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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聽母言皇子作逃兵 失和議尼僧成行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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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危急關頭,朝廷和戰兩派之爭也迅速白熱化。

中書侍郎徐處仁等人主戰,吳敏等人求和,兩個人當著大老官趙桓的面,爭的不可開交。

徐處仁一時氣急,竟然抓起毛筆、墨塊向副總理吳敏扔了過去,恰把吳敏臉上畫了一團黑花。

吳敏大怒,揮動老拳撲過去要打老徐。

旁邊的人暗暗發笑,只管看好戲,一個都不來拉架。

趙桓氣得鼻塌嘴歪,急忙大喝一聲:“住手!你們這、這成何體統!”

兩人不敢再動手,只能互相怒目而視。

趙桓一氣之下,第二天就將兩人一起罷職。

但是罷二人職務好像趕去兩個蒼蠅一樣容易,要退金軍卻似趕走咬住一塊肉的老虎一樣艱難。

這時,李綱被罷官外派,老將軍種師道又被奸臣和主張不定的新皇帝氣病而亡了。

經過反覆討論、絞盡腦汁考慮,趙桓覺得最後還是求和穩當,於是按照金人要求,再派趙構去做人質。

大概幹離不等人得知趙構是真親王,覺得他是宋朝廷難得的乾貨,必須挖了去,以消除一個隱患,所以指名要他去。

趙桓也巴不得如此,於是直接下旨,責成趙構剋日趕赴金營。

趙構知道這次再去凶多吉少,內心很不情願,但是君命難違,只好於行前請求再見母親一面。

韋氏升為賢妃,照例應該移住富麗堂皇的宮閣,但因為朝局緊張,一時還沒有人來過問砌房造樓建宮閣這件事;她自己日夜擔憂兒子,也沒有心思跟朱皇后提這些要求,所以一直還住在老房子裡。

見康王來到,柳葉、菜花自覺地迴避開去。

趙構情知不能隱瞞,就把要再赴金營做人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母親。

韋氏如同數九寒冬被兜頭倒了一盆冰水,呆了半晌,才問道:“兒啊,你有何打算?”

趙構:“聖旨已下,只好履任了.”

韋氏瞪了兒子一眼,責備道:“兒啊,你怎麼不看看局勢呢?金邦上次已經摸透了大宋的虛實,這次再來,該當不會善罷甘休,你去就是羊入虎口,不是白白地送命嗎!你皇帝哥哥倒是很捨得你呀!”

“兒子也知道前景不妙,可是金邦點名要俺,官家下旨派俺,俺無法推辭啊!”

韋氏愣了一陣,從腕上解下一枚紅絲線繫著的方孔銅錢。

她把銅錢在手心顛來倒去看了一會。

趙構見錢幣正面有“天成元寶”四字,背面無文,通體已被摩擦得光爍明亮。

韋氏靠近茶几,用兩隻手拇指、食指夾住銅錢邊緣,用力一旋。

銅錢在茶几上滴溜溜地旋轉起來,好像一隻若有若無的小球。

她和趙構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小球。

小球越轉越慢,咯啷咯啷一陣響聲過後,背面向上,靜靜地躺在茶几上面。

她臉色一冷,又接連旋轉兩次。

結果竟然都是背上字下。

她兩眼含淚道:“你絕不能去!上次你去金營,俺用此錢預測吉凶,事先曾在觀音菩薩面前叩拜、禱告,如果三回都是字面在上,你就能安然無恙地回來,結果竟然如願。

這次三回字面朝下,可見菩薩已經提醒,此去一定沒有好事!你絕不能再去了!”

趙構心中不信,但是不能反駁母親,只好問道:“那該怎麼辦呢?”

“俺兒是非常聰明的人,怎麼能白白給人家賣了呢?就不會想想辦法麼?如今,汴京已經是危城,你何不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接著,她壓低聲音,說了自己的計謀。

趙構茅塞頓開,連聲說道:“還是娘有妙見,兒子遵命.”

韋氏灑淚道:“你這一去,千難萬險,吉凶莫卜,娘望你切切記住一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什麼時候都是保住性命第一,其他身外之物,都不要顧惜太多!”

“兒子記住了,娘在宮中也要多多保重。

等金兵退了,俺就趕回來看娘.”

“兒行千里母擔憂。

上次你在金營一個多月,雖然菩薩告訴俺沒事,俺的心還是懸在嗓子眼裡,哪天睡過一個好覺?哪天吃過一頓好飯?聽說你回來,一顆心才落到肚裡。

這次,俺們母子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

說著,止不住淚水湧流,慌忙取手帕擦拭。

趙構心中難過,不敢流露,只好勸慰說:“娘放心,兒子記住孃的話,隨機應變,不會有事的.”

韋氏忍住眼淚,把銅錢穿好絲線,遞給趙構:“俺在宮中用不著它了,你帶去吧,遇有疑難事情,就用它佔佔吉凶.”

趙構擺手推辭:“還是娘留著用吧.”

韋氏:“俺還有一個這樣的銅錢,跟菩薩禱告一次就能用.”

趙構不能再拒絕,謝了母親,接過銅錢,小心翼翼地揣進衣袖,回手帶出一隻紫玉扳指,遞給母親,說道:“兒子這件物事也送給娘。

萬一——”後面的話不敢說下去。

韋氏想責備他不該說不吉利之言,卻怕忍不住眼淚,就不說什麼,接了扳指,送兒子到宮門口。

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眼淚終於如細細的泉水,汩汩地滾落下來。

趙構回到康王府,就跟結髮妻子嘉國夫人邢秉懿,和小妾吳恆香、田春羅、姜醉媚說知此事,最後問道:“俺一個人起居、漿洗多有不便,你們誰陪俺去?”

邢夫人正拉住田春羅生的三歲女孩佛祐在膝前摩挲,這時立刻說道:“夫妻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妾當然要陪同夫君去.”

趙構心中感動,但卻搖頭道:“夫人去不得,俺走了,王府必得由你留守,俺才放心.”

說罷,拿眼瞅三個小妾。

田春羅看著自己的佛祐不搭腔。

姜酔媚抱著兩歲的女兒神祐,垂著眼皮,不敢看趙構。

吳恆香臉上一熱,看著邢夫人小聲道:“只要夫人恩准,妾願意。

兩位姐姐都有寶寶,去金營很不方便.”

這位吳恆香為人樸實,性格溫柔,但不及田、姜二人聰明伶俐,因此不是趙構的最愛。

此刻能自告奮勇,要求陪同,實在出乎趙構的意料,讓他十分感動,於是忍不住叫一聲“好”,就吩咐她去收拾東西。

接著,他交待田、姜二人,在家好好聽邢夫人管束,養育好孩子,便叫她們帶孩子離開,讓他和夫人說話。

夫妻倆感情一直很好,這時都知道這次分別吉凶未卜,不知道何日才能重逢,自然難捨難分,彼此含淚叮嚀。

夫人說:“那金邦氣候、吃住都不習慣,夫君切切要把保重身體放在第一.”

趙構:“俺年輕,上次已體驗過兩個多月,不怕的。

夫人不必擔憂,照顧好自己要緊,還要替俺經常去看看母妃.”

“母親和府裡,夫君但請放心。

妾不放心的就是夫君。

吳妹妹人是靠得住的,夫君不要見了好的,就嫌棄她.”

“咳,俺是那種人嗎?俺絕對忘不了你們。

而今正是風雲變幻、朝不保夕的年頭,萬一發生預料不到的情況,俺真替你們三個人擔心呢!”

“妾的一片誠心,天日可表.”

邢秉懿流著珠淚,摘下耳朵上一隻雙鳳金環,順手拿出一把剪刀,在金環中間用力一剪,金環一對鳳凰分開了。

她又拿兩塊手帕,分別包了半個耳環,遞給趙構一包,說:“讓它代替妾陪著夫君吧,這一隻就代替夫君陪著妾.”

趙構把帕子小心地放進袖籠,含淚說道:“夫人的心俺明白,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咱們都不改初心,不離不棄.”

說著情不自禁地抱住她,親吻起來。

當晚,二人就宿在邢妃房中,一夜難眠。

但和母親定計的經過,趙構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第二天上午,趙構依依不捨地辭別夫人和田、姜二妾、府中人丁,在皇兄派來護送,其實是監督他的欽差王雲陪同下,騎著瘦馬,帶著坐了騾車的吳恆香,和一行隨從出發了。

一行人中有兩個康王的親信太監,一個叫康履,一個叫錢開,時刻不離趙構左右。

這行人馬走到磁州城外三里一個竹林,趙構對王雲說:“俺們對城中情況不明,應該先著人探聽一下,才能前去.”

王雲說:“康王言之有理.”

趙構立刻下馬,喚過康履、錢開,走過一邊,小聲交待了幾句,又大聲吩咐:“你們去城中打探好動靜,立刻回來報告.”

康履、錢開應諾而去。

趙構拉著王雲,找有石頭的地方坐歇,閒扯,吩咐從人也各自小憩,吃點乾糧、喝喝水。

不消一個時辰,康履、錢開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向康王報告:“小的們打探清楚了,城裡戒備森嚴,聽說守將宗澤老將軍已經知道康王要來,早就在城上等著呢.”

趙構點頭說:“好,你們辛苦,這裡有一點乾糧,先給你們充充飢.”

親自去馬背袋子裡掏出兩個麥餅,遞給他們,又小聲問:“事情安排好了嗎?”

康履小聲道:“都安排好了,宗將軍說,絕不會讓康王去金營。

對街坊父老,俺們也散佈了訊息。

還給兩個閒漢一些銀子,請他們見機行事.”

趙構滿意地點頭,見王雲走過來,就大聲說:“一起出發吧.”

隊伍出了竹林,走了不一會,就見前頭一彪人馬,疾馳而來。

看見康王,為首一老將勒住韁繩,翻身下馬,向康王行禮,口中說道:“末將宗澤拜見康王和欽差大人.”

康王慌忙上前,扶起宗澤,看著他花白的鬢髮、鬍鬚,歉意地說道:“怎麼敢有勞老將軍辛苦迎接,快快請起.”

王雲也慰問了宗澤兩句。

宗澤見康王的馬瘦弱不堪,要把自己的坐騎讓給康王,康王十分堅決地婉拒了他的好意。

於是,三個人上馬並轡而行。

宗澤首先問趙構道:“康王打算繼續前進嗎?”

趙構:“當然,君命在身,小王不敢逗留.”

宗澤:“末將斗膽進言,請康王暫駐磁州,靜觀其變.”

“宗澤,你好大膽!”

王雲喝道:“陛下有旨,讓康王赴金營為質,你怎麼敢阻攔康王行程,破壞和議大計?”

宗澤:“和議和議,不是長久之計,金邦不可能因和議而退兵,大宋不可能因和議而平安。

康王此去,只會成為俎上之肉,只能助長金邦的氣焰!”

王雲:“康王不能按時到達金營,激怒金邦,再動干戈,這個天大的責任你宗澤承擔得了嗎?”

宗澤也生氣道:“老夫既然敢請康王留下,就不懼赴湯蹈火,為國捐軀.”

跟隨宗澤的官兵紛紛插言:“俺們都要康王留下!”

“和議就是投降!”

“都是朝中那些軟骨頭,欺騙皇帝,跟金邦眉來眼去!”

王雲氣得乾瞪眼。

趙構連忙勸說道:“二位不必爭論,各位將士也不要動氣,且到城中,再做商量.”

誰知他們剛剛進入磁州城門,就見大街兩邊站著成百上千的百姓。

幾個壯漢當街站住,見了康王一行人,就帶頭跪在街心,攔住去路。

一個絡腮鬍子大漢大聲叫道:“俺等磁州草民,不忍康王身入虎口,在此等候多時,請求康王留下!”

趙構慌忙下馬。

王雲連忙叫宗澤:“宗將軍,這些百姓不是對抗朝廷麼?快讓將士們把這些亂民趕開!”

宗澤看著前面,淡然回答:“民意不可違.”

王雲只好打馬上前,怒喝道:“國家大事,不是爾等無知小民可以胡亂摻和的,快快讓開.”

絡腮鬍子抬頭問道:“你是誰?”

“俺是欽差王雲,聽清楚了麼?”

“哦,欽差大人,你想把康王送進虎口嗎?”

“一派胡言!康王去了金營,金邦就不會再動刀兵,爾等百姓就都能安享太平了!”

“這些話騙鬼也騙不過,那金邦貪得無厭,怎麼會就此罷休?康王去了只有白白送了性命,俺們是絕不會答應的!”

“你,你們想造反嗎?難道就不怕官法無情?快滾開,俺饒你等不死!”

說著揮鞭朝絡腮鬍子打去。

絡腮鬍子大叫:“這個奸賊是和金邦穿一條褲子的,千萬別放過他!鄉親們,上啊!”

說話間一把抓住皮鞭,用力一拖,把王雲拖下馬來。

一群人一起叫嚷著撲上前去,對王雲拳打腳踢。

趙構遠遠地觀望,好像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拿眼瞅著宗澤。

吳恆香從小窗戶裡偷覷,見到這一幕,嚇得心驚肉跳,顫抖不已。

宗澤向手下人使個眼色,吩咐:“你們去勸勸百姓,不要傷害了欽差,也不可傷了民眾.”

此刻,王雲早已被群起贈送的拳腳,打的一命嗚呼了。

於是,趙構留在磁州,漸有擁兵自重的趨勢。

宗澤一面安慰留下的康王,一面著人收了王雲屍體,連同他寫的表章,火速送往汴京。

表中說,王雲妄自尊大,出言不慎,激起民變,不意被毆身死,為此卑職請陛下責罰保護欽差不力之過,但臣不敢違逆民意,再送康王前往金營云云。

趙桓接表大驚,知道康王和宗澤有了異圖,一時無可奈何,只好改派他人,日夜兼程去金營請求原諒。

金邦左帥粘沒喝得知這訊息,怒氣沖天,拒絕接受新派的人質,於是趁機揮兵直進,很快與右帥幹離不會師汴京城下了。

原來,有些老鼠一般的文臣武將,看見趙桓的龍船要沉,就千方百計潛逃出去,或者弄了手令,或者化妝成傳染病病人。

那個推薦郭騙子的黃潛善就是其中之一。

他聽說趙構有好幾萬人馬,宗澤又能征善戰,大有希望,於是潛逃到磁州。

因此,他還得到了“慌潛山”這個綽號。

對此人,宗澤非常反感,趙構卻十分喜歡,公開接見後,又單獨召見他詢問汴京城中情形。

黃潛善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番城中慘況,最後看看四周,小聲說:“康王啊,金兵勢大,您可千萬不能輕易出兵去解圍呀!”

這句話正中趙構下懷。

在金營蹲過幾個月,能安然無恙地返家,他覺得十分僥倖。

過後想想,反而越想越怕,內心已經形成了畏懼金邦大軍,不敢冒險的心理定勢。

況且,大哥兩次針對他實行借刀殺人之計,他心知肚明,還抱怨在心,即使自己有足夠力量,也不可能真心實意地去救他。

因此,宗澤幾次建議、鼓動出兵,去解汴京之圍,都被他拖延、推託、阻止了。

這樣,趙桓的七次密封蠟丸,急如星火,卻全如肉包子打狗,有來無回。

此刻,趙構抱定隔山觀虎鬥的方略,又非常擔心母親、妻妾、孩子的安危。

但想起母親“留得青山在”的叮囑,才稍微定下神來,小聲叮囑黃潛善說:“賢卿見了宗老將軍,莫提不能出兵的話.”

黃潛善立刻心領神會,連聲答應。

此後,趙構便對他非常信任,依為股肱。

就在兵臨城下的前夕,王統制夫人急急忙忙帶著幾個孩子、家人,坐著轎子,如驚弓之鳥一般跑出城而去。

原來她猶豫不決,拖了好久。

近來,接連風雪七八日,汴京百姓無以為食,再加上疫病流行,餓死、病死者不計其數,將城中樹葉、貓犬都吃得精光,再沒吃的,就割餓殍為食。

乾明寺幸虧王夫人接濟,勉強每日能喝一頓粗雜糧稀湯,眼看也難以為繼。

老尼悟道非常著急,派靜聞到王府探問了多次。

正以為沒有希望的時候,忽然收到夫人派人送來的統制王大人手令,還有捎的私密話——局勢很不好,俺先走了。

你們也要快走,遲了只怕有手令也出不去。

悟道得令,如獲至寶,馬上和徒弟們拿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裹,每個人一個,連靜美也背了一個小的;還讓靜善用紅紙浸水,在臉上擦了一遍,現出怪異的顏色,冒充傳染病人,又拿青布包紮起頭臉,遮起大半面孔。

接著,個個穿了厚布襪,足蹬軟布編織的芒鞋,悟道又持一根藤杖,最後叮囑靜聞幾句,就出發了。

未時光景,天空烏沉沉不見日光,且是臘月,風頗峭厲,街道兩邊牆角還有一些殘雪。

來去行人不多,而且都行色匆匆。

進入東汴河街,除了她們幾乎沒有行人了。

只見角門附近有10幾個武裝士兵守衛。

門樓上也有幾個士兵走動。

看見她們4人向城門走來,士兵們都警惕地站住。

兩個士兵一面拔出腰刀走過來,一面大聲吆喝:“站著,別過來!”

走近了才看清,兩個士兵一個黑臉,一個疤臉,疤顯然是刀傷留下的。

靜慈連忙上前,雙手合掌念一聲佛。

疤臉:“是尼姑?晦氣,你們跑這裡來幹什麼?”

靜慈連忙從袖籠裡取出統制大人手令,遞給他。

疤臉看了一下,知道是手令,卻不認識字,不耐煩地問:“什麼意思?”

靜慈:“請放俺們師徒四人出城.”

疤臉向黑臉示意讓他看著人,自己拿著手令跑回城門口,遞給一個高個子。

高個子拿著手令反覆地看。

黑臉盯著靜善看了一陣,指著她大聲問:“她遮著臉幹什麼.”

靜慈:“她正害時症,惡寒發熱呢!”

黑臉吃了一驚,見靜善露出的一點面孔果然紅得不正常,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接著轉身跑到高個子跟前,嘀咕了幾句。

高個子連忙揮了一下手。

黑臉向這邊大叫:“隊長叫你們快快出城!”

四個人如蒙大赦,加快腳步,向城門走去。

高個子從腰間摘下一把尺許長的錚亮的銅鑰匙,跑到大門旁邊,拐進一個邊洞,來到一個小門後面,開啟一尺長的大銅鎖,呼浪一聲,抽開鐵栓,拉開獨扇厚木門,就退到門洞壁邊,一邊向尼姑們揮手叫著:“快走、快走!”

4個人急匆匆魚貫而出。

悟道剛剛跨出門檻,木門立刻”砰”地一聲關上了。

靜慈笑著小聲對悟道說:“師父的妙計果然有用呢!”

原來,悟道料到守衛城門計程車兵,雖然可能不敢違抗統制大人手令,但是一定會找一些廢話說,藉機敲幾文錢,尤其怕他們跟靜善囉嗦,所以就讓靜善化了妝,讓靜慈編造了一個靜善有時症的方便誑語。

所謂時症多指烈性傳染病,如鼠疫、霍亂、傷寒之類,那時死亡率極高,人們畏之如虎。

因此士兵們不敢接近,催她們快走,哪裡還顧得索取小費!她們剛剛高興了一陣,就又發愁了。

護城河上剛剛放下一道小木橋,只有2尺多寬,沒人通行都是吊起的,眼下平放在護城河上,看去大約3丈多長,有些可怕。

旁邊不遠處倒是有一道大橋,但是高高吊著。

那是平常無事或者大批軍隊進出才會放下的。

河面結的冰,顯然被搗破過,可見大大小小厚薄不一的冰塊又亂七八糟地凝固在一起,人掉下去,肯定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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