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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輕輕地把小蛇捧在手心，好小的寶寶，待在她手掌裡剛剛好。
“相柳你看，我們的寶寶。”小夭把小蛇捧到相柳面前。
相柳仔細地打量了這個小傢伙的，花裡胡哨，真醜，不過小夭喜歡就行！
相柳用手指碰了碰小蛇的其中一個小腦袋，誰知小蛇張口就咬了他，其他幾個腦袋也不甘示弱，紛紛湊過來要咬他。
相柳滿頭黑線，這小東西，剛出生就想弒父？
小夭笑得人仰馬翻：“哈哈哈，讓你平時欺負我吧，咱兒子一出來就給他娘報仇，真是我的乖寶貝。”
相柳抽出被他兒子啃著的手，扶著小夭的腦袋，整個頭湊過去就在小夭嘴上啃了一口，無賴地說道：“他咬我，我就咬他娘，哼。”
“相柳，你……幼稚！”小夭又好氣又好笑。
“不鬧了，不鬧了給咱寶貝取個名字吧。”相柳摸摸她腦袋說道。
“你叫相柳，我叫小夭，叫相夭唄。”小夭天真無邪地說道。
“相夭，想夭，也不錯，讓他時刻都能想念他的孃親。”相柳托腮說道。
“不錯？我隨口一說的，取名實非我擅長，你再想一個。”小夭小拳拳捶了一下相柳的胸口，繼續說，“再想一個，再想一個，別太草率了，這可是跟隨他一生的名字。”
前世她喜歡撿人，麻子、串子、老木、十七都是她撿來的，可是聽他們名字就知道，她起的有多隨意，他們倒是無所謂。可以後自己的寶寶長大了，要是知道她娘給他取奇奇怪怪的名字怕不是要和她鬧，不敢想不敢想。
相柳若有所思：“父親說我的本名叫相繇，你又叫玖瑤，取我二人繇/瑤的音，改為垚字，就叫雙垚吧！小名就叫雙雙。”
小夭心裡嘀咕：這取名的功力也沒比我強哪去。不過既是你爹取的，就用此名了，不好聽不怪為娘哈！
小夭也摸摸小蛇的小腦袋說道：“以後就叫你雙雙啦，小雙雙。”這回這九個腦袋都沒有輕舉妄動，他們乖乖地趴在小夭的掌心，任由她觸控。
相柳無語，斜睨了小蛇一眼：看來，這小子生來就是與他作對的。
小夭把雙雙放回到蛋殼裡，用錦布包好外圍，把他輕輕地放回小窩。
再看相柳，眉頭緊縮，似乎在下什麼重大的決心。
“相柳，你不舒服嗎？”小夭探了探他的頭。
“沒有，我很好，但是有些事情，我想了想還是想坦誠告訴你，不然你肯定要怪我。”相柳的眉頭鎖的更緊了。
雖然剛剛他看似一直和小夭在打鬧、互動，其實他一直在思考。自己留在世上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了，要不要把這個事情告訴小夭。告訴她吧，她肯定要生氣，會難過；可是不告訴她，幾個時辰後她也會知曉，而且沒有心理準備怕她承受不住。
他緩緩開口：“小夭，我接下來說的事你聽完肯定要生氣，但是聽我好好說完。”
小夭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相柳從來不會如此糾結，她不敢聽，但她必須聽：“沒事，我不生氣，你說。”
“我……我不能陪你一輩子了，雖然我很想。”
“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能陪我一輩子了？你要違背誓言？”小夭一把甩開他的手，她真的不想聽了，心口像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悶得她特別難受。無論什麼原因，無論什麼理由她都無法接受。
相柳用力地吻上小夭，小夭一開始掙扎著要推開。相柳眼角冰冷的淚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滴到了她的嘴裡，好苦，好澀。
她不推開了，任由相柳鋪天蓋地的吻襲來，一點一點地侵略她的城池。溫熱的唇角，苦澀的淚水交織在一起，許久，相柳才放開她。
小夭你聽我說：“我要離開了，還有幾個時辰。這一輩子能遇到你，愛上你，是我最幸運的事情。不管前世如何，這一輩子我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我多想和你相守，每一分每一秒都牽著你，擁著你，然後再一起陪伴我們的孩子長大。”
“可是，世間萬物皆有法則，萬事萬物也終會歸為塵土。你為了救我不惜違背天道，不遠萬里從另一個時空趕來，此因明明由我起，你卻想揹著我自己去承擔這苦果。小夭，你總說我傻，到底是誰傻？”
小夭聽到這還能有什麼不明白，她的心揪成一團，快呼吸不了了：“所以，你還做了什麼？你不止把命換給了我？”
“我只給你換了一條命，但是九頭蛇族血脈強大，而我們的情人蠱又不能解。所以……”相柳不敢看她。
“所以，你就把剩下的兩命都用來救我？所以，你不能遵守一生一世一輩子的承諾？所以，你要死了，而我將帶著對你的思念和我們的孩子苟活著？”小夭一字一句，她不是在質問他，她在質問自己，她在恨自己，這本來是自己的計劃，自己的決定，可是現在為什麼要相柳來承受這一切。
“我不該一意孤行要什麼孩子的。”小夭痛心疾首，看向寶寶小窩的眼神充滿了悲痛，她的力氣彷彿一下子被抽光了，這幾個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她後悔，她後悔啊！
相柳看著她如此痛苦，於心不忍，可他沒有選擇，如果現在不告訴她，幾個時辰以後她再知道，自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他並不怪她，他愛她的一切，也愛他們的孩子。
“小夭，小夭。這不怪你，如果沒有你，我不會知道什麼是愛，我不會有機會感受家的溫暖，我不會有機會當一個父親，有一個可愛的寶寶，我只會萬箭穿心而死。可是有了你，我有了一切，我很幸福，這一世的我無怨無悔。”
“小夭，帶著我們的寶寶好好活著，帶他去看我們看過的山河，帶他去見我們嘗過的人間煙火，你們好好活著，我就好好活著。”
“小夭，我愛你，也愛我們的孩子。”
小夭回過神來，萬箭穿心而死，她不想讓他死，可他如今卻還是要為她而死。重來一次還是沒能改變，她有點無力：“努力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思？”
“當然有意義，你看……”相柳把寶寶抱到她身邊，小蛇正在蛇蛋裡呼呼大睡，九個頭安安靜靜地躺在蛋殼裡。
小夭眼眶發紅，抱著相柳嚎啕大哭起來。相柳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相柳的衣襟溼透了，可小夭的眼淚還是如決堤般潺潺地流著。
她在他懷裡一直邊哭邊呼喚著相柳，她好怕下一秒相柳就不在了！好怕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