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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南哥哥,我怕!不要留下我一個人。”稚嫩的聲音帶著不安。
早已破爛不堪的茅草屋,此時因屋外狂風驟雨的洗禮,變得搖搖欲墜。
穿著蓑衣剛要準備出門的少年,望著拽著自己衣角的瘦弱手臂,內心有些酸澀,卻還是蹲在女孩面前,強忍著輕聲安撫道。
“要乖,哥哥只是出去找些吃的。”他撫摸著對方的臉龐,擦拭著隱約要滴落的眼淚。
“那你要早點回來哦。”
儘管害怕獨處,女孩還是聽話的點了點頭。
“好!”
大業三年七月,南疆舉全國兵力進攻東月,在長達五個月的交戰中,東月不堪重負,兵敗如山倒。
流離失所的百姓數不勝數,餓殍遍地更是常見之事。
大業四年,東月國滅。
至此南疆,西涼,北襄形成三足鼎立,互相牽制。
時暖睜開眼,視線範圍內依舊是昏暗潮溼的馬房,擁擠的人群抱團互相取暖。
每每有人翻身移動,惡臭便撲鼻而來,她下意識的捂住鼻口,緩解噁心。
儘管她自己身上的味道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這是時暖穿越而來的第三天,眼前的一切依舊還是難以接受。
誰能想到,前腳還在慶祝自己二十五歲的生日,一覺醒來就魂穿異世界,做了個階下囚。
“出來,列隊!”
門外響起粗魯的叫喊聲,語氣夾雜著不滿。
聽到這話,原本懶散成團的人群頓時急匆匆的起身往外趕,生怕晚一秒守衛就要拿起那嚇人的鞭子朝向自己。
時暖站在隊伍的最後,拖著瘦弱不堪的身子步履前行,也不管身後的推搡。
天氣陰沉沉的,寒風凜冽,所有人都縮著身軀來到指揮官的面前。
一行人被帶到了軍營的訓練場,看著整齊列隊計程車兵,她不禁苦笑,今天又有哪些倒黴蛋會命喪當下。
前兩日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那鮮紅的血液提醒自己,來到這個異世界是真實的。
難不成老天爺讓她來一趟,就是為了捉弄自己,體驗一次死亡,時暖苦中作樂的想著。
“今天,還是像往常一樣,在本將箭下活著的人可以放行。”
綁在木樁上的時微看著十米開外的男子,年齡不過二十七八,一身鎧甲,穿戴講究,可惜此人心狠手辣,太狠毒,想到之前被折磨的人,不禁閉上眼睛。
希望這一切在今天解脫吧!
讓她回到原本的世界,繼續度過美好的二十五歲。
男人掃視了一眼人群,隨後左手舉弓,右手搭弦,箭隨之破空而出,牢牢的釘住目標。
是她身旁的男人!
慘叫聲在耳邊響起,溼潤且帶著溫熱的液體散落在時暖臉上,讓時暖直犯惡心,卻還是裝作忽視這一切,甩甩頭。
馬場的歡呼聲此起彼伏,似乎在歌頌著對方的壯舉。
“可惜,此人運氣太差。”男人看到射中目標,隨即狂妄的笑道,再一次又從侍衛手中拿起箭矢。
“接下來是……”他移動著弓箭,嬉笑著看著人群瑟瑟發抖,內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箭在弦上準備發出霎那,不遠處的嘈雜聲擾亂了他的節奏。
“住手!”
清冷中帶著憤怒的聲音在馬場響起。
望著引起騷動的方向,男子本想置之不理,卻在看清來人之後,緊握的弓箭隨即丟落腳下。
“不知九王爺和五皇子駕到,實屬失禮!”
原本不常出宮的人,今日怎麼趕巧出現在這裡,男子不疑有他,立馬上前問候。
當前發生的一切,遠處的時暖看在眼裡,她望著來人,因為距離的問題,對方模樣並不是很清晰。
身穿竹青色長衫,外罩裹著黑色斗篷的少年,年紀不過二八,身如玉樹,眉目成風,此時他看向不遠處綁在木樁上哀聲四起的人,眉頭緊皺。
“穆阿秦,這是怎麼回事?”
京都之地,天子腳下,居然還有如此草菅人命之事。
原本囂張跋扈的男子聽到少年的訓斥,臉頰的肌肉微微跳動,怎麼好巧不巧偏偏被這個人看到。
九王爺,南無月,當今皇上的弟弟,只因深受寵愛且年齡較小,故一直深居宮中,未曾前往封地。
“這些都是犯了死刑的人,臣不過是執行軍中任務而已。”穆阿秦早已準備好了說辭,平靜的闡述事實。
“即是犯了死刑,又如何可以私自刑罰!”
聽到對方的辯解,南無月還沒有開口,站在他身後的另外一位少年倒是先開口說話。
“五皇子!”穆阿秦看著掃視而來的目光,心中確是一驚。
對於這個五皇子,他也是有所耳聞,即使年齡尚小,行為處事卻時常受到皇上稱讚。
南司棋掃視著不遠處綁在木樁上哀嚎著,渾身骯髒不堪的人群。
“她呢,又是什麼罪?”手指的方向,正是時暖的位置。
看著隨即而來的目光,時暖有些緊張,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穆阿秦對所指的時暖印象並不深,然而此時卻必須要在皇子面前想個好理由。
“她是東月人。”他清楚東月人在南疆所處的環境。
“是嗎?”南司棋卻只是淡淡反問道。
穆阿秦咬緊牙關,低著頭不敢看前者的眼睛,心裡卻在揣摩對方的心思。
下一秒,南司棋卻徑直穿過他,朝著時暖的方向走來。
南無月看著前者,也不說話,緊跟其後,這讓穆阿秦的臉色一變,不敢怠慢的跟了上去。
時暖渾身無力,兩隻耳朵嗡嗡作響,看著向自己走過來的一群人,意志力告訴自己要堅持,也許這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你是東月人?”南司棋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時微。
“不是。”
時暖艱難的吐出兩個字,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她努力睜開腫脹的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少年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雙瞳漆黑,深不見底,很難看出有任何情緒。
一旁的穆阿秦頗為不滿,他連忙走上前:“五皇子,這種問法毫無意義,畢竟沒有人會承認。”
他的臉色不悅,對於南司棋的審問大有言辭,然而話音剛落,卻被前者的眼神威懾。
明明只是十幾歲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魄力,應該說不愧是當今皇帝最重視的皇子嗎。
南司棋只是冷漠的輕笑一聲,隨即朝著身後喊了一聲。
“李都尉!”
就當眾人不知所云的時候,原本排列好的軍隊站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身披鎧甲的男子。
穆阿秦似乎有一些不好的念頭,心慌意亂,他極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然而額頭卻還是滲出細汗。
“五皇子,這是什麼意思?”穆阿秦故作鎮靜的問道
南司棋卻只是眼神示意走過來的男子,他指著時暖朝著男人說道。
“她是怎麼進來的?”
“稟五皇子,此人是本營士兵從街道上帶回來的,事發地點有乞討人群在街頭鬧事,出了命案,穆將軍便命令所有的涉及人員都送到這裡。”
李都尉將事情的經過一一說道,和盤托出。
“為什麼不送縣官查辦?”
南司棋的目光停留在對方身上,示意對方繼續。
“因為……因為穆將軍說流浪的乞丐與其關在官府的牢房浪費糧食,不如帶到這裡供士兵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