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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歸麟伸出手,試探詢問,“咱們準備?”
忘歲把手放上去,他無所謂的聳聳肩:“畢竟我們兩個可是長在空翼雷點上的男人吶。”
鳶眼少年歪頭,發出感嘆:“哇哦,被我帶壞了呢。”
“沒辦法呢,”忘歲嘆了口氣。
人會下意識去模仿自己所喜愛的人。
而他們——
黑髮綠眼的少年得意洋洋的舉起他們牽在一起的手:“誰讓我們劇團裡的所有人,都待在一起太久、太久了呢。”
“哈哈~怎麼能什麼都怪我呢。”
歸麟笑著朝後倒去,牽著他的黑髮綠眼少年被他拉著朝前摔下。
世界開始旋轉,景象開始顛覆。
一切的一切都宛如褪色般,物品、河水、天空、陽光,似乎只有面前的人是鮮活的是有色彩的。
“撲通。”
心跳的聲音和水花濺起的聲音重合。
忘歲睜開眼睛,冰涼的河水幾乎瘋狂的湧入口鼻,氧氣化身找不到穩定點的泡泡,在左右飄蕩後緩慢升至河面。
他低頭看去,和宛如琉璃珠子般的鳶色眼眸對上。
沒有絕望、沒有恐懼,只有久違的平靜。
是上輩子的武偵雙壁,是這輩子的劇團雙子,是從未離去的好朋友,是會成為一輩子錨點的人。
黑棕色捲髮的少年因為缺氧,白著一張臉,昳麗漂亮的五官,他像是脫下了偽裝,總是帶著漫不經心笑多了幾分真心。
少年眨眨眼睛:
“還——”
“好——”
“不——”
讀出他意思的忘歲嗤笑一聲。
歸麟這人都帶著他跳河了,還問他好不好。
波光粼粼的藍色的河面下,光與影互相交織糾纏,宛如虛幻的夢影。觸底時,溼潤的泥土混雜著青苔的氣息,像是吃人的沼澤,緩慢的將他們吞噬。
黑髮綠眼的少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開——”
“心——”
“沒——”
……………
“今天天氣真好呢~”穿著卡其色風衣,長相精緻的青年站在橋上,他看著天邊,“哦,我美麗的河~”
他讚歎著,剛準備跳下去,突然發現前方的路上有一張特別奇怪的黑卡。
太宰治挑起眉,饒有興趣的靠近。
那兩個小屁孩憑什麼覺得這能騙到他啊!但是吧…一想到他如果跳下去,會看見他的同位體……
咦!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青年打了個寒顫,還是認命撿起東西,出乎他的意料,那裡並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機關。
太宰治指尖夾著黑卡,他好奇的看向河面,有些拿不住自同位體想要乾點什麼。
“太宰!!!把我的卡還回來!”
一道帶有京劇腔特點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青年思索了兩秒果斷打算跑路,他可不想被黏糊糊沒有腦細胞的蛞蝓纏上。
誰知,才邁開步子。
又粗又厚的麻繩從隱蔽地地方竄出,瞬間將他捆住,吊了起來。
“誒呀,給陰了呢~”倒掛在樹上的太宰治黑棕色的頭髮垂下,露出白皙的額頭,他勾著唇角,眼神帶著挑釁的看向朝他走來的人。
許多黑色小圓球被中原中也扔到地上。
橘紅色頭髮的少年冷冷看著被捆成蟬蛹,倒掛著的青年,他開口,語氣不爽:“你的監聽器?”
是另一位告訴小矮子的啊。
太宰治漫不經心的想著,他對著面前的前任搭檔攤手:“最好做個準備哦~”
“什麼?”中原中也雖然不笨,但是突然來這麼一句謎語,他壓根聽不懂,“你到底在……”
不,等等……這裡的能量。
橘紅色頭髮的少年快速轉過頭盯著河面。
“砰。”
瘋狂上湧的黑色,逐漸攀附著河面,像是恐怖幽森裡最深處,埋葬了無數屍骨的粘稠沼澤。
惡意、恐懼、醜陋。
各式各樣骯髒的、讓人作嘔的,黑色詭異的物質揉捏在一起。
那個怪物尖叫著伸出無數只枯瘦的手臂,攀附在周圍。
“這可是……”太宰治平靜的看向面前出現的怪物,“非異能體的東西呢~”
怪物們嘶吼著、咆哮著,拼命尋求生命的解脫。
“笨蛋矮子,不會這一路上都沒發現異常吧?”青年拍拍身上的繩索,“應該放我下來了。”
中原中也摁住頭上的帽子,他確實察覺到了異常,發現家裡的監聽器後,他就立馬踏上了前往鶴見川的道路。
這一路上,他和所有的人背道而行。
路人們似乎都十分有共識的遠離這條河。
他走的時候還因為想這個,撞到了一位戴著帽子口罩的少年。
那個少年跌在地上,也不敢爬起來,他緊閉著眼睛,瑟瑟發抖的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中原中也只能壓下內心的疑惑,先把人拉起來,還來不及說什麼,他又被這個少年撞了一下。
“喂!”
好心扶人又被撞了的橘紅色頭髮的少年怒目而視,他伸出手摁住準備跑掉的少年:“你怎麼回事?!”
“對不起……對不起……”被摁住的少年身體抖得更加厲害,他什麼也不說,只一個勁的瘋狂道歉。
少年眼睛裡的恐懼幾乎快要實體化:“前面……前面……對不起。”
這是神經病?
中原中也無語的鬆開手,那個少年鞠躬道謝後立馬跑了。
現在一想,那個少年可能是看到了這個怪物,所以才嚇成那樣。
太宰治把前任搭檔的異常看到眼裡,他瞪著死魚眼,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太笨了。
繩索突然斷掉,被綁著的青年毫無防備下,摔在地上。
他呲著牙,伸手去揉被摔成兩半的屁股:“痛死了…那個破小孩怎麼計劃的……太差勁了!”
遍地雜草叢生,世界失去光亮,怪物伸出手想要爬出河水,染指陸地。
“準備好作戰吧…中也…”太宰治起身,拍拍身上褶皺的衣物,他昂頭看著眼前的怪物,“希望早點解決~畢竟…”
“那個孩子計劃太差勁了……”青年說著,鳶色眼睛裡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他和歸麟像是鏡子的兩面。
當他們看向鏡子時,不僅僅會看到他們自己,同時——
太宰會看到“曾經”。
歸麟也會看到“未來”。
是支線之一,是不同的命運。
前者已經成為可靠前輩但是依舊在彼岸徘徊,因為答應摯友的事情,只能透過死亡汲取活著的力量。
後者雖然還小,但是過的卻比他要好上千倍,萬倍。他也許並不成熟,但是他身邊,從未缺過陪伴他的人。
小孩子做的任務計劃很差勁、很差勁,只要仔細揣摩就可以看破,但是太宰治並不高興。
憑什麼那樣的人可以有陪著他殉情、跳河、做惡作劇和玩鬧的摯友啊!
…………
“阿嚏——”
正在咖啡店裡陪著同伴吃東西的歸麟揉揉泛紅的鼻子。
“生病了啊,誰叫你大早上跳河!”忘歲把才買的牛奶推到鳶眼少年手邊。
他們從河裡爬出來後立馬去換了衣服,沒想到歸麟還是感冒了。
“要是跳河死亡後不會巨人觀就好了~”喝了一口牛奶,歸麟趴在桌子上,圓潤的小臉被木桌擠出一個括號。
忘歲吃蛋糕的動作微微停頓,他揮手又要了一份,才施捨的看了垂頭喪氣的同伴一眼:“別想了,根本不存在沒有疼痛的死亡。”
“而且。”黑髮綠眼的少年手裡拿著叉子,他插起蛋糕,不由分說的塞到歸麟的嘴裡。
“你給我好好活著,你要是死了,我壓不住劇團裡的那些人!”包括他自己。
最後那句話忘歲說的格外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