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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疑惑而有半點遲疑,當下我就喝令猴子將含香醉交給我,準備拉個人試試。
猴子果真聽話,恭恭敬敬地遞上,掐著媚笑解釋:“國師午時命小的盜取含香醉,小的直到戌時才得手,尚未來得及覆命,請國師恕罪.”
我沒吭聲,其實我很反感這種主動解釋。
在我看來,還沒提問你就忙著說明,只能表示心裡有鬼,而這個黑瓶子裡究竟是否真是含香醉,這一刻突然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我不動聲色,正要拉個人來當場試試,小果忽然拽了拽我衣角,在我耳邊聲若蚊蟲的說了一句:“忍耐,切莫此時嘗試.”
我驚訝地看著她,這小丫頭真是會察言觀色,居然洞察出我的心思。
小果不說話,衝我努了努嘴。
“都給我聽著!香薇閣嚴加戒備,沒有指令,不得任何人擅自進入,違令者,斬!”
猴子衝著屋外的守衛指手畫腳,那聲色俱厲的模樣彷彿在告訴我,他才是這國師府的主人。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人在國師府的分量,他這麼做,大有監視和軟禁我的意圖,我頓覺危機感重重。
天下第一劍客都被生擒活捉,我一個凡夫俗子,即便有所動作,也不能把猴子怎麼樣,反而還會殃及自身性命。
再說,哪怕他真的對國師府心懷不軌,那也和我沒關係,我遲早是要走的,只要我走之前他不會對我動手就行。
於是,我對猴子叮囑:“把程大海八人帶過來.”
我準備帶著親人趁著天還沒有亮趕緊逃離國師府,這鬼地方真不是人待的,睡覺都得提著心吊著膽。
猴子應了一聲,隨手下一起將陳風拖進大牢,大牢陰暗潮溼,裡面隱隱有怒罵和哀嚎傳來。
猴子喝退了獄卒,抽出匕首輕輕拍著陳風的臉,冷笑道:“不要怪我哦,天下第一劍.”
話落,衝著陳風的雙手雙腳,手起刀落。
“啊!”
一聲慘叫,陳風痛醒過來,目眥欲裂。
猴子仰天大笑,他的手筋腳筋被挑斷,武功盡廢,從此手無縛雞之力,只能行乞度日,陳風,這個令天下豪客聞風喪膽的大俠,再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葉青,你不如干脆一刀殺了我!”
猴子冷冷一笑:“我不叫葉青,現在,我叫猴子。
不過你放心,此猴非彼猴.”
說罷,哈哈大笑。
忽而,笑聲頓止,他一把踩在陳風的臉上,俯身道:“我也是奉命辦事。
我知道你受了冤枉,如果你想活命,就得聽我的.”
“休想!人模狗樣的畜生!”
話落,“呸”的一聲,一口痰吐在猴子的臉上。
猴子也不惱,貼臉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撇嘴笑道:“陳風,我有斷筋續延膏,可以將你的斷筋接上,我也有含香醉的解藥千日散,可以讓你恢復武功.”
說罷,摸出兩個瓶子丟在他身旁。
陳風果然眼都沒睜一下。
猴子嗤之一笑,道:“你都這副模樣了,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您說呢?”
許是這句話起到了效果,又或者陳風根本就是想一死了之,緩緩睜開眼睛,掙扎著想起身,可雙手雙腳根本無從發力,努力了半天,全是徒勞。
猴子冷冷一笑,也不說話,擰開瓶蓋,倒出一紅一白兩顆黃豆般大小的藥丸,遞到陳風唇邊。
陳風心一橫,眼一閉,張嘴就吞下肚裡,而後便四仰八叉地躺在潮溼的稻草上,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毒藥,竟然真的是解藥!武林中,斷筋續延膏乃碧玉谷的獨門藥方,而含香醉的解藥乃西域約薩獨有,這個葉青究竟是什麼來頭,怎麼會同時擁有兩種千金難求的解藥?“你想怎麼樣?”
陳風開始重新審視起這個人來。
猴子嘆了口氣,道:“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含香醉的解藥,也是一種毒藥,名叫千日散。
欲解此毒,每日服用一顆百花露,連服一千日,中斷一日,則前功盡棄,不僅武功盡廢,而且雙目失明.”
語聲頓挫,又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陳風冷冷道:“你以為就這樣我會替你賣命?”
猴子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高風亮節,但你有沒有替新婚妻子馬柔兒想想?哦,中途逃婚,怕是算不上你妻子吧?那你有沒有為沐瑤想想?唉,可惜沐瑤也被人捷足先登了。
算了,那你總該為你的前途想一想吧?”
陳風“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說話,實是在等待自己能夠聚力的那一刻,到那一刻,就是葉青斃命之時。
猴子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臉,冷笑道:“怎麼?想跟我同歸於盡?陳風,你現在只有走路和說話的氣力,要想恢復武功,一千日以後。
也就是說,我有九百九十九天的時間弄死你。
不過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幫你對付那個假國師,我也會幫你對付沐瑤沐域,我還會幫你推翻朝廷,甚至,我還可以擁護你坐上皇位。
我知道,這是你和王璞、梁都知的計劃,我可以告訴你,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只要你聽話,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我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怎麼樣,做個交易?”
陳風恐懼地望著葉青,突然間,眼前猴子的臉變得陌生起來。
他究竟是什麼人?隱藏如此之深有何目的?這已經不是他所能考慮的了。
眼下,他該想想自己究竟是要卑躬屈膝的活著還是一死百了。
死固然容易,活著雖然屈辱,但尚有報仇雪恨的一線生機。
他陳風能夠有今天榮譽已實屬不易,倘若就這麼輕易的死了,就太便宜那個假國師了,更何況,他老孃那裡還有重要的東西沒有拿到。
所以,他不能死!想到這裡,陳風咬咬牙,點了點頭。
“你發誓.”
“好!我陳風今日在此起誓,聽命於葉青,絕不背叛,若有二意,千刀萬剮.”
“再給我寫個字據.”
陳風壓住火氣,咬破手指,撕下衣裳一角,將剛才的話一字不落地寫了下來。
“果然識時務者為俊傑.”
猴子打了個哈哈,附耳交待一番明日要事,這才瀟灑地甩袖而去,提了程大海等八人出了牢房,前往香薇閣覆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