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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話 訣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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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氏的魔裝人偶一下就被轟飛到吸血鬼的房間。

“真弱哪…”暗黑精靈露出挑釁般的不滿表情。

然而它話音未落,馬上就有兩股銀光向它攻去。左邊是揮舞著巨斧的鋨龍芾,右邊是突刺而來的鐨爾蕊。

而暗黑精靈則繼續輕鬆地揮舞著無比狹長的魔刃,以快得看不見的速度應付著兩個精靈連番攻勢。一人對陣兩人不僅絲毫不落下風,而且每一下招架都有如在閒庭信步一般。

簡直太難入手了。

即便在武神殿久經精靈大師的訓練,茜茜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頂尖的精靈武藝交鋒。她從未想過精靈高手間真實的殊死搏鬥竟是如此激烈,彷彿每一擊都用上了全身的能量和技藝,稍有差池便會喪命。並且它們的格鬥動作還快得難以跟上,對茜茜反應力的挑戰已經到達了極限。即便她很想幫忙攻擊,卻感覺無從入手。

但絕不能只在一旁乾瞪眼。自己好歹是受過精靈們的恩惠和嚴格訓練的弓箭手,現在正是賭上自己從精靈處所學的時候。

魔裝人偶再次飛了出來,這次它的雙翼閃耀著魔粒子的光芒——康氏馬上要發動殺招了。

暗黑精靈轉了一下頭,稍微注意了一下飛來的人偶半秒。

“機會來了!”

僅僅就憑敵人這回頭一眼的瞬間,茜茜看準空隙,即刻具現化出柞木弓隔空射擊。暗黑精靈背後馬上出現數道魔法箭矢,集中一點全數傾瀉到敵人背上。

很可惜它的背後就像長了眼睛一樣,致命的箭矢居然悉數被它一刀擋下。

“呵…這樣的招數對我是沒有用的。我的後背可是能夠看穿魔粒子的流動哦。”

緊接著兩個精靈馬上從暗黑精靈的正面視野前跳開——魔裝人偶在兩個精靈的掩護背後突然閃現,發動疾速突襲,絲毫不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茜茜也再次具現化出柞木弓,配合康氏的人偶從暗黑精靈背後隔空射擊。

然而儘管時機配合得如此完美,鬼魅般的敵人還是頑強地擋下了人偶的衝擊。

“呵呵…這樣的暗算招數不管來多少次,都是沒有用的,年輕人。”說完它笑著踹開了魔裝人偶:“這可是我為了防備其他專搞背後暗殺的同行們,所訓練出來的獨有魔法技能‘矢避’!”

似乎對手越強,它反而越興奮,真是個可怕的敵人。

“難道就沒有打敗它的方法了嗎?”看來連箭襲都不會奏效,而且魔裝也接連兩次被打倒,康氏急了。

後退的鐨爾蕊想讓他冷靜:“你要記住我們以前四人合力幹翻的那個傢伙。雖然它是個被吸血鬼升級過的食屍鬼,但我們不是照樣把那個黑暗的眷屬給滅了嗎?要知道吸血鬼的本質也是墮入‘虛數黑暗面’的精靈。它並非是不可戰勝的!”

鋨龍芾:“沒錯。別看我們精靈的傷口會癒合,但這並不意味著精靈族是不死的。不久前那傢伙自己也提到過精靈受傷的實質…所以一般敵人跟我們作戰的時候,選擇的只是方法不當、路徑不對罷了。只要找到破綻,精靈也是有機會被打敗的!”

鎶白泥開始逼近四人,握著劍的掌中冒出了黑泥。

鋨龍芾一邊聚精會神地盯著敵人的動向,一邊跟康氏緊張地解釋道:“如果想對精靈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在這個世界的普通位面上發動普通攻擊是行不通的…注意這個‘路徑不對’,你想通什麼了沒有?”

康氏:“是的,這個旮銩斯大師有教過…”

鋨龍芾:“因此要使攻擊真正奏效,就必須透過另一個位面,遵從一定的‘特殊路徑’和‘法則’才能成功。”

康氏:“那麼它那把特殊的武器就是…”

鋨龍芾:“正是!那不是一把常規意義上的刀劍!它跟國寶橡木弓類似…或者準確來講,那同時也是一把開啟另一個位面‘正確路徑’的鑰匙!我猜想它能夠輕易‘劃破’這個世界的位面,從而傷到我們隱藏於另一個位面的精靈實體。”

“不管是在‘概念上’,還是在‘意義上’,都會被那把‘鑰匙’傷到麼?”

“是的。就是因為被人‘掌握了正確的傷害路徑’,再加上這個持有‘鑰匙’的‘開門者’作祟,雙橡園當年才會差點吃敗仗的…所以這一架看來我們兩個精靈會成為負累啊…”

康氏:“…但我覺得現在就輕言失敗還太早了點呢。”

“怎麼說?”

“你剛剛不是才說那邊劍不是‘一般的劍’麼?那麼反過來講,如果想要在‘常規幹架’裡面對我們這些‘一般人’造成重大傷害的話…那麼這把專門針對精靈的魔劍,在我和茜茜面前不就純粹成了廢物了?”

“你小子有道理啊!”鋨龍芾頓時信心大增。

“嘿嘿…”康氏得意地搓搓鼻子:“它一直沒用那長刀來砍我,我早就覺得怪可疑的…”

“但是切不可掉以輕心哦。再怎麼說,這個妖孽可是超群軼類的暗殺者…不管是對人還是對精靈,它都絕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角色…”鐨爾蕊抓緊了手中的劍。

“是人是鬼,衝上去驗驗就知道了嘛!”

毫不畏懼敵人手中已經匯聚成形的“黑球”,康氏再次給魔裝人偶貫注魔力,第一個打頭陣。

茜茜聽到了康氏在背後傳給她的特立波“耳語”。

眼看魔裝的飛翼就要割到鎶白泥的眼上,它淡定地放出掌中形成的黑球,黑球馬上定向炸裂爆開,碎片像霰彈一樣濺射到魔裝人偶全身。

中了招的人偶應聲分開成幾塊四向飛散。

兩個精靈見勢不妙也開始有所動作。鋨龍芾向敵人大力投出巨斧,鐨爾蕊則靈巧敏捷地跳上巨斧往鎶白泥飛去。

鎶白泥的劍柄中央繼續冒出黑泥包裹著劍身,用力擋下飛斧的勢能。而在飛斧黏上魔劍黑泥的時刻,鐨爾蕊已經從斧面起跳,空翻到鎶白泥的背後。緊接著她手上的細身劍閃爍著虛幻跳躍的符文,整把劍從她手裡“射出”,高速刺向目標。

而暗黑精靈以高超的魔術技藝操縱著魔劍,劍上的黑泥在電光火石間以最快速度繞到它的身後,匯聚成一團抵住襲來的劍尖,化解了好幾成劍刺的衝擊力。雖然細身劍尖已經刺穿了防禦的黑泥,但還是差一點才能碰到鎶白泥。它快速轉過身和細身劍打起來。

鐨爾蕊靈活地隔空操縱細身劍向對手發起進攻,暗黑對手也不落下風地一一用黑泥回應。每次刺擊都總是隔著黑泥團差一點就命中吸血鬼,這漸漸令它得意起來:

“我又想起了我們曾經一起練劍的日子…這招數你學得最好,但是我也不差。”

鎶白泥笑著用大動作掄起魔劍,還包裹著魔劍的殘餘黑泥馬上被高速甩飛出去。黑泥在高速運動中壓縮成月牙形的劍風,切向鐨爾蕊。女劍士聽了它的話之後好像已經預計到對手的出招,及早拉開了距離。她大喝一聲,細身劍馬上發出強光,電閃雷鳴般地射出數道電流,擊中黑泥以及鎶白泥。

而另一邊鋨龍芾也已經拿起落地的斧頭,往叛逆王兄攻去。

一時間鎶白泥腹背受敵,雙方打鬥再次陷入膠著。

這時方才四散的魔裝人偶部件居然聚集在暗黑精靈周圍——終於輪到茜茜和康氏聯合發招了。各分散的人偶部件詭異地調整著角度,然後各部中空的部分突然射出了箭矢——原來茜茜利用了魔裝人偶內藏的力量來加速箭矢,使得箭比以往更快速地射向敵人。

密集的刺擊、巨斧的劈砍、凌亂的箭矢,鎶白泥被各方火力包圍網困住。

雖然不斷地受著皮外傷,然而不斷痊癒再生的吸血鬼還是維持著噁心的笑容。它享受著被攻擊受傷的痛感。

突然一支箭矢洞穿了它的手!

它自覺不妙,馬上將所有黑泥包裹自身。匯聚的黑泥爆發出強勁的“熔流”,密集的柱流逼著前後夾攻的兩個精靈往後退卻。而鋨龍芾先前被劃了一口子的上臂還是拖累了他,他躲避熔流差點失手被擦傷,使得吸血鬼暫時得以喘息。

四人一改攻勢再次回到防守姿態。

“哈!傲慢有如‘矢避’加身的你,面對這些亂箭,要麼像炫技一般逐支用刀劈掉,要麼就不接招任其攻擊,我賭後者。”康氏召回人偶的部件,重新組合起來。

“你就是賭我大機率會專心應付卯足了勁的兩個精靈,而不會捨得花費更多專注力去應付從四面八方射來的那些亂箭吧?”射出的黑泥再次回到魔劍劍柄。

“雖然這招本身的確對你不會造成什麼威脅。但我賭的就是你的輕敵大意呢!而且‘矢避’看來也不過是你在虛張聲勢罷了。雖然背後的箭不中,但我看正面的箭還是能中的。而只要在萬千暗箭之中夾雜有任何一支‘銀箭’的話…”

“嚯,原來你們的銀粉還沒用完哪…真是頗有想法的人類小鬼頭…我就說無論什麼時候,人族總能給到我這個長生不老的精靈一點驚喜啊!” 鎶白泥驚異於手上的傷口沒有癒合。

“不要小覷人類啊,混賬叛精!”鋨龍芾艱難地用斧頭把受傷的身子支起來。

雖然鐨爾蕊已經瘦成了另一副模樣,但她自信地看了一眼兩個人類,微笑著正了正稍微彎折變形的劍身:“有些人類啊…就是值得我在劍上為之燃盡自己的身體呢。”

“哼,等會你們就笑不出來了。”鎶白泥的劍柄再次裹滿黑泥。

“笑不出來的可是你!我總算猜出來了…弱點就在劍上!”鐨爾蕊的話像是劈到吸血鬼身上的閃電一般。

“我突然想起了而那時我注意到它需要用黑泥包裹著劍身來格擋飛斧…於是我想那把魔劍終究也是會崩口或捲刃呢。但為何它如此珍視這把武器呢?為何這把魔劍會不斷冒出黑泥呢?為何這把劍會擁有如此大的魔力呢?會不會這把劍裡面藏著它最重要的東西呢?”

四人暗自交流起來。

“什麼!?居然把自己的要害設定在時刻和對手搏鬥的武器上!?”康氏十分吃驚。

“安在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讓人猜不透的地方…以我對它的瞭解,它那陰鷙性格就愛做這種事。”

鎶白泥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形勢對極為它不利。

四人不用一會兒便想好了對策。

“你不是總覺得自己是實力遠超我之上的老大哥嗎?有種就接我的這全力一擊啊!壞種!”鋨龍芾稍微復原便衝敵人叫嚷起來。

“我也早就看你這把審美失格的大鐵塊不順眼了,這回就讓我把它藝術地處理掉吧!弟弟!”鎶白泥少有地被激怒了。

“別天真的以為劍真能克斧啊!傻缺叛徒!”衝上前的鋨龍芾全身青筋暴露,使出全力劈擊。

魔刀和巨斧交叉砍在一塊,強光迸發,刺目得康氏睜不開眼。

兩把武器死死地抵住,鋨龍芾死命地穩住斧柄才不至於被兵器相撞的震動給彈開。利刃交鋒處變得熾熱無比,不消半秒甚至有融化出的金屬液滴濺到地上。

魔劍逐漸變得通紅冒煙,巨斧也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

“別忘了還有我!”正在兩兄弟拼死交鋒的時刻,鐨爾蕊的劍也加入到中間。

魔力燃燒的刺劍此時就像一根點著的火柴,徹底點燃了這個針鋒相對的場面,為利刃相嵌之間加入一股爆發波!

隨著“咣”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勝負即將揭曉。

黑玉魔劍的頭部斷開兩截,而碩大無比的巨斧則如蒸汽般蒸發不見。

激烈的交鋒看得兩個人類目瞪口呆。

康氏伸出手準備拿下鐨爾蕊衝上去之前臨急臨忙蒙到他臉上的面紗,想急忙奔往三人交鋒的地方去幫忙。然而顧慮毒氣未散,一直護住他的茜茜阻止了他。

碎裂的地板上,三個精靈慢慢爬了起來。看樣子三方都身中蒸汽劇毒。

“快啊少年!趁它還沒…”

魔裝人偶頓時開足魔力,飛翼的振動和毒氣摩擦生出灼熱的噴流,呼嘯著衝向敵人。

可惜快速回復的鎶白泥始終手快一步,它緊急抓起斷掉的那截殘刀上部,注入大量黑泥,投向奮力衝擊的魔裝。魔力極度撐脹的黑玉殘部和魔裝人偶發生劇烈的碰撞,一股強大的爆發波將三個精靈彈開好遠。

受傷的暗黑精靈發出了狂傲的笑聲。雖然它自己也受到波及,但是傷口已經開始被黑泥填充癒合。而魔裝卻徹底被黑泥和黑玉炸成了廢鐵。

康氏和人偶的連結斷開,一下子用盡精力和魔力儲備的他,虛弱地靠在茜茜身旁喘氣。

“去!居然這樣…”

“是呢!那個性格惡劣的傢伙從小就難得發火,這回咱們有好戲看啦。”

鎶白泥收起了傲氣,露出了面目猙獰的怒容:

“哼…等我使出最強的殺手鐧時,別說發笑,連你們的屍首都會蕩然無存。”

鋨龍芾:“我們沒笑啊,你那把臭美的刀都斷了,別囉囉嗦嗦趕快動手吧!”

鎶白泥拿起損壞的斷劍下部,鑲嵌於握柄中央的“寶石”開始急速怦怦跳動:“只要心中有刀…就讓你們看看真正的御刀之術!”

男精靈轉過頭深情地看了女精靈一眼:

“娘們,這老兄果然動真格的了…所以我們也來吧。”

“你不正是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麼?”

“但我怕這次兩個小鬼會受連累呢…”

“所以…”

“嗯,上吧!該死的不是他們!不能讓他們兩個年紀輕輕地就交代在這裡。”

“是呀。事到如今,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男精靈強行拉近女精靈,把女精靈的頭靠到自己瘦弱的肩膀上,然後用精靈語在她狹長的耳邊溫柔地說出了三個字。

女精靈有淚珠從臉頰輕輕滑落。

兩人共執一劍,往敵人的心臟突進而去……

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彷彿在變慢定格地演進一般。吸血鬼的四周慢慢出現了劍刃的影子,而前進的精靈眷侶身旁則開始升溫;然後四處漂浮劍刃越變越多,幾乎密密麻麻地把吸血鬼圍成了一個“黑球”。精靈眷侶的身上開始慢慢燃燒,發出刺眼的白光……

茜茜的思維也開始變慢。她的腦中不知怎地,忽然就出現了跟團長在一起的回憶和思考:

“身體已經變成了那樣,我究竟為什麼還要繼續活著?”

“身體變成怎樣,其實並不妨礙活著,小女孩兒。”

“你是說人終有一死?所以身體變成如何不重要麼?”

“不,活著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若是可以的話,你希不希望變成一隻自由翱翔的小鳥兒?

“我想過。如果我是一隻展翅高飛的小鳥兒,那樣我就可以飛到遙遠聖域上去看看了。”

“很可惜,就算你的身體不會衰老,不會死亡,世事從來不會讓你如願…如果你活得足夠久,卻發現生命的真相,其實就像永遠觸不到聖域的飛鳥一樣徒勞,你會怎麼辦?”

“…我不明白…”

“人們不明白人生的根本問題,是因為他們一直像一隻振翅高飛的鳥兒一樣不斷追逐著飄渺的聖域,卻從沒有停下來靜靜地思考它。”

筽嗇愨告訴茜茜世界大戰一觸即發,大陸將分崩離析,危在旦夕。它讓茜茜自己考慮是否要加入這一危險的戰鬥。

茜茜也陷入了困惑,她自己從未下過這樣一個決定,一個牽涉到這片大陸局勢的決定。她的內心深處充滿了雜音,比如,我必須留下,我必須要走,我必須做勇敢的事,我必須當個好徒弟,我想戰鬥,但我害怕,我不想死。我會成為一個比師父更棒的人!我真的愛康氏嗎?難道我是裝的?

她糾結著,甚至連自己都信不過了。她望著團長筽嗇愨,覺得可以從筽嗇愨那兒得到確定的答案。

“我們究竟為什麼要繼續活著?”

“這不是因為活著是對的或者錯的,而是因為它們關注的是人生,因為‘活著’這兩個字,挑戰的是生命最重要的兩個問題:我們是誰?我們該怎麼做?”

“在回答這兩個問題時,每個人都會用他們自己的人生經歷來討論。”

“就像我們兩個在這裡討論一樣。討論並非觀點的對抗。而是每個人都把自己的觀點,拿給他人看看,再看看別人的觀點,然後回來用自己的準則來加工它們……無論如何每個人表達的都是他的整個人的經歷,是他的過去,他的困擾,他的秘密。”

“請想一想你自己印象最深的經歷。”

“我被意外奪走了一切,然後又靠荒誕的力量,把一切都奪了回來。”

“一切都在消失了,一切都回來了,然後一切都變了——但一切似乎都還在。”

“沒錯。雖然你的生命短暫,但是如今你擁有了非同尋常的復活體驗,這種難得的機會允許你去追問生命中最重大的問題。我認為對你而言,答案是一種決定:這是你自己的生命,我們不過稍微幫你延續了一段很短的時間而已。你必須自己決定是否放棄,還是繼續生活。如果選擇繼續,你就必須腳踏實地接受:不僅要接受你的生命與別人生命不一樣的部分,還要接受你的生命與別人生命完全一樣的部分。我們對你所做的事,還有你的生命,可能並沒有什麼終極的意義。”

“沒有人跟你有過同樣的經驗。也沒有人能夠像你一樣思考自身。要如何度過剩下來的生命,沒有人知道。”

“那麼活著就是沒意義的嗎?”

“我們必須接受可能摧毀自己的‘無意義’。為了在生命的缺陷暴露後繼續活下去,我們必須做出這種不可能的跳躍。”

然後她又記起了印象很深的團長那句話:

“肉體不是必須的東西。歷史對於有著獨特命運和存在的個體而言,總是充滿了挑戰。我們必須做好準備。有時我們可能甚至要果斷和堅決地拋棄身體,完成歷史給我們的使命……”

……

“刀天使!”

吸血王子的絕技——“刀天使”。十萬把以上的刀劍組合成天使形態,放出大範圍攻擊。刀雨輝光淹沒了在場的所有人。

與此同時,吸血王子發出了驚愕。

“奧緹美德防禦”同時發動了。

可怕數量的劍刃向她和康氏襲來。

但魔劍一碰到從她身上擴散出來的半圓形光圈,便溫柔地消失不見。

觸碰到光圈的一切陰影,都化成熱流消逝在空氣之中。

她緊緊抱著康氏,光圈越變越大,籠罩著他們,她感到無比溫暖。

已經沒有什麼好怕的了,只要康康在她的身邊。

自己反正也活不久,還有什麼可以失去的呢?

但為何會在消失的一瞬,讓她想起了某日與筽嗇愨的促膝長談呢?也許一切都不需要理由。她很愛自己心中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一往情深,不枉此生。”

*註釋:

1.鎶白泥愛用的魔劍——斜村,由錫米膽、鎮驚石、黑曜石合金打造而成。這把黑玉劍其實也是暗黑王子的要害(因為它將吸血精靈最重要的弱點——心臟,像寶石一樣鑲在劍上)。

2.中途女精靈想起了在32話曾被邪刀控制的半獸人,再綜合第35話至40話的食屍鬼和吸血鬼事件,一點點地猜測出魔劍斜村的秘密。

3.第36話的註釋有提到過鋨龍芾的自制合金巨斧,可以蒸發出毒氣。而第37話的註釋也有提到過鐨爾蕊的面紗不是一般的裝飾,能夠阻擋鋨毒氣。為了保護人類肉身的康氏,臨急臨忙塞給了他。

4.鐨爾蕊的特殊體質則導致她的身型會根據魔力的充盈程度而改變。魔力滿載時高大壯碩,而隨著身體積聚的魔力減少後則會變得纖瘦。(再次牆裂跪求讀者大人們有空去看一下“角色英雄區”的設定細節!)

5.團長的那句話“肉體不是必須的東西。歷史對於有著獨特命運和存在的個體總是充滿了挑戰。我們必須做好準備。有時我們可能甚至要果斷和堅決地拋棄身體,完成歷史給我們的使命。”在55話也出現過。

6.“奧緹美德防禦”,團長和團內各路大咖秘密教給茜茜的最終手段,即是“ultimate防禦”。以施法者為中心生成一個光圈,能夠暫時化解絕大多數的攻擊手段。缺點是須大量消耗自身質量作為代價。

7. 茜茜的盔甲據說來自遠古吸血鬼所有,擁有無限重生之力。僕狨考慮其可能具有可以讓人暫時起死回生的能力。於是筽嗇愨和僕狨把古代眲德文書上記載的不明魔術試用在茜茜死亡不久的屍體上,成功將茜茜的“生命”被轉移到這副特殊的古代魔盔甲。平時的茜茜遊離在有生命與無生命的狀態,只有康氏在用特立波與茜茜“溝通”的時候,兩人才能得以交流。然而茜茜的“生命”並不能維持多久,筽嗇愨向康氏隱瞞了一個事實:隨著蘊藏在盔甲內的神秘力量不斷損耗,茜茜的生命也會加速逝去。而當“生命元氣”被耗完的話大概也無法再復活了。而知道真相的茜茜一心只想要和康氏盡情地在戰鬥中度過所餘無幾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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