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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瑗，紗布還要纏著，不要解開”顧雨熙左手拿著檢查單，右手拎著一袋藥膏
“嗯”
電話在口袋裡震動，江星瑗接過東西，和顧雨熙站在醫院門口
“熙兒，明天我和你爸上法庭，要來嗎？”
“不了。你們……要丟下我？”
“顧雨熙，你的存在，太礙眼了。我們會給你撫養費，那套房子也給你，這可沒虧待你吧？”
“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顧雨熙，你的爺爺會去照顧你，等明天過去，就別找我們了”
“嗯”
顧雨熙緊握手機，連電話什麼時候結束通話都不知道。呆愣在原地，雙眸失神
“雨熙，回家吧”
“好”
沉默的氛圍，江星瑗安靜的陪在顧雨熙身旁，眉眼低垂
“星瑗，討厭我嗎？”
“不”
“江星瑗，你當年究竟討不討厭我”
“我們以前認識？”
“不，只是我那個朋友和你同名”
“那挺巧的”
“星瑗”
“嗯？”
“我記得爺爺說過，拜神佛，心誠則靈，星瑗信嗎？”
“不信，這不過是騙小孩的話”
江星瑗擺弄著桌上的模型，並不在意
“是啊，小孩子總是天真的嘛。星瑗，你幼時信過什麼謊言？”
江星瑗手上動作一頓，半垂著眼眸“時間太久，想不起來了”
“那真可惜。我出去取個東西”
“嗯”
手上的模型掉落在地，七零八落的，一如那時的她
“爺爺，公園那有個許願池，去看看吧”
江爺爺掃視江星瑗一眼，抽出報紙，繼續看了起來
“爺爺，陪我去嘛？”
“江星瑗，騙人的東西你也信，愚蠢”
“爺爺，我只想你陪陪我……”
“你真當我時間充沛？軍區還有一堆事要處理，沒時間陪你”
“那爸媽什麼時候回來啊”
“他們？江星瑗，你最好別對他們抱有期待”
江爺爺放下報紙，鶴眼微抬，對江父江母嗤之以鼻
“爺爺，爸媽才不是那樣，您太多疑了”
“這是你的事，江星瑗”
江星瑗沉默片刻，試探著開口“奶奶那……”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別提那個女人，她配不上”
“可是……”
江爺爺望向不解的江星瑗，嘆口氣，從桌上抽出根菸，抽了起來
“你以為，出身鄉下的老祖宗，靠什麼發展成世家之首”
“江家本就亂，你的出生也是個意外。沒人在意你，你除了江家，無處可去，真可悲，江星沅”
“……不是的”
“你不能有任何弱點，這個位置很危險，你要走的路只會更危險”
“爺爺看出來了？”
“活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看不出一個孩子”
“爺爺，他們對我做的事，您都知道嗎？”
江爺爺意味深長的看眼江星瑗，抖了抖菸灰“當然”
“您只看著嗎？”
“弱者沒資格談條件，想要擺脫，只能靠你自己”
“要是擺脫不了呢？”
“像江亦希一樣，成為一個瘋子”
“記住，江家一直都很亂，想自保，只能讓自己強大”
江爺爺起身，不願再說下去，臨近門口時，江星瑗忽然開口
“我的家人都不能幫助我？”
“是的，沒人會無條件對你好，江星瑗，好自為之”
“星瑗，你買快遞了嗎？”
“沒有”
“那就奇怪了，我也沒買啊”
顧雨熙翻看著盒子，遲遲不開啟
“雨熙開啟看看吧，我先去訂票”
“好”
盒子做的精細，四周用海綿包裹著，中間是一個試管，裝的白色液體，如水一樣清澈
“李——子——念”
試管掉在地上，顧雨熙眼神不善，手上的青筋隱隱浮現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沒事，一件無關緊要的東西碎了而已”
“行”
顧雨熙清理著地上的碎片，眸光深沉
“爺爺，怎麼突然打電話？”
“江星瑗，幾天後，我會帶著一個人來看你奶奶”
“爺爺，我希望你搞清楚。奶奶已經去世了，你的愛人早去世了，這樣做又能怎樣？”
“閉嘴！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呵，隨便你”
“江亦希是埋哪了？”
“……公墓”
“嗯”
兩人陷入沉默，許久未聊的他們，一時竟找不到話題
“爺爺，沒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好”
“星瑗”
“怎麼了？”江星瑗從書房走下來，來到正搗鼓著什麼的顧雨熙身邊
“看！怎麼樣？”
顧雨熙將滑板放在地上，滿意的踩上去試了試
“不錯”
“星瑗，你這滑板都落灰了，不準備滑一滑”
“我不會玩，這是姐姐的”
門鈴聲響起，李子念靠在門上，望著兩人
“星瑗，不介意我不請自來吧”
“當然，請”
路過顧雨熙時，溫和的眼神霎時變得冰冷，佯裝無意的撞了顧雨熙一下
“子念，怎麼突然來了”
“這不是被家裡人給趕出來了”
“你這是又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讓他們那麼生氣”
“也不是什麼大事，只不過稍稍動用了家族的力量”
“蘇怡的父親又找了上來？”
“是啊。正好李家認識一個私人貸款公司”
“高利貸？”
“嗯，以蘇怡父親的性格，怎麼可能不借，我想這段時間應該沒空再找蘇怡的母親了”
“那公司和李家沒關係吧？”
“當然”
“他還不起的”
“你覺得，他會不會賣女兒的器官”
“不太可能”
“根據李家的調查，他曾拐賣數名兒童，挖器官賣了，拋屍荒野，被判刑八年。出來後，相親遇到蘇怡的媽媽，被家裡人撮合和蘇怡的媽媽結婚。生下蘇怡後，對兩人又打又罵，之後兩人離婚。他對蘇怡，怎麼下不去手”
“但這點事怎麼可能把你趕出家門？”
李子念摸摸鼻子，跟神瞟向別處“到時你就知道了”
顧雨熙淡淡望向李子念，託著下巴“星瑗，票訂好了嗎？”
“訂好了”
“誒？星瑗要出去玩？”
“嗯，去放鬆一天”
“你以前可從沒和我出去玩過啊”
李子念手指點著桌子，語氣佯作悲涼
“子念，我有事問你，先上樓吧”
“嗯”
江星瑗看著兩人，總感覺兩人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李子念，你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只想像從前一樣，和你們嬉鬧”
“回不去了！李子念，那場事故，早已註定了我們的結局，不是嗎？”
“好吧，顧雨熙，重新開始吧，就像幼時那樣”
“隨便你”
“星瑗”
“走了？不在多坐會？”
“不了”
“那行，注意安全”
“星瑗，天色不早了，睡吧”
“好”
月光照射進來，顧雨熙手上緊緊捏著張照片，緊盯著上面的挨在一起的三個女孩
嘶啦——
照片被撕碎，顧雨熙煩燥的揉著腦袋，撕碎的相片裡，三個女孩的笑容尤為刺眼
“雨熙，車來了，我們該走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