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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周瑾是被清晨來打點滴的護士扎針的時候叫醒的。
粉色護士服的護士笑意盈盈的給她紮好針，轉身對站在床邊的周然叮囑清淡飲食，忌辛辣葷腥的注意事項。
等護士走了，周然走過來給她把鬆散的被子掖好：“你醒了？想吃什麼嗎？小宋總給您買了您最喜歡的南街私房菜的粥和早點，要起來吃點嗎？”
見周瑾不說話，杏眼環顧著病房四周，周瑾心下會意，瞭然道：“小宋總在客廳打電話，有一些急事要處理，回完郵件就過來了。”
周瑾張張嘴，嗓子嘶啞的說不出話。
周然見狀連忙用棉籤沾了沾水，給她潤唇。周瑾抿了抿嘴，些許清甜的水稍微溼潤了一下口腔，味蕾被甘甜刺激，連喉嚨也好受了不少。
“蜂蜜水”周然把用過的棉籤扔掉，從新拆了一隻新的放好：“有舒服一點嗎”
周瑾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周然見她也不說話，也知道是在等誰：“那您有事按鈴就好”說完指了指她手邊的那顆銀色的按鈕便坐在一旁靠牆角的沙發上繼續在筆記本上處理公務，沒再說話。
溫馨空曠的病房裡，只剩下周然敲打鍵盤的聲音。
宋雅穿著墨藍色的絲綢襯衣，鬆開兩顆釦子的領口上掛著一條同色的絲綢領帶，下襬被塞進黑色修身的西裝褲裡，腰身被掐的很細，襯的那雙腿越發的長了。
她手裡還拿著手機，走過去先對著周然輕聲說了幾句，周然點頭，抱著筆記本出去了，她這才坐到病床邊。
隨著她的靠近，空氣裡那股檀香味也越發的濃重，衝散了護士扎針時帶來的那股消毒水的氣味。
“小乖”宋雅探過手輕輕用食指戳了戳周瑾的小臉：“還疼不疼？”
周瑾看著那雙剛剛還在周然面前半垂著眼皮絲毫不帶溫度的眼睛，這會兒看向她的時候，琥珀色的眼裡滿是溫柔和心疼，剛剛在周然面前還能憋住的眼淚，順著眼角簌簌的滾落，隱入髮絲消失不見。
宋雅湊過去輕輕吻著周瑾的眼睛，哭過溼潤的眼皮，捲翹的長睫上也濡溼了，溼噠噠的幾根黏在一起，宋雅輕輕的滿是憐愛的輕吻著。
一邊輕吻著，一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託著周瑾的後頸和肩膀，把人抄起抱進懷裡，重新擺弄了一下週瑾手上的輸液管，讓人坐在自己腿上，淺淺和她接了一個吻。
周瑾把頭埋進宋雅的頸窩，空著的一隻手摟著宋雅的脖子，哭的更厲害了。
不一會兒，宋雅就感受到襯衫冰冰涼涼的貼在自己的身上，懷裡的人卻哭的停不下來。
宋雅沒有說話，只是輕拍著周瑾的背，像哄小貓一樣輕輕順著毛，溫柔的輕吻不時的灑落在周瑾的髮絲上，耳廓上，額頭上。
清晨淺金色的光線透過窗子遙遙灑落，落在病床上那對人身上，宋雅的身上披了一層瑩潤的光，像是神明降世，懷裡抱著的是最珍惜憐愛的聖子，神明正在溫柔的哄慰受了委屈的聖子。
——
周然在客廳寫好要傳送的郵件，確認髮絲無誤後，看了一眼時間，跟在南城的陳嘉打了一個電話。
“喂，周助”那邊背景聲音嘈雜，大概是剛開完晨會。
“陳嘉，小宋總讓你查一下最近周小姐在學校一週的情況，時間跨度從你送手機的那天開始到昨天晚上。”周然起身去飲水機旁拿一次性紙杯給自己接了一杯溫水：“具體到幾點幾分周小姐在上什麼課做什麼事，你查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但是周小姐除了那天給她送手機和東西的時候看起來好像剛哭過，狀態不是很好，看起來還好啊，她出什麼事了嗎？”
“她昨晚胃潰瘍復發引發胃出血，現在剛醒來沒多久。”
“今天十點就能整理好傳送到您的郵箱。”
“儘快”
周然掛了電話嘆了一口氣，昨晚小宋總和她一進宿舍，就看見在床上疼的縮成一團的人，蒼白泛青的臉色，嘴唇因為疼被咬破了好幾處，滿臉都是冷汗。
亂成一團的被子一半縮在床腳，一半耷拉在地上。
周小姐的身上的毛衣被她蹭的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腰，腰身劇烈的起伏著，上面全是因為疼掐出來的紅痕，身下的裙子也亂糟糟的皺在一起，露出來的兩條腿用力的蜷縮在一起，甚至連腳尖都因為疼用力繃直，白皙的腳背上繃著青筋，腳尖染著一層緋紅。
這套裙子周然記得，是小宋總親自熨燙燻得香。
小宋總走過去還沒把人從床上抱起來，跟在身後的周然就看見了床上的人蜷縮著身子發出了驚天動地得咳嗽聲，好像要把心肺都咳出來一樣，咳得床上的人都跪趴在那裡按著腹部咳，另一隻手緊緊握成拳，不知道手裡握著什麼東西。
周然甚至能看見周小姐咳嗽太過用力脖子和臉變得通紅，青筋都出來了。驚天動地的咳嗽還是沒有停下來，小宋總走過去抱著人輕輕拍著周小姐的背也沒有什麼緩解。
這咳嗽像是要直接把人咳得過去一樣，周然當時腦海裡就這麼一個想法，直到小宋總懷裡得人咳得出現了乾嘔得聲音，咳嗽聲才將將勉強停下。
周然忙把手裡剛才倒好的水遞過去，小宋總接過去讓周小姐就著她的手一點一點的小口小口的喝著。
結果水沒有喝兩口，懷裡的人又趴著身子咳了好幾下才平復下來。但是直接把周然看的瞳孔一縮。
淡綠色繡著梔子花的床單一下子洇出一片殷紅。雪白的梔子花直接被染成了血腥的紅色。周小姐整個人渾身打著擺子，靠在小宋總的肩頭平復著，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嗚咽的說著自己疼，沒說兩聲人直接暈了過去，小宋總直接拿過床頭掛著的粉色大衣匆匆裹住人打橫把人抱起往外走。
周然走過去把床上的手機塞進包裡，床上沒什麼東西，周然匆匆把床上的床單扯下，從貼著“周瑾”的櫃子裡拿出一條床單。
第五十八章
單人床鋪起來很快，沒幾下就鋪好了，周然把床腳的被子拿過來抖好，重新把周小姐的床鋪收拾整齊，怕空氣裡有血腥氣，拿起周小姐極具設計感的粉色玻璃瓶，對著空氣噴了兩下，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花果香，她再次環顧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麼忘記帶走的東西，這才把宿舍的門輕輕關上踩著高跟鞋快步離開了宿舍樓。
宋雅個高腿長，去年也才一米七五，今年身高都快一米八了，平常辦公談事情會見客戶都穿平底鞋，周然個子只有一米六，跟在小宋總身後為了不讓氣勢差的太天差地別，經常穿著八厘米以上的高跟鞋跟在宋雅身後。
也虧得周然穿著高跟鞋也還能如履平地，健步如飛，沒一會兒就邁著小碎步追上了宋雅。她一邊跟在宋雅的身後一邊發訊息通知在門口坐在車裡等著的司機拿毛毯在車邊等。
周然還記得抱著周小姐坐在車裡的小宋總，那雙總是半垂的眼睛，憐愛的看著懷裡昏過去的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懷裡人的耳廓，語氣漠然森冷：“去查”—我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誰感如此明目張膽在她眼皮底下搞鬼。
“好的，小宋總”
周然打字發訊息通知陳嘉的時候，偷偷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座抱著人的小宋總。
車窗外綠植帶飛快的從窗外略過，明黃色的路燈在那張骨骼分明的下半張臉上明明滅滅的閃現，周然只能看見抿起的薄唇，抱著周小姐的修長的手上繃著的青筋。如果不是懷裡抱著還在昏睡的周小姐，宋雅大概會點一支菸，嫋嫋升起的煙霧大概只能看見猩紅的菸頭和若隱若現的下巴。
但是小宋總的上半臉一直隱在暗處，什麼也看不見，車裡的檀香也好像往下直降了好幾個度，車裡的氛圍冰到了極點，周然打字發訊息的時候都調低了螢幕的亮度，司機緊抿著唇不發一言，雙手握著方向盤，雙眼目視前方，一絲不苟認真的開著車。
車裡除了自動播放舒緩的鋼琴曲調，沒有人說話，但是周然沒有伸手關掉，她知道，這是周小姐喜歡的鋼琴曲，剛剛小宋總抱在懷裡還沒上車的時候，周然看見周小姐的眉頭一直皺著。周然希望她可以舒服一點，夢裡別那麼害怕。
她的眼前還在浮現著床單上被染紅的梔子花，雪白的刺繡，染成血腥的紅，連帶著那朵梔子花都有點詭異。
幸好她撤床單的時候動作比較快，下面的床墊沒留下什麼血色現在那條床單被她團成一團像廢紙一樣塞進了後備箱。
等到了醫院，要趕快找個地方扔了，周然心裡盤算著，但是沾血的東西多少有點不吉利，要不找個地方給燒了？也不是不行，還是燒了好，沾血的東西還是燒了比較好，周然心想。
病房裡傳出的哭泣聲打斷了周然的回想。聽到小宋總不似以往冰冷漠然的聲音，沙啞的女低音帶著哄慰，過了半個小時，病房裡的人抬高了兩個分貝：“周然”
周然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快步走了進去，床上的女生窩在小宋總的懷裡，腦袋緊緊的埋在小宋總的頸窩裡，沒打點滴的那隻手摟著小宋總的脖頸，及腰的長髮像水中的海草一樣四處散落在雪白的被子上，泛著幽藍的光。
周然看了一眼就低下頭，識相的就站在病房門口的拐角處：“小宋總”
“去把廚房裡一直熱著的粥拿過來。”
“好的”
周然端著托盤把一直在廚房裡熱著的粥和點心擺好，輕放在病床旁支起來的桌板上，又輕聲去了客廳。
宋雅低頭又親了親周瑾的不算溼潤的唇：“來，小乖，我們吃點飯好不好？”
埋在她頸窩裡的頭輕輕搖了搖頭。
“不想吃嗎？”沙啞的女生溫柔的輕聲道：“胃還疼？”
懷裡的小腦袋輕輕點了一下。
“但是小乖，醫生說你要按時吃飯。”宋雅輕柔的吻灑落在周瑾的眼皮和捲翹的長睫上。
小腦還是搖著頭不說話。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宋雅把埋在懷裡的人挖出來，修長的手託著周瑾的後頸，強迫周瑾仰起頭：“嗯？小乖？”
懷裡的人剛剛哭過，杏眼通紅通紅的，捲翹的長睫濡溼的粘在一起，一向明亮閃爍和星子一樣的眼睛眸色黯淡。
宋雅琥珀色的眼睛裡滿是憐愛低頭輕吻著周瑾的唇。
輕淺的接吻，不帶半分情色的接吻，宋雅的吻裡滿是疼惜和溫柔，周瑾不說話仰起頭抓著宋雅的襯衫，任宋雅輕吻著。
直到周瑾的唇色變得紅潤，宋雅才結束了這個吻，她手摟著周瑾的後腰，顛了顛懷裡的人：“嗯？告訴我，我的小乖為什麼不想吃飯？”
周瑾湊過去，拿額頭輕輕蹭了一下宋雅的下巴：“胃疼。。。。。。不想吃。。”
“那我們喝點粥好不好？我早上讓周然去南街那傢俬廚排的隊買了你最喜歡的奶黃包，醫生說你最近的飲食要清淡一點，我給你買了一份紫薯糯米粥，甜甜的，我們家小乖不是最喜歡吃了嗎？”沙啞的女聲低聲哄慰著，溫柔的吻落在周瑾的細長的柳葉眉和白皙瑩潤的耳垂上。
“餵你吃好不好？”宋雅再一次顛了顛懷裡的人。
懷裡的小傢伙及腰的長髮隨著動作四處散落，烏黑泛著幽藍光的及腰長髮，像一匹冰涼的綢緞，絲絲縷縷的散落在宋雅的小臂上，質感冰涼絲滑的長髮和面板直接接觸，宋雅輕微的眯了一下眼睛。
“多少吃點好不好小乖？不然一會兒我們小乖要疼哭了。我會心疼的。”
宋雅再一次低頭和周瑾接了一個輕淺的吻，拿起托盤上白玉筷子夾了一個溫熱的奶黃包遞到周瑾的唇畔。
周瑾抬頭看了一眼宋雅的琥珀色的眼睛，眸子裡滿是溫柔。
她想說自己不想吃，沒什麼胃口，可她看著宋雅滿是溫情的琥珀色眸子，躊躇了一下，還是小小咬了一口嘴邊的奶黃包。
第五十九章
入口的奶黃包還是熱的，大概是在等她醒來的時候一直在保溫著剛出爐的奶黃包，熱氣騰騰的蒸汽燻的周瑾的眼眶有些痠疼。
珍珠大小的淚水落在宋雅的小臂上，宋雅沒有說話，只是看她吃著奶黃包溫柔的輕吻著周瑾的臉頰。
直到吃完這個奶黃包，周瑾才輕聲開口，聲如蚊吶：“我們還在南城？”
宋雅又低下頭和周瑾接了一個滿是奶黃包香味的吻，一吻結束才開口道：“當時是帶著我們的小乖回家了。”
“我們現在在雲城。”宋雅又探手夾了一個奶黃包，再一次餵給周瑾。
周瑾安靜的吃著奶黃白，又湊過去用額頭蹭了蹭宋雅的下巴。
像一隻正在撒嬌的小貓，宋雅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著懷裡人的那頭長髮，周瑾咬著奶黃包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
任琛趁著顧珅沒有睡醒，繼續拿筆勾勒著躍然紙上的少年。
她認真的畫著那濃密纖長的睫毛，在鼻樑和眼窩處留下淺淺一層陰影來讓鼻樑更加高挺，眼窩更深邃。
尤其是顧珅手腕上的那個銀鐲，她對照著，一下一下的仔細的描摹著繁複神秘的紋路。
畫到襯衣袖口上那副又換了一對低調奢侈的袖釦時，男生眉頭輕眨，一邊活動著睡得痠疼得脖頸和肩背一邊把自己的睫毛揉成亂糟糟的一團醒著神。
任琛趁著顧珅揉眼睛，連忙拿過桌子上的課本把手上的畫夾在了裡面。
“你在幹嘛？”男生聲音帶著些許沙啞，顧珅聽到自己的聲音難受的摸著喉嚨：“我的天，曬個太陽睡個覺怎麼這麼渴？”
“喝水嗎？”任琛拿出抽屜裡還沒有開封的礦泉水遞給顧珅。
顧珅伸手接過：“謝了。”
他擰了兩下瓶蓋，坐在椅子上不動了。
任琛把夾著畫的書放好，扭頭看見顧珅抱著礦泉水坐在那裡，輕聲問道：“你不喝嗎？”隨機想到什麼補充道：“這不是答應你的那杯奶茶。”
顧珅點點頭：“我知道”
“那怎麼不喝？”
面容精緻的男生，上挑的鳳眼裡還有著些許朦朧的睏意：“我手麻了”
任琛沒有反應過來的點點頭，找了一根水筆將黑板上的板書抄下來：“然後呢？”
“我擰不開”
任琛停下筆看向懷裡抱著礦泉水的男生，他還在輕聲的抱怨：“什麼瓶蓋，這麼緊”
任琛臉上的酒窩輕輕浮現，伸手拿走了男生懷裡的礦泉水。
“這個牌子的是有點難擰”任琛一邊說著一邊很輕鬆的擰開了瓶蓋，手背上甚至連青筋都沒有浮現，然後遞給了顧珅：“喝吧，公主。”
顧珅接過去，瑩白的耳垂有些泛紅，櫻粉色的唇勾出一抹淺淡的笑意：“謝謝少爺給本公主擰瓶蓋。”
任琛聽著顧珅的話轉過頭看著男生，桃花眼裡滿是驚訝。
男生的鳳眼裡帶著絲縷的溫柔看著任琛，像是品嚐紅酒一樣慢慢的喝著手裡的水。一個有素養的紳士當然不會讓女生的任何一句話掉在地上。
濃密纖長的睫毛輕眨兩下，調整了一下坐姿看著黑板上的板書。
任琛看著坐的肩背挺直的顧珅，轉過頭繼續抄寫著黑板上的板書，在顧珅沒有看到的地方，酒窩深深的印在臉上。
怎麼什麼話都接，該死的。
臉頰的溫度燙的有些嚇人，任琛連忙遮掩的用手擋住臉，餘光看見顧珅沒有看她這邊，忙把手伸到腦後，拆了扎著頭髮上的髮圈，繼續低頭抄寫著筆記。
低頭的動作滑落下的頭髮擋住了女生髮燙的小臉。
顧珅卻被那一頭長髮吸引了目光。
大概是頭髮一直盤在腦後，驟然散開，空氣裡滿是馥郁的花香，聞起來酸酸甜甜。
因為一直盤著，長髮彎彎曲曲的散落在身上，髮梢在椅子腿那裡輕輕隨風晃盪，看長度，顧珅估摸著已經過大腿根了。
髮質也不是很純碎的黑，而是有些偏焦糖栗子色。
顧珅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手裡的礦泉水，盯著那頭散落的長髮發呆，他有些想問任琛為什麼一直把頭髮盤在腦後，但想到昨天晚上任琛抱在懷裡的小女生，不用怎麼猜測也可以知道原因。
快到中午的教學樓外起了風。
靠窗邊坐著的學生桌子上的書被吹的嘩啦嘩啦作響，雲城這個時候的秋風還帶著暖意，吹散了教室裡有些壓抑的氛圍，因此沒有人去關窗。
甚至有幾個靠窗的學生趁老師不注意偷偷往窗外看，學校裡最先種下的一批銀杏樹的葉子已經黃了不少，隨著起風紛紛揚揚的像一隻一隻黃色的蝴蝶在空中自由的飛舞。
漫天都是風被捲起的金黃色的銀杏葉，樹葉被風高高捲起拋向空中，又打著旋兒從空中跌落在地上，教學樓下的廣場已經被覆蓋上了一層金黃色，地上的樹葉也隨著風四處遊蕩。
這是雲城一中的十大美景之一，被譽為“蝴蝶秋雨”。
任琛坐在後排，也在轉頭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那場突如其來的蝴蝶秋雨。
她藉著前面學生的遮擋，看的明目張膽，窗外的秋風吹向她，任琛閉上眼睛風從身上掠過。
帶著暖意的秋風吹起她散落在身上的長髮，飄揚而起的長髮帶著風裡銀杏樹脂的味道和本身酸甜馥郁的花香一起向顧珅席捲而去。
顧珅坐在任琛旁邊看著正在看向窗外的女生，被風吹起的髮絲從他眼前飄落，他伸出乾淨好看的手指，任由髮絲從他的指間穿過。
顧珅微微側過身，稍微伸長了胳膊，秋風再一次帶著花香的髮絲席捲而來。
髮絲細軟絲滑，不帶任何留戀的從顧珅的指間滑落。
只有顧珅手上殘留的絲濾淡淡的花香留作來過的證明。
那雙上挑的鳳眼看著剛剛髮絲滑落過的手指滿是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