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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聲低沉的轟鳴過後，宋時年表情麻木的愣在原地。
(●—●)
什麼情況啊？
嘶，這……應該不能吧。
宋時年深吸一口氣，懷著萬分之一的希望試探著扭了扭油門。
沒有反應。
宋時年不信邪地又扭了扭。
還是沒有動靜。
宋時年無奈的拍了拍油箱，有沒有搞錯啊？沒油了，這時候沒油了？
看了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宋時年欲哭無淚。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屋漏偏逢連夜雨。
宋時年把車停在路邊，在路燈下蹲了下來，忽明忽暗的燈光把宋時年落寞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宋時年緩緩掏出手機，撥通了相川的電話。
“說什麼王權富貴，怕什麼戒律清規……”
熟悉而又傷感的旋律在耳畔迴盪，就現在情況而言很是應景。
什麼手機鈴聲啊，老相這品味確實相當獨到。
“喂，誰啊？大晚上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電話那頭傳來相川慵懶且欠揍的聲音。
沈涼城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老相，是我，我這不是剛從外面回來，有點事想問問你，就來玄清觀找你，結果摩托車半路沒油了。”
宋時年抬頭看了一眼周圍冷清的環境接著說道：“現在這地方都到郊區了，等半天沒個人影，也沒個車，勞煩您來接我一下唄。”
宋時年也不知道從哪裡摸了一根棍兒，蹲在地上挑著小石子。
……
“老相，怎麼不說話了？”宋時年見相川半晌不說話疑惑的問道。
這老頭，該不會是睡著了吧？
“誒呀，你看這……你都太久沒來了，你還不知道我搬地方了吧，我現在住在城區呢。”相川有些尷尬的說道。
如此平淡的語氣卻宛如晴天霹靂，狠狠地砸在了宋時年心頭。
？？？
宋時年心中頓時有一萬匹某種駱駝科生物飛奔而過。
雖有千言萬語，出口時卻只濃縮成了一個字。
“*！”
宋時年笑了，笑得很是悽慘。
“這樣啊，你先別急，你現在給我發個定位，原地等著別動啊，你知道我也不會開車，等我叫個車來接你。”
“你快點啊，我等著。”
聽見電話那頭穿衣服的聲音，宋時年崩塌的內心世界稍微好受了一點點。
“嘟！”
“電量不足，手機將在30秒後自動關機。”
宋時年這邊剛結束通話電話，非常溫馨的提示語就彈了出來。
……
嗯，宋時年點了點頭。
……
！
關機？
反應過來的宋時年手忙腳亂的按著手機，終於在手機關機的前一秒將自己的定位發了出去。
“老相，我去你大爺的！”宋時年看著黑屏的手機心有餘悸的吐槽道。
微涼的晚風毫不留情的打在宋時年身上，路燈下，宋時年只能獨自一人在風中凌亂。
……
嗯？有人往這邊來了。
宋時年站了起來，舒緩了下蹲麻的腿腳，朝遠方望去。
遠處，光線微弱的兩盞車燈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終於來了，再不來我今天晚上就得睡這了。”宋時年悄悄嘀咕著。
呲————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路邊。
“砰！”
車門關上，一個穿著褐色睡衣的小老頭從車上打著哈欠走了下來。
“老相！”
宋時年看見相川有些氣憤的喊道。
“等等，你別說，我都懂，咱們回去慢慢說。”
相川好笑的拉著宋時年上了車,對司機說了一聲：“師傅，回龍春苑啊。”
“誒，我摩托車。”宋時年心疼的回頭看著那輛孤獨的摩托車。
“還要什麼摩托車啊，明天讓你奶奶找人給你帶回去不就完了。”
宋時年轉念一想也是，反正都沒油了。
龍春苑？聽上還去不錯的樣子，不過……這老頭子哪有錢買房啊，以前不都是一直都住在郊區的嗎？
“這房子……是您新租的？”
“這房產證啊，可是在我手上的。”相川有些驕傲的說道。
“我不在的日子你傍富婆了？”宋時年被相川一系列謎之操作搞暈了頭腦。
“嘿，你小子亂說什麼呢！我是那種人嗎？”相川情緒激動的反駁道。
宋時年輕輕敲了敲座椅後面張貼的廣告。
上面赫然印著：城中心龍春苑盛大開盤，酬賓價：28888每平！
相川滿臉笑意的瞬間凝固，尷尬地看著沈涼城，訕訕說道：“先回去先回去，等到家了慢慢說。”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的車程，二人就來到了相川口中的龍春苑。
宋時年下車一看，好傢伙，這裝修，這綠化，這地段，這一套房不得衝著銀行卡上的八位數去了，看著小區門口保安對相川恭恭敬敬的，眼前這個穿著一件褐色睡衣的小老頭，他上輩子是拯救了銀河系嗎？
相川帶著宋時年一路穿過大廳，乘坐中央大電梯上到16樓，相川推開了1608的門。
宋時年隨意瞥了兩眼，兩室兩廳，戶型是很好的那一種，不過裝修的卻很樸素。
……
偌大的房間，兩人就這樣面對面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晚上吃了嗎？”相川率先開口問道。
“額……還沒呢。”
宋時年確實有些餓了，中午在奶奶家吃的這會差不多都消化完了。
“行，那你等會兒啊，我這就給你做。”
說罷，相川順手拿起了放在沙發上的圍裙系在腰間走進了廚房。
大約過了五六分鐘的樣子，廚房中撲鼻的香氣飄了出來，宋時年聳了聳鼻子，淚水不爭氣的從嘴角流下。
誰懂啊，直接給孩子香迷糊了。
不多時，相川就端出來一碗賣相極佳的牛肉麵，還有一盤精緻的小菜。
相川把碗放在宋時年面前，說了聲：“這牛肉是下午剛煮的，快點吃吧，都餓壞了。”
宋時年聞著那熟悉的香味，不由得食慾大盛，肚裡的饞蟲都被勾了出來，端起碗開始大快朵頤。
相川倒了一杯熱水放在桌上，“慢點吃，慢點吃。”
相川看著狼吞虎嚥的宋時年，有那麼一瞬間，眼前的少年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個淘氣孩子的模樣。
相川搖了搖頭，輕聲感嘆道：“感覺你這次回來變了不少，確實長大了。”
“老相，你說人活著最重要的到底是什麼啊？”
面吃完，宋時年放下筷子，再也壓抑不住近些天來累積的情緒，整個人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問道。
“他們都死了，我卻只能親眼看著一條條生命在我面前流逝。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就比殺了我還難受。”宋時年訴說著這胸中的不甘與懊悔。
“怎麼，這就開始嫌棄自己是個異能者了？”
“世人都說異能者的上限是武道六階，那些庸碌之輩又可曾見過異能者的真正恐怖之處？”
相川緩緩放下手中茶杯，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