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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阮皺著眉頭，糾結著走在路上。
看了看一旁揹著竹劍的少女，溫阮索性直接將問題拋給她。
“你不是說你一路閒遊嗎？這由我決定怕是不太適合吧。”
“不必在意，一切本就是註定的，過程也同樣是必然。”
“那咱們先往西邊去吧，據說那邊也有很多竹子。”
“行。”
“……”
“為什麼你那麼喜歡竹子呢？”
“我從小就基本沒有離開過村子，十五年前，兩個過路的江湖人在我們村起了爭執，我爹孃那天從田裡回來，被他們波及，離世了。”
“然後我就和哥哥相依著長大，當然，還要感謝村裡人的幫助。”
“哥哥對我很好，小時候就會用竹子給我做玩具。”
“我最喜歡的便是竹劍了，哥哥那時候便說我不像個女孩哈哈哈。”
“再大一些了呢，我便開始練劍，不知怎麼，我總感覺竹子和我很親近。”
“特別是當我在竹林中揮劍的時候，竹子的氣息會讓我感覺很舒服。”
“你的劍意什麼的都是自已領悟的嗎？”
“是啊，我也沒有什麼老師的嘛，就只是自已琢磨自已練。”
“我不如你，我一直都是隨師傅練武，儘管師傅總是說我很有天賦，可江湖上也不缺有天賦的人，你便也是其中一個。”
“哪裡哪裡，我感覺我也沒有練出什麼名堂，阮哥才是真有天賦。”
溫阮搖搖頭，神情嚴肅。
“師傅說過，這世間的劍意有很多，而至於那種自我感悟得出的劍意，是更上一籌的。”
“像你這種完全沒有學習過劍法的人，從外物中領悟出劍意，整個江湖上怕也找不出幾個了吧。”
“阮哥的劍意呢？”
“我嗎？我不喜歡用劍。”
“啊？”
“我算是學過很多武功吧，劍也學了不少，可我不喜歡拿劍的感覺。”
“為什麼呢？”
“只是感覺而已，不必多說。”
溫阮默默地走著，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
唐竹見狀也沒再多問什麼，只是默默跟在身後。
遠遠望去，一大片竹林映入二人眼簾。
黃昏對映下，竹林染上一片金黃。
“好美啊！”
唐竹見狀感嘆道。
“是還不錯。”
二人就這樣看著竹林，隨著夕陽緩緩落下。
“今晚就先在這休息吧，明早起來練劍。”
“嗯，好！”
溫阮去四周很快找來柴火，燃起火焰。
這個季節的夜晚還是有些冷的，看著蹲坐在火堆旁瑟瑟發抖的唐竹。
溫阮搖了搖頭，脫下外套遞了過去。
“冷你也不說，就自已硬扛著嘛。”
“儘管我是會一些醫術，但著涼了，也多少會有些不好的。”
唐竹紅著臉，接過那黑色外套。
上面還殘留著溫阮的體溫。
“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練劍，我守著便是了。”
“那，那你不冷嗎？”
唐竹裹著外套略帶羞澀地問。
“不知道是什麼功法，反正我的內力能讓我保持體溫。”
“啊，好的好的。”
看著一旁裹著黑衫沉沉睡去的唐竹，溫阮默默往火堆里加著柴火。
嗯，有人做伴的感覺似乎也還不錯。
晨光微曦，唐竹感受著朝陽灑在臉上。
一旁溫阮見她醒來，拿出一張薄餅遞了過去。
“剛才用內力熱過了。”
接過熱和的薄餅，唐竹放到嘴邊一口接一口的咬著。
“你一宿沒睡嗎？”
“啊，我幾天不睡都沒有事的。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之上，對於休息的要求倒都不是很高。”
“這樣哦。”
溫阮穿回唐竹遞來的黑衣，起身拍了拍褲子。
“好了，先教你一些我認為你很適合的劍法吧。”
“好。”
溫阮接過竹劍，在手中顛了幾下。
一步跨出，劍還未出，劍氣便激盪開來。
竹葉環繞著林中蕭瑟人影，葉隨風動，風隨人起。
一劍揮出，人影繼續舞動。
削，斬，撩，挑，點，架，掃。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人劍一體。
這一刻，溫阮彷彿就是這竹的主宰一般。
無數竹葉飛舞其中，就好像是參見君王的臣子一般。
竹在表達對少年的親近。
劍止，風停。
唐竹在一旁痴痴的看著。
擦去額頭滴落的汗珠，溫阮將劍還給唐竹。
“你說你不喜歡用劍？”
“呼，是啊。好了，你來試一試吧。”
“嗯！”
唐竹模仿著溫阮剛才的動作，一劍接一劍的揮出。
“不一定非要模仿我的招式，重要的是你的感受。”
“所謂劍法，並不是那麼死板的。”
“以你的悟性，我想你能明白。”
“好，好的。”
竹葉紛飛之中，少女婀娜的身姿來回穿梭。
就算讓一普通人來看，也能看出這劍法的過人之處。
“這竹當真是適合你的，短短半日，你和竹的劍法共鳴便能提升如此。”
“那你呢？剛才我甚至都感覺不到你和竹的隔離。”
“我不一樣，我單純是靠我的劍法與劍意與竹交流而已，並不能說是與竹共鳴。”
“下午的話，你就感受這竹吧，培養你的劍意。”
“好的，阮哥。”
吃過午飯，唐竹手持竹劍立於林中。
感受著竹的氣息，以劍為媒，與竹相溝通。
溫阮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唐竹有時振劍一揮，有時盤旋劍舞。
輕閉著眼，身隨意動。
時間過得很快，晃眼間，半個月就過去了。
這半個月來，溫阮有時會去附近抓些野獸來烤著吃。
有時呢，則跑回桃檸再買些吃的回來。
以溫阮的話說，他也會點輕功，趕的話往來也花不了什麼時間。
唐竹的進步也是很大。
先說劍法，手持竹劍，一舉一動之間，劍氣四散。
步伐，靈動自然，恍若竹林之中舞動的精靈。
手中竹劍也飄逸灑脫，隨意一揮，劍光盡出。
“不錯，再多加練習掌握，想必你也遲早會步入那一流之境。”
得到誇讚，唐竹俏臉一紅，笑著點頭。
經過兩日的相處，二人關係倒也是親近了許多。
“好了，也是時候動身去那曲看看了吧。”
“嗯。”
唐竹也卸下了先前的偽裝，像少女一般，不對，這年紀本就是少女。
只是是這世道，讓女孩懂事的太早。
東方欲曉，兩人繼續踏上了旅途。
兩道身影閒聊著，不疾不徐，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