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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綰嚴肅道:“月竹,你跟了我兩年,我一直都將你視為自已的親妹妹,這件事定要爛進肚子裡,否則我們性命難保!”
月竹連忙跪地保證,“姨娘放心,要不是您兩年前從王管事手裡要了奴婢,奴婢怕是早就被他糟蹋了,您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對您忠心耿耿!”
月竹的忠心,姜綰不懷疑。
兩年前她剛進王府,沒有王爺寵愛,巴結上了柳側妃,一次偶然,在花園假處撞見王管事正欺負月竹。
王管事仗著是府裡的老人兒,十分囂張,對姜綰更是出言不遜。
姜綰仗著柳側妃狐假虎威的救了月竹,一個灑掃丫鬟,姜綰縱然不受寵也是府裡姨娘,就要到了自已跟前兒,做了貼身丫鬟。
兩年時間,月竹事事妥帖,是個懂事兒的。
姜綰拉起月竹,“好了,莫說這種見外的話,去吧,叫宋嬤嬤過來,你再去西街買點陳記包子,睿兒喜歡吃!”
月竹擦拭了一下眼睛,“是!”
姜綰盯著床幔,想到昨晚的男人,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他身上,有龍涎香的味道。
龍涎香又稱為帝王香,除了皇帝所用,皇子們也會用,她雖然沒見過安王,但也瞭解幾分,安王喜歡用龍涎香。
若真是他……
姜綰神色凝重,她還能離開安王府嗎?
“姨姨……姨姨……”
奶聲奶氣的孩童聲傳來,姜綰打起精神,衝著門口笑道:“睿兒,來,讓姨姨抱抱!”
睿兒噠噠噠的跑了進來,直接撲進了姜綰的懷裡,粉嫩的小臉朝著姜綰的臉上胡亂親著。
“姨姨香香……”
姜綰被他逗笑了,伸手把小奶糰子抱了起來,睿兒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粉雕玉琢,可愛極了。
“睿哥兒,快下來,別壓著姨姨了!”
宋嬤嬤後邊跟了進來,看著睿哥兒坐在姜綰身上,連忙要去抱下。
姜綰阻止,“奶孃,就讓我抱抱他吧,許久不見,睿兒又長大了!”
宋嬤嬤忍不住輕嘆,“是呀,小姐,時間過的可真快啊,一晃我們在京都已經三年了,小姐還是快些想法子出府是好啊!”
姜綰抱著睿兒,眸光沉沉,“奶孃,我怕……”
“小姐是說昨兒晚?”
宋嬤嬤是過來人,姜綰昨夜到的時候,狼狽不堪,一眼就知道經歷了什麼。
她忍不住問,“是誰?”
姜綰抿唇,“還不確定!”
宋嬤嬤擔憂道:“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安王就行!小姐可服用避子湯?”
姜綰搖頭。
宋嬤嬤連忙起身,“我這就去準備,萬不可再重蹈覆轍!”
姜綰看著宋嬤嬤離開,重重嘆了口氣。
兩日眨眼即過,姜綰從後門回到王府。
剛進聽雨軒,丫鬟就來報,“姜姨娘,側妃娘娘請您過去一趟!”
“好!”
姜綰拉住月竹的手,“月竹,幫我梳洗打扮!”
“是!”
姜綰脖頸處還殘留著男人的咬痕,她拿過一條雲錦帕子,系在脖間,挽成一朵玫瑰,素色的雲錦配著姜綰絕美的容顏,更添了幾分韻味。
月竹不由得看呆,“姨娘真好看!手也巧!”
姜綰看著銅鏡中的人,微微一笑,眉如彎月,唇紅齒白,顧盼生輝。
姜綰一直都知道自已貌美,她可是看著這副身子長成這豔麗如花的。
美貌,有利有弊。
若不是生的這張國色天香的臉,她也不會從江南那個小縣城來到京都,一路顛沛流離,虎口逃生,在這安王府更是活的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只是不知此生,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去。
海棠居。
柳側妃似乎是昨夜沒睡好,眼底泛著黑青,瞧見姜綰來了,擠出一抹笑,“姜姨娘來了,坐吧!”
姜綰衝著柳側妃行了一禮,坐在了她的下首邊。
“不知娘娘叫奴婢過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柳側妃揉了揉眉心,“太子大婚那晚王爺回了王府,你可曾見過王爺?”
姜綰心中咯噔一下,笑道:“回娘娘,奴婢那日恰好省親出府,沒有見過王爺!”
柳側妃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打量,想到那日王爺看蘇清華的眼神,心如針扎。
安王縱然有她一位側妃,兩位姨娘,但卻很少來後院,平日都宿在蘭亭閣。
太子喜宴,她給王爺喝的酒裡放了點合歡散,本以為可以一舉得子,不成想王爺藉故如廁,就再也沒回來。
她遣去的下人也跟丟了,次日一早回了王府才知,王爺當晚竟回了王府。
那種情況下,王爺定當要找人紓解。
許姨娘那邊她已經問過話了,沒有問題,倒是忘了出府省親的姜姨娘。
姜綰如坐針氈,她果然猜的不錯,那晚的登徒子,是安王裴宴。
柳側妃目光落在姜綰臉上,膚若凝脂,身姿玲瓏,不施粉黛卻清麗脫俗,她脖間帶著一方絲帕挽成的花朵,襯得容顏嬌豔欲滴,沒有絲毫風塵氣息,倒如一朵荷花,遺世獨立,氣質高潔。
更可恨的一點,她長得和蘇清華有八分相似。
柳側妃心中升起強烈的危機感,如今蘇清華嫁給了太子,安王定然不會再去想她,萬一這時看到姜姨娘。
保不齊王爺不會將她當成蘇清華的替代品。
縱然兩年前太子送來時,安王是反感噁心的,可兩年過去了,誰又能說的清呢?
柳側妃捏緊了帕子,淡聲道:“姜姨娘真是心靈手巧,一方帕子也能變成這嬌豔欲滴的花朵!”
姜綰心頭一顫,生怕柳側妃一時興起要她去取掉帕子。
古代沒有遮瑕,若不用帕子遮掩,她脖子上的咬痕就證明她和男人睡了。
這男人不管是不是安王,她如今的身份都難逃一死。
柳側妃叫她來,定是為了試探。
姜綰連忙跪地表明心意:“娘娘謬讚了,奴婢服侍娘娘兩年,娘娘應知奴婢志不在王爺,還請娘娘憐惜奴婢兩年來的侍奉,若能被遣散出府,娘娘就是奴婢的再造父母!”
縱然她討好了柳側妃兩年,但都是她曲意逢迎,不爭寵,不侍寢的結果,柳側妃也願意像逗貓狗一般的寵著她。
一旦危及到柳側妃的核心利益,她不過是一隻隨時可以碾死的螞蟻。
柳側妃居高臨下的盯了她一會兒,才笑道:“姜姨娘這是作何?能進王府,成為王爺的女人,是多數女子求之不得的福氣呢,你不要這福氣,傳出去,還以為王府苛待呢!”
姜綰垂眸,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娘娘想多了,只是奴婢出身青樓,本就配不上王爺,進府兩年,也從未見過王爺,倒不如出府……”
“誰想出府?”
一道冷硬的聲音傳來,姜綰心尖一顫,立馬隨著柳側妃行禮。
“參見王爺,王爺萬福!”
姜綰低垂著眸子,只見一雙祥雲金絲龍紋靴從眼前走過,步履穩健,龍行虎步,威嚴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