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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蘇磬正在自己的房間裡閉著眼睛彈著琵琶,錯落有致的手指在琴絃井然有序上跳著舞。自己也被這琵琶聲所吸引,快彈宛若瓢潑大雨,緩慢猶如綿綿細雨。正如白居易所描繪的:“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一曲彈罷,蘇磬放下琵琶,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眼前一片黑暗!蘇磬隨即又眨了幾下眼,依舊是什麼也看不見。
蘇磬想揉揉眼睛,可是剛一揉眼睛就感受到劇烈的疼痛。無奈蘇磬只能喊來其他的尼姑和師父。
他們為蘇磬找了大夫,大夫也說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能治是能治,但是治療期起碼得有一年多,而且在治療的時間裡,不能睜眼。
“那我得閉眼修行一年多啊?”蘇磬問。
“是,”大夫說,“等到一年多之後,你照樣能看見所有東西,還請師父別放棄這個希望。”
蘇磬轉頭問:“你們覺得呢?”
其他的尼姑們紛紛表示要治,於是蘇磬對大夫說:“阿彌陀佛,那將來一年就勞煩施主了。”大夫給蘇磬開了藥,便下山了。
一年多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出家人來說,也並非是無法等待。所以蘇磬也不急躁,就在其他尼姑們的照料下繼續做自己每天要做的事情。
蘇磬在沒有眼睛的這一年裡,依舊按照每天的計劃打坐、彈琴、待客,唸經改成了背,蘇磬的琵琶技藝越來越高超。
在這一年之中,一開始還需要尼姑們扶著走路,可是後來對於法緣庵的每一個房間,每一扇門,每一道門檻都特別熟悉。完全看不見都可以在法緣庵裡穿梭自如,就像普通的尼姑一樣。而且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聽聲音的能力變得特別好,而且她還能用心靈,洞察一切她身邊的事物。
一年後的一天,蘇磬照常和尼姑們在房間裡打坐修煉,老師父也在前面坐著。
此時蘇磬的內心狀態是,一片寧靜,心無旁騖,好像有一個平靜的湖面……
“師父,可以求個平安嗎?”一陣略帶磁性的男聲傳入蘇磬的耳朵,打破了她心中的這一片寧靜。
但是蘇磬並沒有惱怒和不高興,只是緩緩站起身,說道:“施主隨我來。”因為蘇磬看不見,所以尼姑們讓她坐在了最靠門的地方,這樣防止她因為看不見,被坐著的尼姑絆倒。
蘇磬轉過身來,面向聲音的來源,走了過去。隨後蘇磬憑藉著自己對法緣庵的記憶,自顧自地往前走。然而也聽到了自己身後緩慢的腳步聲。腳步聲大概在自己的左側身後,說明施主正在跟著她走,腳步聲的頻率比較慢,看來這位施主比自己的腿要長。
蘇磬正想著,剛才那個略帶磁性的男聲再次傳來:“師父為什麼還閉著眼睛?”
蘇磬回答:“貧尼早在一年前,雙眼患病,如今雖有大夫醫治,但可能還是要再等一段時間的。”
過了一會,男生又問:“那……師父為何帶髮修行。”
蘇磬突然語塞了,心裡不禁顫了一下,然後說:“只是貧尼還有一個執念罷了。”隨後,蘇磬測量著距離應該差不多了,把手伸出來,對男生說:“施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