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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許久，發現越往上霧氣越大，她回頭往下看，已經看不到人了。
水鏡外
古寺瑾摸著兩撇八字鬍，意有所指道:“這道考的是心性，旁人可不能幫忙嘍。”
寒酥不在意的翻了個白眼。
花娘娘額間有一抹花瓣印記，身上時時裝點鮮花，在離恨天眾上神中堪稱絕色，她溫柔笑道:“你說話為什麼陰陽怪氣的？”
她神色疑惑，好似真的不解。
古寺瑾手上一重，不自覺的拔掉兩根鬍子，氣得直瞪她。
風婆婆憋不住笑出聲來，直率道:“他嘴上說修逍遙道，心性卻不然，可能是看不得旁人的心性好吧。”
花娘娘點點頭，恍然道:“原來如此。”
古寺瑾:“你、你們!”
他一時氣急，竟沒想到什麼話反駁。
玄柏坐於上首，雲層高聳，她的聲音傳來，“夠了。”
風婆婆衝他挑釁一笑，古寺瑾憤怒坐下。
靈澤沒去注意他們這邊，他的目光一直在水鏡上那個人身上。
紅衣銀髮，腥紅赤眸……
他怎麼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的？
他記憶中的那人，眼睛赤紅，可鳳簫的眼睛是黑色的，那個人是誰他不記得了，但絕不會是鳳簫。
鳳簫並不知道這些，她只是一味的往上走。
三千階……
她數了三千階，周圍霧氣瀰漫，她望不到下面，至於上面，也看不到多遠。
只是登上山頂？就算沒了法力，就算這山很高，登上山頂不算易事，但要說難，也沒多難。
鳳簫將信將疑的往上走，終於看到一個人，穿著鮮亮，坐在石階的一旁打坐，鳳簫不認識他，但可以肯定，她一定是走在他前面的，為何此時卻在他後面出現？
鳳簫正想著，突然一縷黑氣從那氏族子弟頭頂冒出，她皺眉退開，沒想出個所以然，往上走，又遇見幾個和他一樣的人。
到底怎麼回事？這道考驗考的是什麼？
腳下步伐不停，走了十幾階後，鳳簫終於看到一個和她一樣往上走的人。
是個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從後面看，一支玉蝴蝶紋步搖隨著她的動作輕晃。
“啊！”一聲驚叫。
步搖劇烈搖晃，少女腳下一滑，竟是往後倒去。
鳳簫快步上前，攬腰接住她，她身量高出這少女許多，因此接住她並不費力。
兩人站穩。
鳳簫垂眸，拱了拱手，“冒犯了。”
那少女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是我要多謝鳳少主。”
認識她？
鳳簫抬眸，認出她是之前琉璃幻境出口外，一直盯著她的那個少女。
夢宥棠走路不看路，一腳踩空了，還以為自已要滾下山去了。
沒想到被人接住，更沒想到接住她的人是鳳族少主。
鳳簫:“我這副樣子，你還認得出我？”
她指了指頭髮。
夢宥棠眉眼靈動，笑起來十分好看，“鳳少主容貌出眾，令人難忘。”
她笑容底下壓著些許激動，看著鳳簫，輕輕吞了吞口水。
鳳簫恍然，她這一頭白毛是夠出眾的。
“不知姑娘是？”她還真是不太瞭解這些氏族子弟。
夢宥棠對於她不認識自已，覺得很正常，哪怕她也是天驕榜上前十的人，“我叫夢宥棠，雍洲夢氏嫡女。”
鳳簫聞言微微頷首，雍洲，十二洲之一，地域廣闊無垠，夢氏在雍洲的勢力不小。
她雖然不瞭解這些氏族子弟，但各大上古神族，包括人族的氏族，這些她無聊時在鳳族藏書閣看過，還算了解。
“夢宥棠，這名字好聽，”鳳簫輕聲道，看了她兩眼，是個十分討喜的姑娘，“你叫我鳳簫就行。”
夢宥棠眨了眨大眼睛，眼睛很亮，伴隨著幾分受寵若驚，“真的可以嗎？”
“當然，”鳳簫笑著轉身，往上走，聽聲音就知道她沒跟上來，“走啊。”
這姑娘怎麼還在原地傻站著。
夢宥棠如夢初醒，嘴角上揚，“來啦！”
兩人並肩前行，夢宥棠頭頂只到鳳簫下巴處，因此鳳簫垂眸看她，問道:“你走了多久？嗯，走了多少階，可有數過？”
夢宥棠怎麼說也是天驕榜上的天之驕子，該有的警惕心一點不少，她確實數了走過多少階，“大概一炷香，一千二百三十階。”
鳳簫猛然停下腳步，“多少？”
她明明已經走過三千階了，而且絕對不止一炷香。
夢宥棠:“一、一千二百三十階啊，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我走過三千階才遇見的你，怎麼可能才一千二百三十階？”
夢宥棠一驚，也意識到不對勁。
鳳簫問她:“剛才你看到石階上打坐的人了嗎？”
“有人？”
夢宥棠神色疑惑，不似作偽。
她沒看到那些打坐的人，但自已確實看得真切，這山絕不止高這麼簡單。
鳳簫沉思著，抬步往上走了幾步，再回頭時，已不見了夢宥棠的蹤跡。
“夢宥棠？”
沒人回答。
鳳簫往下走了兩步，仍然沒有看到人，她沉下眸，低聲呢喃:“又是幻境？”
一聲疑問出口，可惜沒人回答她。
她試探轉身，回眸望去，瞳孔一縮，果然變了。
石階變成玉階，一眼看得到盡頭，不過千餘階，上面有一把藤椅。
是幻境？還是……
她抬步，拾階而上，一步一步，踩得極為踏實。
往周圍看去，周圍也變了，不再是雲霧繚繞，而是在一個大得出奇的殿內，能看出是白日，殿內無頂，她竟然看見了滿天星辰。
垂眸一看，頭髮披散著，頭髮顏色竟然也變回了黑色，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衣裳。
一身素白，可在此之前她從未穿過白衣。
此景讓她想起之前在洛城醉酒時做的那個夢，也是如此之景，只是夢中有許多人，此時只有她自已。
鳳簫眯起眸子往上走，倒是不害怕，她只是想弄懂這是怎麼回事。
水鏡外
寒酥支著頭，百無聊賴，盯著水鏡道:“真想知道她看到什麼了啊？”
他們眼中的鳳簫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不到鳳簫所看到的。
其實，為了考驗他們的心性，整座山都是一個巨大的雲霧亂象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