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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兇殺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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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街又安寧了兩天,一切都是風平浪靜,沒有出什麼么蛾子。但一場潤物細無聲的春雨,在它即將來臨之前,派遣烏雲繪製出了一片灰拓拓的天空,高懸在梨園市的穹頂上,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姿態。

周主任派去跟著警察的人說,那幫混混暫時被關押在拘留所,但也沒有提審的跡象,在甘棠山挖梨樹本應該審判重罰的,但關在拘留所不了了之,足以可見背後的確是有人的。

十八的清早,蘇小開了店門,將黑檀木的茶臺清整得乾乾淨淨,沏上一壺正山小種,這是寸之最愛喝的。

寸之和得喜來店裡的時候,領著一個戴著方框眼鏡的人,看上去斯斯文文,五十歲上下,應該就是羅母約好今天見面的外科醫生。

“明醫生,稍坐一會,他們應該很快就到了。”

婚介服務其實是可以簡明扼要的:首先是諮詢交談,根據客人提供的證件,比如身份證、戶口本、離婚證、學歷證等,查詢其情況是否屬實,重點是要分清楚客人是單身未婚還是離婚想再婚;其次則簽訂協議,根據客人的擇偶需求和被選擇人的主觀意願,來物色物件,介紹雙方相識;然後,在兩人相處的過程中,由雙方反饋的資訊,對兩人進行相應的情感心理諮詢服務,不合心意的,則重新介紹新的相親物件;最後,兩人牽手相伴,有情人終成眷屬,紅娘館就能收取費用了。

當然,這一系列都是要對客戶的資訊資料保密的,而羅氏母子這一回也是事出偶然,算是紅娘館為教育事業服務。寸之對一般的婚介服務不甚上心,大都交給蘇小和金得喜去處理,只有面對特殊情形的時候,他才會由於好奇心的驅使而主動承攬。

一杯茶的時間,羅母和羅禹成就攜手來了,看上去羅母十分儒雅而病嬌文弱,似乎是老一輩白月光的標準模樣。

茶臺周圍坐不下這麼多人,於是就留下兩位主角,其餘的人移步客廳。兩群人各聊各的,羅禹成也尚未婚配,但他不著急,他是一名人民教師,他堅守晚婚晚育的理念。外科醫生和羅禹成頗有幾分相似,像是親父子或者親兄弟一般,模樣形態都如出一轍。

迷信緣分的人相起親來就是去繁就簡的,閒聊幾句話,便一錘定音了。五十歲的年紀已經少了大半激情,他們更多的是對未來生活能夠穩定的期盼,對一切有關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情能夠達成一致。或許他們也在這場相親中、這場再次遇見寄託一生的佳人的時候,記起十年前的某場戀愛,那時他們還年輕,由於一些現在看來十分幼稚的過錯而導致形同陌路,他們有過很多的十年,有過很多段的回憶。

但,年輕的人,能夠有多少回憶呢?無非是沉醉在年少的某場遺憾中悵然若失,不知所措,“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情人最後難免淪為朋友”。何不珍惜當下,把握未來,重新開啟內心深處的那一扇窗扉,看看別處新的風景呢?

外科醫生和大學教授看對了眼,得喜去籤最後的手續,一切塵埃落定。羅禹成將婚介的費用和之前所答應的給紅娘館的酬勞,一併化作一疊鈔票,遞給了寸之,見到錢的寸之欣喜若狂,出門送客。

兩位主角率先出門,全然沒有注意到紅娘館的牆角蹲坐著一個面目猙獰的男子——不知什麼原因從拘留所逃出來的黎姓男人。當羅禹成踏出了門檻,牆角的人剎那間衝了上來,手裡緊緊攥著亮晃晃的一片刀子,在晌午驕陽的照耀下,刺目而凶煞。他猛地往羅禹成的左腹重重地捅了進去,當刀柄都緊貼著受害人的肉身時,又迅速地抽離出來,方才還光亮奪目的刀子,此刻由於血液的侵染變得鮮紅,連持刀人的手都變成了流淌血液的河床。

當眾人緩過神來的時候,黎姓男人已經快步向遠處逃竄,羅禹成直直地倒在地上,肢體沒了動靜。金得喜迅速追了上去,蘇小叫了救護車和警察,走在最前面的兩人沉浸在來之不易的幸福中,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等寸之呼喊他們回頭時,才發現剛才鮮活著的兒子,此刻已經癱倒在地,臉色暗紫,嘴唇煞白。

街邊圍滿了人,除了當事人都唏噓不已,羅母抱著兒子伏在地上痛哭,眼淚混著鼻涕鋪得滿臉都是。

等到救護車來,羅禹成除了最基本的生命跡象,再無其他知覺了,似乎血液都要流乾了,羅母跟著上了車,眼淚也幾乎要流乾了,要死去了。

明醫生和紅娘館三人,被隨後來到的警察帶回了警局,他們還沒抓到兇手,也沒有告知他是怎麼樣從拘留所光明正大地走出去的,只得把在場的證人帶回去審問。

問完該問的一切,寸之先從審訊室出來,在警局的走廊裡,碰到了兩位老熟人——文旅局的陳局長和城建局的劉局長。寸之就在見到兩人的那一眼,就明白了這些天發生的一切。

“二位領導,好久不見。”

“楊老闆!好久不見吶!近來生意可好?”

“紅娘館店門口出了兇殺案,生意怕是難做了!”寸之面無表情地回覆,不再像以前那樣面帶微笑。

“難做?那就別做了!跟著你陳叔劉叔,就不怕擔心生意好不好做了!”

“我紅娘館雖然人微言輕,但做的都是正經生意,比不上二位領導的大生意!做了大生意來錢就是快,有錢能使鬼推磨嘛!鬼都能推磨了,更何況命令幾個人呢?”

“楊老闆話說重了,我們哪有大生意,不過是為人民服務罷了!楊老闆要不留下來吃個便飯,我們詳談一二?”

“二位領導太客氣了,我做不來你們的大工程,我只是個開店做生意的。告辭告辭!警察局的領導還在辦公室等著你們吧?別讓他們等久了!”

“楊老闆這是下定決心了呀!瞧不上我們!”

“也罷也罷,楊老闆出門注意安全吶!這些亡命徒逼急了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寸之假笑一聲,擦肩而過離開了。

殺人案一出,恐怕會勸退許多想踏過紅娘館門檻的人,甚至是連眼神都不敢多在紅娘館停留,想必街民定會對寸之有別樣的牴觸情緒,古寺街的氣象也與日劇降,在惡人的攛掇下,指不定會有人搬出去,讓出房產。

寸之沒有回紅娘館,他去靠近古寺那頭陳姨的店裡。服裝店的玻璃櫥窗放著幾具裸體的假人模特,像死屍似的,店門上了鎖,店內昏暗無比,衣架上放著未撤走的新衣裳。陳姨家要搬走了?怎麼沒通知寸之一聲,沒人告訴他,他也不明就裡。

他擔心陳姨因為近來的事情搬走,將房產轉讓給了陳劉手下的人。若事實果真如此,也是無可厚非的,一方出價錢,一方出房產,白紙黑字簽了契約,雙方意願都認同,有什麼好辯駁的呢?以後若真隨了陳劉的意願,在古寺街打造出了一個全市的文化IP,那又得等到什麼時候,那時候房價一定會上漲,街民一定能獲利嗎?其實未必,這都是寸之的猜測。若不然,則他是阻止了街民們現在變現家產的機會,到那時會成為罪人。

阻止街民離開,冠冕堂皇地說是守住家業,同仇敵愾,重視傳承,但實際上對方給出的價錢的確令人滿意,又該當如何呢?現在的錢和將來的錢,購買力並不相同,貨幣也是具有時間價值的,當前所持有的一定量貨幣比未來獲得的等量貨幣具有更高的價值,那豈不是寸之成了阻擋他人及時享樂的罪人。

寸之想不明白,在街上晃悠悠地漫步,他不知道該阻止這種行為發生,還是該任其自由。他回到紅娘館的時候,小小和得喜已經將紅娘館大門的血跡清洗乾淨,門口臺階的青花石板在未乾透的水跡下熠熠閃光,寸之盯著刺目的水面,又抬頭望了望“第一紅娘館”的牌匾,靜靜地站在門前一動不動,直到蘇小拉他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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