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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基地,365號隔離室。
“他人怎麼樣了?”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隔離室外,透過窗戶觀察著小單間裡的蘇生,他正坐在床上,盯著手邊的充電器插口看,口中唸唸有詞。
“池姐,你換個人來看著他吧,再這麼下去,我精神都要不正常了。”潘若均打了個哈欠,眼底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許多。
池聽瑤皺了皺眉,問道:“具體表現?”
“他老是對著奇奇怪怪的地方說話,比如充電器插口,床底下,鏡子,還有……”
“嗯?”池聽瑤正在記錄,潘若均的敘述停頓了一下,讓她下意識抬起了頭。
只見潘若均神經兮兮地指了指她的眼睛。
“還有人家的眼睛。”
“好像這些地方有什麼東西似的,怪瘮人的。”潘若均忍不住抱緊了自已。
“嗯。除此之外呢?”池聽瑤面不改色。
從醫多年,她遇到過的精神病患者多了去了,自然不會因為這點描述就覺得害怕。
“還喜歡把我們認成其他人,總說什麼蘇隊長是他妹妹,原名叫蘇葉,我是他朋友,原名叫潘世彬……老子活了這麼多年,就這一個名字,啥時候改過名啊。”潘若均翻了個白眼。
“純屬精神不正常,偏偏說的頭頭是道,要不是老子意志力堅定,差點就以為他說的是真的了。”
池聽瑤合上筆記本,說道:“知道了,把他帶到診療室。”
“不繼續隔離了?”
“已經隔離了一週,基本沒什麼大問題了。”池聽瑤搖了搖頭。
於是潘若均拿出鑰匙,開啟隔離室的門。
蘇生茫然地抬起頭。
“老子還得伺候你……”潘若均嘟囔著,拿出一個連在一起的腳環,戴在蘇生的腳腕上。
“你們、你們要把我帶去研究嗎?”蘇生眼神驚恐,手心的眼球又開始不穩定地亂轉,竟然連他腳腕上的禁錮裝置都微微顫動,隱隱有崩壞的趨勢。
“不是,就是想對你的精神狀況做一個簡單的評估,現在雖然是詭異時代,但最基本的法律我們還是會遵守的,不會莫名其妙對你開展人體研究,你多慮了。”
池聽瑤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淡淡道。
“真的?”蘇生眼神狐疑。
“不信,你可以問問‘它’。”池聽瑤眼神一閃。
觀察了蘇生這麼久,她也大致瞭解,蘇生一直在跟自已幻想出來的朋友進行對話,並且對幻想好友十分信任。
當然,池聽瑤可不確定他幻想出來的一定是人。
不過聽到她這句話後,蘇生的情緒果然穩定了不少,悶聲不吭地站起身,跟在潘若均身後,來到一間乾淨整潔的診療室。
池聽瑤只是一名醫師,並不擅長戰鬥,潘若均為了防止出現意外,特地在門外守著。
“姓名是,蘇生,性別男,今年二十五歲,沒錯吧?”
“是的。”蘇生語氣虛弱。
“但你給我們的身份證件是假的。”池聽瑤的眼神意味深長。
“不是。”蘇生搖了搖頭,“我親自去警局辦的,怎麼會是假的呢?”
“抱歉,現在這個時代沒有警局,只有靈詭調查局。”池聽瑤雙臂抱胸,不禁開始懷疑蘇生是哪一時代的人。
蘇生不說話了。
“好吧,那我換個問題,你知道自已為什麼能融合詭異嗎?就是你手心的眼珠。”
和蘇生的精神狀況相比,池聽瑤想先弄清楚自已想知道的資訊。
“不知道。我只記得……蘇葉……蘇音被那隻大手一巴掌拍到牆上了,她是我妹妹,我不能讓她被人欺負,所以我就抄起一個鏡片,刺了過去,再然後,再然後……”蘇生看了看自已雙手上的紗布,眼神茫然。
“繼續。”
“再然後,我就昏過去了。”
看來精神狀態沒有那麼差,至少還能向別人敘述事情發生的經過,沒達到精神錯亂的程度。
這番說辭,和蘇音同她描述的差不多。
“等我醒來的時候,它就長在了我的手上。”
被紗布裹起來的眼珠轉了轉,像是在回應主人。
“之後你使用詭異能力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蘇生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樣,我聽不清其他人說話,也看不清他們的長相,我感覺自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從哪裡穿越過來的,不過……是哪裡呢?”
他開始努力回憶,腦海中閃過一些記憶碎片,但卻並不完整。
“現在看著我的眼睛。”池聽瑤摘掉眼鏡。
蘇生依言和她對視。
“看到了什麼?”
“……他。”
“你的朋友?他是人嗎?”
“是,他是另一個我,一個截然不同的我。”
這話有意思,既然是同一個人,為何還會截然不同?
“他會在哪裡出現?”池聽瑤強壓下心中的恐懼,繼續詢問。
“哪裡都有,只要我在,他就在。”
“例如?”
“我身後,床底,鏡子裡,水裡……太多了,我列舉不過來,但現在,他在你的眼睛裡。”
池聽瑤連忙結束對話,戴上眼鏡。
“醫生,我沒病,他真的存在。”蘇生語氣肯定。
“這件事暫且不提,先對你和你的右手做一個檢查吧,畢竟人和詭異完美融合的例子,我們也是第一次見,為了防止詭異對你的身體產生負面影響,需要對你進行一次全面體檢。”
這次,蘇生倒是爽快地答應了。
但出乎池聽瑤的預料,他的身體完全是健康的,一點毛病都沒有。
如果遮住他手心的詭異,這傢伙和一個正常人沒有分別,就算是其他靈詭者使用能力,也探測不出他的真實情況。
“醫生?”
“你……很正常。”池聽瑤語氣艱澀。
“至少身體沒毛病。”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請進。”
“老師。”裴初桃走了進來,用挑剔的目光審視蘇生,隨後問道:“隊長讓我來這裡問問,該怎麼處理他。”
殺了?
當然不行,畢竟蘇生是個擁有自主意識的活人。
但放任他活著,也是個威脅,畢竟這傢伙精神狀態一點都不穩定,也不知道該如何操控他掌心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