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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皮輕掀,望向窗外,與面上波瀾不驚相反的,淡灰色的瞳仁裡凝結了兩片冰花,籠罩在一團幽寂的怒火中,沒有任何融化的跡象。
輕抿酒杯,神情陰鬱,一雙如墨的黑眸裡醞釀著危險的風暴。
那年,他拒絕了父親為他提前鋪好的路,就是想離她近些,更怕她因此脫離自已的控制,即使父親拿鞭子抽他,皮開肉綻,他都毫不在意,父親為此氣到心臟病發,緊急轉到國外搶救,那是他第一次如此忤逆。
他掃除了周遭一切可能出現的障礙,第一次將多年的愛意宣之於口,想到過可能出現的結果,但當她真的毫不猶豫的拒絕時,依然心痛如麻。
自已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抵不過一句
“我一直都把你當作我的哥哥”
他可不是什麼好人,也不屑領取所謂的好人卡,既然她不願意,那他只能強取豪奪,她那麼傻,那麼愚笨,又怎是他的對手。
頓了頓,忽而想起白天的那些照片,面色冷峻地輕扯嘴角,帶著幾分煩悶。
上大學那年,是他人生較為黑暗的一年,他低沉,消極,暴戾,很快名聲就在學校傳播開來。
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他是經常揍別人,哪能不捱揍。
那天,他從酒吧出來,喝得爛醉,巷子裡的燈光昏暗不堪,空碎酒瓶傾斜歪扭在垃圾桶邊排開。
蒼蠅繞著桶蓋旋轉,散發著陣陣惡臭,外牆斑駁,是歲月留下的苔印。
“龍哥,就是他”
他把手上的煙扔了,眼神陡轉,鋒利又冷然,朝他們步步逼近,嘴角帶著不屑的嘲笑
“你們這群狗***,找老子有事?”
他掃了對方一眼,那幾人連連後退,手上不知什麼時候竟多了把精巧的短刀,對方將刀鞘對準自已,看著來者不善。
“要你死”
那幾個混混突然欺身而上,刀刀致命,幾乎要將他逼到後面的牆壁上,如若是平時,這幾人根本不是對手,奈何今天喝了太多酒,麻醉了神經,施展不開,只能堪堪躲過。
在心念閃動間,他抬起手肘朝著向他襲來的男人胸前狠狠撞去,這一下又準又狠,男人當場被撞倒在地,動彈不得。
另外幾人見狀,動作更加狠毒,下手毫不手軟,似乎不把他置於死地,決不罷休。
蘇瑾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眸光一沉,手揚一頓,咔著他脆弱的脖頸,似乎只要微微用力,脖頸便能輕輕折斷。
“說,誰派你們來的?”
男人由於窒息,面色扭曲,憤然道:
“我要為我兄弟報仇,報仇”
沒等蘇瑾再次詢問,後面幾人再次提著刀子向他襲來
“小心”
兩人正巧趕來,丁俊暉一把推開他,那抹鋒利的刀子,直直插入他的腹部
“暉” 蘇瑾蹙眉
“暉哥”
陳銘撕心裂肺地吶喊著
“瑾,幹他們”
他唇線拉直,模樣在這光線下顯得半暗半明,就在混混再一次提刀刺過來的時候,他眼疾手快地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一掰,“啪”的一聲,那人的骨頭瞬間移位,混混吃痛地慘叫一聲,手上的力道松下,刀也落在了地上,整個胳膊耷拉著,姿勢異常的彆扭。
幾人看著殺瘋了的男人,嚇得瘋狂逃竄
“瑾,暉哥不行了”
蘇瑾回眸,一片刺目的猩紅,他立即脫下外套,擠壓著正在往外汩汩而流的鮮血。
“銘,叫救護車”
凌晨三點,醫院的走廊裡燈火通明,醫護人員踏著急匆匆的腳步,穿梭在各個科室
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蘇瑾望著搶救室的房門,臉上的肌肉在憤怒地顫抖著,眼睛裡迸出烈火般凌厲的目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似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醫護人員走了出來,為首的醫生摘下口罩,面色溫和
“幸好你們送得及時,經過搶救,病人已無大礙,下面會轉入普通病房,你們要注意病人的休息”
聞言,蘇瑾鬆了一口氣,陳銘感激的想上去握住醫生的手,看著自已滿手的鮮血,訕訕道
“太謝謝你們了,你們真是白衣天使”
待丁俊暉甦醒後,警察來醫院做了筆錄,將此次事件定性為惡性傷人事件,但那幾人就像是人家蒸發一樣,尋不到蹤跡。
安靜的病房內
“你為什麼要救我?”
蘇瑾背脊挺得筆直,淡黃色的燈光打在臉上,稜角分明的精緻五官,極具攻擊性。
聞言,丁俊暉,不由一笑,似是拉扯到了傷口,轉而面目扭曲。
“是不是兄弟,說出這麼見外的話”
他面上的笑容依舊,上挑的眼尾彎成好看的弧度,勾著嘴角。
蘇瑾一時怔住,表情一僵,沉默了片刻,吐出幾字
“知道了”
..............
晚風吹起了窗邊輕紗的一角,溫潤柔和的月光擠進客廳,木製的地板像積水空明,歐式的古典掛鐘不偏不倚地指向十二點整。
蘇瑾拿起電話,摁住了那熟悉的號碼。
那頭傳來溫潤的笑聲
“瑾,終於想起我來了”
他垂眸一笑,掩去了眼底的冰冷和痛色。
“怎麼突然回來了?”
“沒辦法啊,老頭病了,我也是身不由已,做生意我不在行,到時候還得向你取取經”
聞言,他輕笑一聲,半垂的桃花眼眸酒釀一般醉人,然而長長的睫毛下,眼神漠然。
“暉,你太謙虛了,京都能玩過你的人可不多”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發出一聲嗤笑
“瑾,你還是如此的薄情”
丁俊暉盯著手機,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不過漆黑的雙眸中,卻在一瞬間透出了某種不知名的情緒。
兩人各懷心事,簡單的寒暄一番。
............
他再次躺到床上,俯下身,輕輕啄吻了下她柔軟的紅唇,兩人距離不過寥寥,她精緻明媚的巴掌小臉鑽入自已的視線,嘴角微微上揚著,似乎正在做什麼美夢。
蘇瑾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老鷹般將她庇護在自已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