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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終究也只是個柔弱女子,面對無以回饋的深情,她就像困於涸澤中的魚,痛苦地喘息,直至極限,她才選擇逃離,去尋覓能賦予新生的水源。
寒思深知父親內心深處對母親的摯愛,那是一種深沉而內斂的情感,即便面臨離別,他也只是默默承受,無言以對。
母親之後經歷了多次戀情,再次踏入婚姻,卻依舊未能避免分離的結局。情感的屢次挫敗,讓她將生活的重心轉移到事業之上,財富成為了她的慰藉和追求。
夜幕下,寒思目睹母親獨自抽菸,神色中盡是寂寥。多年前的治療雖使她生命延續至今,但這次病魔的捲土重來,預示著前景不容樂觀。
在某個不經意間,寒思心中的怨懟逐漸消散,他們雖不善言談,卻在相互扶持中找到了依靠。母親病後便將公司事務全權託付給他,稍有好轉也不願再操勞,偏愛在陽臺安靜閱讀,小憩片刻。儘管特護細心周到,寒思仍覺察到母親內心的孤寂與清冷。
歲月並未減損母親的風采,她始終保持著那份美麗與雅緻,年輕時的照片更是透露出超凡脫俗的氣質。寒思心疼她,卻無力改變什麼。
車輛緩緩駛入車庫。
“進來吧。”寒思邊說邊開啟了家門。
肖敏顯得有些拘謹,“這房子太豪華了,我都不知該往哪兒站了。”
寒思故作嚴肅地回應,“那我明天就把它處理掉。”
肖敏連忙擺手,“別別別,我適應適應就好。我最擅長的就是隨遇而安了。”
她轉頭看向他,這個夜晚似乎有所不同,她決定放下防備,坦露心聲,“只是,適應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異常艱難。”
寒思的唇隨即覆蓋下來,帶著一抹菸草的淡香。
他的吻沿著她的耳畔、頸間遊走,手輕輕探入衣物,解開了內衣的扣子。
她本能地反抗了一下,但他的手堅定地握住她的柔軟。
他掌心的涼意與她胸口的溫熱形成鮮明對比,他渴望這一刻太久。
無數次在夢中預演的場景,如今她就在他的懷抱之中。
她不再抗拒,徹底地向他敞開心扉。
他耳畔低語,溫柔的情話如同潮汐一般湧入她的心田,幸福感讓她緊緊擁抱著他。
她恍然大悟,原來,馮強鍾多次試圖更進一步時,她總是裝作不解,固執地守護著那最後一道防線,原來,那一切的保留,都是為了等待他。
在她心裡,能夠接納的人,自始至終只有他。
讓肖敏始料未及的是,馮強鐘的媽媽直接找到了辦公室。
她悄無聲息地推開門,目光一觸即發,直指肖敏,隨即大步流星上前,手臂一揮,桌上物品應聲落地。
“阿姨,您這是?”衛蘭首先驚呼起來。
李耀斌也迅速起身,擋在了肖敏面前,但肖敏輕輕將他推開。
馮強鍾媽媽怒目圓睜,盯著肖敏,忽然泣不成聲:“馮強鍾究竟哪裡不對?你們感情明明那麼好,怎麼說分就分?你怎能如此狠心?他對你掏心掏肺,你卻……”
肖敏面色蒼白,欲言又止,“伯母……”
馮強鍾媽媽猛然抓住她的手,近乎哀求道:“求你了,孩子,去看看馮強鍾吧,看看他。他現在那個樣子,我實在心疼。”
這時,衛蘭巧妙地將肖敏拉到一旁,李耀斌則在門外喊道:“肖敏,主任找你,馬上過去!”
肖敏心中雪亮,連忙快步離去。
馮強鐘的媽媽仍在哭泣。肖敏撥通了馮強鐘的號碼,馮強鐘有些難以置信:“肖敏?”
肖敏壓低聲音:“馮強鍾,你媽媽在這裡,來接她吧。”
言罷,她匆匆結束通話,生怕再多說一句,淚水就會決堤。
她銘記著他的好,可現實又該如何應對?愛情面前,誰能輕易掌控?
回到辦公室,馮強鐘的母親已不在。馮強鍾發來簡訊:“抱歉,肖敏。”
最終,還是他先說了抱歉。
心底泛起一絲酸楚。
他們幾乎就要相依相偎,共度此生。
衛蘭湊近,敲了敲肖敏的桌面:“肖敏姐,不是我不提醒你,愛情裡最怕同情和優柔寡斷。快刀斬亂麻,才是減輕彼此痛苦的法子。這年頭,誰離了誰活不了?痛苦是暫時的。你無需自責,或許你的離開,對他來說,是另一種成長。”
李耀斌反駁:“真愛上,哪有那麼容易放手。”
衛蘭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小孩子,懂什麼!”她轉向肖敏,再次敲敲桌子,
“別心軟。給不了的希望,就別留給人家。”
她笑言:“就像你,小朋友,別對我動心思哦。”
李耀斌翻了個白眼,拿起杯子離開了。
雖然道理明白,肖敏心裡仍舊沉甸甸的。
下班後,她在辦公室磨蹭許久,直到寒思來電說晚上有應酬,稍晚會給她來電。
她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才離開辦公室。
“肖敏!”
街邊跳出一個人影,是馮強鍾。
肖敏一驚。他消瘦了,鬍鬚拉碴,頭髮凌亂,襯衫微皺,不再是平日那個整潔的知性男子。
兩人隔著幾步距離,靜靜對望。
昏黃的路燈下,肖敏心中閃過一絲衝動,想要握住他的手,儘管不愛,那份難以割捨的溫情卻真實存在。
衛蘭的話語在耳邊輕輕迴響,提醒著她理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