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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副校長還在口若懸河，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跡象。
樸正豪臉色慘白，感覺耳朵邊有幾萬只蚊子在嗡嗡叫。
他悄悄抬頭，看了眼劉詡。
劉詡雙目無神，不知道神遊到哪裡去了。
早在副校長開講前，劉詡就直接放空了大腦，不斷在腦中報菜名，來轉移注意力。
他大學畢業沒幾年，校園記憶還沒遺忘乾淨，自然知道一旦讓副校長級別的校領導講起話來是個什麼情況。
沒個百八十分鐘根本停不下來。
四個人中，只有傑羅邁和關歆全程沒有走神，專心致志地聽了下去。
可實際上聽進去了多少，只有他們自已清楚。
“咳咳。”
楊副校長咳了兩下，抿了抿嘴唇。
“以上幾點呢，是我個人的一點小見解，我不過是在前幾任校長的基礎上加了點自已的東西，呵呵，都是拾人牙慧，下面我再給大家講講前幾任校長對於我校所作的貢獻……”
“咳哼。”眼見楊副校長又要開口，教導主任白霆出聲提醒說道，“楊校長，我們的學生還在等著上課，你想說的我會轉告給各位老師的，再這樣下去，學生們會等急的。”
“噢噢，也對，不能讓學生們等太久，不然又該鬧起來了。”
楊校長臉上露出失望神色。
隨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四張小紙條。
“那過來抓鬮吧，我比較喜歡緣分天定，冥冥之中，你們踏進學校的那一刻，就和某個班的學生的命運糾纏在了一起。”
他將手攤開朝上，手心放著四張摺疊紙條。
“來看看你們和哪個班的學生最有緣分……”
四個人面面相覷，誰都沒有第一個上前。
楊校長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僅剩的一隻還能看人的眼睛發紅腫脹，眼底閃過一絲期待。
“怎麼了？快來選啊，別讓學生們等太久。”
一提到學生，他臉上的笑意更甚，看向四人宛如在看四份裝盤完畢亟待上桌的餐品。
傑羅邁看了眼劉詡，發現劉詡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向著校長走去。
“我……”
“我來！”
樸正豪直接搶先一步，抓向校長手中的紙條。
傑羅邁皺了下眉頭，眼神發冷。
但樸正豪反身趴在傑羅邁耳朵邊說了幾句話，傑羅邁臉色微變，隨後上前取走了最中間的那張紙條。
關歆看著傑羅邁和樸正豪相互遞眼神，低頭思索了一會。
校長手中還剩下兩張紙條，一張皺皺巴巴，一張疊成小方塊的模樣。
她走上前，拿走了方塊紙條。
等劉詡又報完一個菜系的菜名後，回過神來，校長已經笑眯眯了站在了身前。
“這位老師，給吧，還剩最後一張紙條。雖然你看似沒有了選擇，但有時候，沒做出選擇，也是一種選擇……”
校長將紙條塞到了劉詡手中，嘴角噙著一抹笑意。
隨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劉詡，像是瞻仰逝者的遺容。
他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向三樓走去，再也沒去看四人一下。
“走吧，我帶你們去每個人選中的班級前。”
白霆掃視著眾人，視線在劉詡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他向著教學樓的方向走去，四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跟上了白霆。
傑羅邁和樸正豪故意落後幾步。
“你確定這樣不會出意外嗎？”傑羅邁低聲問向樸正豪。
“當然。”樸正豪得意的咧嘴，“我的天賦也不弱，剛才那種情況正好可以發揮作用。”
他看著劉詡東張西望打量四周的背影，眼神發冷。
“這一次，哪怕他能無視規則，也得掉一層皮下來！”
很快，一夥人走到了教學樓下。
離得近了，劉詡才發現眼前這棟教學樓的層高很不尋常。
一般的高中教學樓層高只有三四米，但龍翔高中的這棟教學樓層高足足有七八米高，一樓更是達到了九米。
整棟樓像是麵皮一樣被拉長了，彷彿是給巨人們使用的，但門窗還是正常大小，看上去很不協調。
“這麼高的層高，不會是為了確保學生跳下來必死無疑吧……”
如果是正常的層高，從三樓跳下來可能還剩一口氣，但現在這棟樓已經相當於現實七八層樓的高度了，跳下來肯定是沒救了。
儘管這猜測有些離譜，但想到剛開始見到的墜樓的女孩和言語中將跳樓當成普通活動的副校長，劉詡覺得他的猜測即使不是真相也脫不了干係。
“一樓是雜物室和工具室，一般不允許老師進入，如果你們有什麼需要使用的教學工具，可以來找我，我會帶你們來這裡取的。”
白霆指了指一樓的兩個房間，整個一樓三十多米長，但只有靠近樓梯的地方擠著兩個房間，只佔了一樓四分之一的長度。
其他地方像是被灌滿了水泥，完全呈實心狀。
劉詡朝著工具室看去。
門上灰濛濛的，不知道多長時間沒開過了。
鐵鏽的窗框將泛綠的玻璃切割，從玻璃窗向內看去，有厚重的窗簾遮擋視線。
劉詡眼瞳一縮。
從窗簾的縫隙中，他看見工具室昏暗無光，有月牙狀的鐮刀和錐刺的倒影在牆上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