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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工人一聲尖叫,我們先是一愣,接著全都起身跑過去了。
那工人看見老闆跑來,立刻滿臉驚恐,顫抖著舉起手,指著歐陽櫻梓和那個被她畫了眼睛的紙紮人。
牙齒打顫的說道:“她……她……她給紙紮人畫了眼睛……”
聽到這句話,老闆手裡還端著的酒杯當場掉在地上。
“叮咚”一聲。
整個屋子裡,那一刻寂靜無聲,突然被酒杯落地的刺耳聲,嚇得所有人一個哆嗦。
戰一龍當場酒醒了一半。
“我來賠……”
戰一龍才剛剛開口,沒有說完,就被趙周喬一把給拽住了。
她使勁攥著我的手,用眼睛示意戰一龍不要說話。
秋冬天氣,並不熱,但是,戰一龍看見老闆頭上的汗都出來了,順著他的後頸流到衣領上。
歐陽櫻梓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此時也膽怯了。
準確的說,她是不知道因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而膽怯的。
“老闆……怎麼辦?”
工廠不敢上前,紛紛躲在一起,顫抖著問道。
“叫秦大師!快!”
老闆站在原地沒動,並伸著手,好像是示意大家都別動一樣。
歐陽櫻梓拿著筆,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戰一龍,向他求助道:“戰總……我……”
那一刻,戰一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戰一龍知道,在這個特殊行業裡會有各種禁忌,但是,具體有什麼禁忌,他當時也不清楚。
戰一龍也只能向老闆道歉並請示的問道:“老闆……對不起……”
“慢慢放下筆,小心走過來,到我身後……”
老闆的姿勢讓人看了,更加詭異和恐怖。
那一剎那,好像有什麼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就在眼前一樣。
本來還只是緊張的戰一龍,順便也被這種詭異的氣氛感染的恐懼起來,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趙周喬……快想想辦法……”
戰一龍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趙周喬。
畢竟,他們這些人中,只有她接觸過這些詭異的玩意。
趙周喬突然全身不停地摸索了一遍,找出一個摺疊成三角的東西。
“還好,還好……今天幸虧帶了這個……”
她連忙開啟那個東西,展開來之後,戰一龍發現是一張寫有看不懂符籙咒語的黃紙條。
“老闆您看,我帶了這個……應該行吧……”
趙周喬小心翼翼地把那張黃紙條的符籙遞給老闆。
老闆回頭看了一眼,眼睛裡立刻閃現出一絲驚喜,他連忙一把奪過那張紙條。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個被畫了眼睛的紙紮人面前,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詞,然後在紙紮人面前虛空畫了一個類似圖騰符號的手勢。
做完這些,他突然把那張符籙黃紙條按在紙紮人的臉上。
接著,他大喊道:“還給我水!”
猛地被他這麼一喊,我們又被嚇了一跳。
工人立刻端起一個小碗,遞給老闆。
老闆蘸起一點水,點在那張黃紙條上,確定黃紙條被牢牢粘住,他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後退兩步,對著紙紮人連續做了三次鞠躬作揖。
之後,他才擦了一把汗,咬著牙搖搖頭,好像是僥倖地笑了笑。
現在,他是感覺沒事了。
但是,他的這頓詭異的操作,卻把我們給整的懵逼了,而且心中忐忑不安。
“好了嗎?”
趙周喬試探地問道。
老闆點點頭,伸手接過毛巾,擦了擦滿頭的大汗。
“現在應該沒事了,等會讓秦大師再來看看,更妥當一點!”
“對不起!”
雖然,戰一龍也不知道對不起什麼,但是,作為優秀的銷售經理,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要說這句話。
“沒事了,繼續喝酒!”
老闆倒是輕鬆了,他現在不覺得事大了。
剛才那一刻,戰一龍還以為天都塌下來了,哪有心情繼續喝酒啊!
到現在心裡都還在突突不停,心有餘悸。
回去坐下之後,老闆這才向我們講起了紙紮店的規矩。
幾千年裡,紙紮店的紙匠們,在做紙紮人時,一直遵循著幾個非常詭異的規矩。
這第一個,也是最嚴格的一個規矩,那就是紙紮人上絕對不能畫眼睛。
傳說,這是因為紙紮人一旦被畫上了眼睛,就相當於會被賦予靈氣,非常不吉利。
簡單一點說,就相當於讓紙紮人活了。
活人怎麼可能讓紙紮人活了呢?所以,這是大忌。
無論天南地北的紙紮人,都在遵守這個詭異的規矩,而且,據說這個規矩已經流傳了超過三千年。
此外,做紙紮人還有很多講究。
紅男綠女,就是其中一個講究。
童男得用紅色,童女要用綠色。
還有,祭奠女性燒牛,而祭奠男性則要燒馬,這個絕對不能搞錯。
除了這些,扎紙人還有好幾種的禁忌。
比如說,還有三不扎、以及不能扎活人,也都是非常重要的禁忌。
之一是不給三種死人扎東西,包括潑婦、孕婦和同道中人。這可能是因此,扎紙人的人會避免給這三個人扎東西,以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和災禍。這些禁忌在扎紙人的製作過程中已經得到了傳承和遵守,是扎紙人文化的一部分。
三不扎,就是不能給潑婦、孕婦和同道中人三種死人扎紙人。
這是因為扎紙匠的祖師爺認為,這三類人煞氣過重,為他們扎紙人容易出事。
扎紙匠一直遵循著傳統觀念,認為這三種死者會帶來厄運和不幸。
除此以外,還有不能扎活人。
不能扎活人,就是不能把紙紮人的樣子,做的太逼真,更絕對不能像或者近似活著的任何一個人。
這裡就提到了歐陽櫻梓之前說過的一個問題。
她之前嘲笑過扎紙匠的手藝太糙,做得太假,因而達不到藝術品的級別。
其實,真實的原因恰恰相反。
不是扎紙匠的技術不夠高明,而是最怕扎紙匠的技術太過高明。
如果因為扎紙匠扎的紙人太逼真,傳說,紙人因此可能會通靈,如果紙人通靈,就活了。
還有就是,絕對不能因為技術高明,就把紙人扎得好像活人一模一樣。
那樣的話,紙人通靈後會變成另一個自己。
如果燒了紙人,那麼活著的人就會折陽壽。
聽完這些,我的酒勁徹底醒了。
“哦……原來光是一個紙紮就有這麼多禁忌和規矩啊?”
戰一龍不由得感嘆道。
看來,要想深入的瞭解這個行業,首當其衝的就是先了解這些詭異的規矩和禁忌。
這倒不是迷信,而是尊重傳統文化。
這個時候,一個看似仙風道骨一般的道家大師也被請來了。
他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那張黃紙上的符籙,驚喜地問道:“這個符籙是誰的?何人竟能得到如此珍貴的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