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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抱歉。”
我急忙拿開手,感到慶幸,還好沒被謝斯南察覺到剛才情緒的變化。
謝斯南狐疑地看了我幾秒,才將視線轉移到手機上,我莫名有點心虛,視線也躲開了他。
他拿起手機,開啟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十二點,可我有點困了。”
他說著,還打了個哈欠,我把他那邊的被子掀開,“先睡吧,”他眼神變化,看起來是要拒絕,我又補充道,“快十二點了我叫你。”
謝斯南猶豫了幾秒,“行,記得叫我。”
“嗯。”
謝斯南脫了衣服,躺到被窩裡,然後我眼看著他把自已裹成了粽子,全身上下找不到一點縫隙,像條巨大的蟲。
一直到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我才走下床,擔心收拾桌子的聲音會把人吵醒,就任由桌子上的筆和試卷亂作一團,站到窗前,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外面的景色,說起來,我已經不記得那個人的臉了,現在能想起來的,只有房間裡斷斷續續的求饒與哭泣聲還有不停歇地咒罵聲。
很小的時候,媽媽還會抱著我,說著他們以前的往事,說那個人以前不是那樣的,可我沒有記憶,從我有記憶以來,那個家就不能稱之為家。
她說,在我還很小的時候,那個人會抱著哄我,可我不記得,只記得那些落到身上的打和密密麻麻傳來的疼痛。
那是個惡魔,是個人渣,我突然覺得有點噁心,心理上的作用讓我覺得自已身上有點疼。
我回頭看向床上的人,熟睡的面孔,輕輕向他靠近,又匆匆遠離,我現在還沒收拾好自已的情緒,如果謝斯南現在睜眼的話,一定會把這糟糕的情緒盡收眼底的。
想開啟窗透個氣,也許吹吹冷風會好一點,但是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最後還是放棄了,不如多做套題吧,也許就冷靜下來了。
時間一分一秒緩緩流逝,看著時針緩緩轉動,在要臨近十二點的時候,我叫醒了謝斯南。
謝斯南半睜著眼,也許是真的太困了,根本就起不來,迷迷糊糊問我,“還有多久到十二點?”
我看了放在一旁的鬧鐘,回答:“一分鐘。”
謝斯南聞言,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然後就是一直盯著一邊的鬧鐘,知道分鐘走到十二的時候,他看向我,揚起一個微笑,說道:“同桌,新年快樂,新的一年,多多指教了。”
“嗯,多多指教。”
此刻,我的眼裡只有謝斯南的笑容,他的眼中也只有我的身影,我私心地想讓這一刻永恆,一年的最後一天有謝斯南,一年的第一天是謝斯南,想讓以後的歲歲年年都是謝斯南,想讓這個笑容永遠都屬於自已,突然覺得自已變得貪心了,以前只是想靠近些,現在想更近些,想擁有。
我慌亂中急忙低下頭,不用想也知道我現在的眼神是怎樣的,侵佔、偏執,一定一樣不少,太嚇人了。
可這樣低下頭也太突兀,一定會惹謝斯南懷疑的,可不知道是不是謝斯南太困了,根本就沒有精力去思考我這些奇怪的舉動。
他在得到我的回答之後又躺回了被窩裡,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兩遍,他才接起,“喂,安沐,新年快樂。”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謝斯南訕訕笑了笑,眼神有些心虛,語氣中帶著抱歉,“我剛太困了,抱歉,下次一定記住了給你發。”
直到謝斯南結束通話電話,我才出聲,“你讓我把你叫醒,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嗎?”
“對啊,”謝斯南迴答,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都說了一起跨年,新的一年當然要踩著時間送祝福了,雖然這次不太完整,等下次,你來我家,絕對完完整整跨一個年。”
可是明明剛剛才說困得把安沐和宋嘉禮都忘了,我覺得自已要完了,再這樣下去,或許就真的剋制不住了。
為了掩飾自已的心情,我把謝斯南的被子搭在他身上,拉過自已的被子,直接關燈,“睡覺吧,晚安。”
在燈關掉的剎那,我好像看見了謝斯南詫異的目光,然後,房間就陷入了黑暗。
原以為就會這樣安靜下去,但是,沒過一會兒就聽見了謝斯南的聲音,“駱哥,你很困嗎?”
不困,但是我需要困一下,於是我回答,“嗯,昨晚睡得太晚,今早起得太早。”
“哦,那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聽出了一點點失落的語氣,今晚大概是真的被謝斯南搞得魔怔了。
然而,感覺時間過去了很久,我還是沒有睡著,甚至異常清醒,耳邊還隱隱能夠聽見謝斯南均勻的呼吸聲,我轉過身,房間很昏暗,看不清謝斯南的臉,只能依稀看見一個輪廓。
這一晚不出意外地失眠了,第二天鬧鐘響起的時候,我伸手摁掉鬧鐘,謝斯南也跟著醒了過來,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謝斯南的眼神還有幾分迷茫,愣神了幾分鐘才漸漸恢復清明。
“早。”
我說道,謝斯南揉了揉眼睛,頭髮亂糟糟的,點點頭,“早啊。”
整個人看起來軟綿綿的,我突然想揉一下謝斯南的腦袋。
謝斯南沒意識到自已的狀態,平時在學校的時候都是直接強制自已開機,很少見到他這樣的狀態,他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又成了以往精神的模樣,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我,“你外婆起床了嗎?”
“應該起了。”
“那早上吃點什麼?”
“家裡還有點水餃,你吃嗎?”
“可以啊。”
我穿好衣服,很快把床整理好,謝斯南跟著我走出房間,客廳裡面沒人,他看向了那扇緊閉的房門,“是不是沒醒?”
他說話的聲音放低了不少,我搖頭,解釋道,“天氣冷,外婆醒了不會出來,煮好叫她就好了。”
“哦。”
即使這樣,謝斯南依舊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輕手輕腳地走到沙發邊坐下,我從櫃子裡翻出多餘的牙刷遞給他,“先洗漱吧,我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