。”
在葉棠震驚的注視中,韋先生還很貼心的按下了擴音鍵。
韋先生:“指教不敢當,打電話來是想感謝你用越南島專案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厲橋南在電話那頭笑笑,“你的誠意我收到了,還有事?”
韋先生看了葉棠一眼,不慌不忙道:“別的到沒什麼,只是我這裡有一位你的故人,讓她給你打個招呼。”
說著,把話筒遞到葉棠嘴邊,朝她揚了下下巴,示意她說話。
“厲橋南。”葉棠叫了一聲。
“呵,我以為誰呢。”厲橋南那邊似乎很忙碌,只有語氣顯得比較輕蔑。
韋先生用眼神示意葉棠別急,收回話筒放在自己唇邊,“厲先生似乎頗為薄情呢。”
厲橋南語氣不屑,又有些不耐煩道:“對於韋先生送來的棋子,我能逢場作戲裝裝樣子就已經很給你們面子了,還需要我付出真感情?”
“你……”聽到此番言論,連一向喜怒不顯於色的韋先生都變了臉,朝電話那頭呵斥,“厲橋南,你別太過分。”
厲橋南外電話那頭再說著什麼,葉棠一個字都聽不見。
皺著眉頭,慢慢蹲下身來,心臟感覺悶悶的喘不過來氣,眼淚忽然像下過暴雨的湖水,憋在眼眶裡眼看就要決堤。
對於厲橋南,葉棠曾經期待過,也幻想過,等她完成這次任務,離開這片沼澤,她想向他坦白自己過去的一切。
包括五年前,葉棠為什麼選擇在梁家宴會上,向他獻身。
其實,厲橋南並不知道,在他十五歲那年,在街上第一次拉住她的胳膊,呵斥她時,她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不過,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葉棠聽見電話裡傳來厲橋南決絕的聲音。
“韋先生,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送個漂亮姑娘過來,我就會毫不猶豫愛上她吧。”
“再說,我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韋先生心裡沒點數嗎?”
“她作為你手底下的王牌,陪過多少男人,你給她記過數嗎?還給我談真感情,真是笑話……”
厲橋南一字一句,彷彿扎向葉棠心臟的尖刀,每扎一下都鮮血直流。
眼淚決堤的一瞬,葉棠哏著喉嚨,騰的一下站起來,奪過韋先生手中的電話,朝話筒吼了一句,“厲橋南,我恨你。”
“啪”的一聲,就此結束通話。
沉默,半晌。
韋先生幾不可察的彎了下最角,伸手抽了兩張紙巾遞給葉棠,“別難過。”
“好,”葉棠接過韋先生手裡的紙巾,含淚望向後者,臉色平靜如靜謐的湖面,只有沙啞的音色中滲出些狠戾出賣了她,“我答應你。”
聞言,韋先生內心一喜,卻沒表現在臉色,反而抬手拍了拍葉棠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別勉強自己。”
說完,頓了頓,又告誡道:“還有,不要輕易相信一個男人。”
“不會了。”葉棠垂下眼皮,搖了搖頭,第一次發現,原來人的心要疼起來,遠比斷一根肋骨要痛的多。
肋骨斷了尚可接駁,心要是碎了,有時候連碎片都不知散落在哪裡。
更別提修復,癒合。
此刻,葉棠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無藥可醫。
愛他這件事,已經被她刻進了骨子裡,長年累月下來,恐怕早已深入骨髓。
又怎麼在一夕之間,說忘就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