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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早上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蔭斜斜地灑下來，給衚衕裡的房屋和街道都鍍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金色光暈，更顯得衚衕裡的高門深院靜謐且莊重。
周敬言兩隻手都拎了禮物身後還跟著他爸媽又來了林昭姥爺家，拐過了衚衕口就看到林昭已經站在門前等著了。
林昭今天特意換了一身他之前沒見過的小套裙，穿著淺色小皮鞋，還化了淡妝，小公主一樣的，看著十分正式。
不過因為緊張，在門口站得筆直，很像他之前看她在教學樓門口和意外碰見的老教授講話的樣子，格外地恭謹又帶著一點侷促。
周敬言看她這樣覺得有點想笑，他爸媽對她喜歡得不得了，她那麼緊張幹嘛，不過想想昨天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去，比她還要緊張呢！
走近了林昭先乖巧地對著周敬言爸媽禮貌地笑笑，卻並沒有開口，望著周敬言等著他先介紹。
周敬言側過身把身後的爸媽讓出來帶著點揶揄地看著她：“這是我爸媽，你暫時先叫叔叔阿姨。”又對著身後的爸媽說：“這個就是月白。”
他一句話就把林昭的臉給說紅了，林昭當著他爸媽的面不敢對著他瞪眼，只能繼續紅著臉乖巧地打招呼：“叔叔、阿姨，你們好。”
周敬言的長相大半遺傳了他爸爸周衡，一樣英俊的帶著些逼人氣勢的眉眼，身姿挺拔勻稱，不過或許經過了歲月的雕琢，看起來更多了一份成熟溫和。
他媽媽葉蕎舒雖然已經四十幾歲，但是保養得特別好看起來更像三十幾歲的氣質美女姐姐，穿著一身很有設計感的長裙，能上會議桌也能去咖啡廳的款式，更襯得她身材曼妙高挑。
見到他爸媽，周敬言的高個子找到原因了，全家就沒有矮的。
周衡在後面看著林昭只覺得這小姑娘面相看著真好，尤其笑起來特別招人喜歡。
他們家不管男孩女孩都長得偏英氣一些，偶然間見到林昭這種白淨甜糯的小姑娘，又聽到她恭恭敬敬地問好，不自覺地放輕了音量，聲音和煦地回她：“你好呀月白，在門外等急了吧？”
林昭笑著搖頭說：“沒有。”
葉蕎舒原本看林昭照片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姑娘看著眼熟還有種沒由來的親切感，現在面對面站著這感覺更清晰也更強烈了，尤其聽說林昭小名還叫“月白”。
她上來親暱地拉著林昭的手，也不管第一次見面就這樣會不會太突兀了，直接問她：“月白，你看阿姨眼不眼熟，小時候去後街玩有沒有見過阿姨？阿姨看你就覺得喜歡，好像之前見過一樣。”
林昭仔細看了看她然後搖了搖頭，是有些親切，但是更多原因是因為她是周敬言的媽媽，又很喜歡自己，但確實是沒見過的。
“那就是緣分了，我之前說過有緣的人初次見面都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周衡在旁邊笑著說。
葉蕎舒看林昭搖頭，又聽自己老公這麼說也漸漸信了，大約真的是註定的一家人的緣分。
家裡的白萱和林衍等了半天，眼見著已經過了約好的時間了，還不見周家的人來，他們家月白也沒回來，就出門來看看。
一開啟朱漆大門發現四個人都在門口站著，林衍見到人率先打了招呼：“敬言怎麼讓你爸媽都在門口站著呢，快進來，姥姥、姥爺沏好了茶，就等著你們呢。”
晚了他一步的白萱從出了門看到周家的人後就直愣愣地看著站在後面的周敬言媽媽。
等葉蕎舒看到白萱之後也愣住了。
白萱看到她看向自己試探地喊了聲：“蕎舒姐？”
“白萱？”
聽到葉蕎舒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白萱眼睛裡已經帶了淚，走過去抱著她哭著問：“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呀，你怎麼不來找我們？”
葉蕎舒一樣哽咽著：“我奶奶收到信還沒來得及給我就住院了，等我看到那封信的時候已經是六年後我回家處置房產整理遺物的時候了，我按照信上的地址去找你們，可是你們又搬家了。”
葉蕎舒鬆開白萱看向旁邊怔愣著的林昭驚喜地：“這是你女兒？”
難怪一直覺得林昭眼熟，看到白萱才想起來，這眉眼可不就和她姥姥一模一樣，只是二十幾年沒見，記憶早就變得像大霧裡的塔樓，今天才重新漸漸清晰起來。
白萱擦了眼淚給林昭介紹：“這是媽媽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姐姐，你叫大姨。”
葉蕎舒把林昭拉到懷裡摟著：“我就說怎麼瞧著這孩子這麼眼熟，剛才敬言還開玩笑說暫時先叫阿姨，確實是‘暫時’，你以後不能叫阿姨得先叫我大姨了。”又笑著看向老公周衡，“這個也不能叫叔叔了，叫大姨父。”
林昭總算從這突然的姐妹相認裡回過神來，乖巧地：“大姨，大姨父。”
眼神順著看過去，看到了剛剛相認的大姨父旁邊站著的周敬言，又轉回了眼神。
周敬言聽她喊完也跟著喊了：“小姨，小姨父。”
白萱過去重新拉住葉蕎舒的手：“我爸媽都在裡面等著呢，看到你不知道要怎麼高興呢，快進去。”
等家長們進了門，林昭半個身子剛探出影壁牆，跟在林昭身後的周敬言把手上的禮物都騰到了右手上，用左手拉住了林昭。
壓低了聲音，看向她滿是詫異詢問的眼睛問：“剛才喊了大姨、大姨父，到我這怎麼就沒了？”
林昭原本以為他是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說，沒想到是這個，家裡大人都在前面，她才不要叫呢。
又羞又氣地把手往回抽，紅著耳朵小聲反抗：“周敬言，你別胡鬧！”
“誰跟你胡鬧了。”
周敬言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現在要是不把稱呼定了，以後更不可能了：“管我爸媽叫大姨、大姨父，那你該管我叫什麼？”
“周敬言！”就是周敬言，別的休想！
周敬言抬了抬下巴讓她往正房那邊看，然後幸災樂禍地看向她：“你再不叫，他們就進屋了，看不見咱們倆肯定懷疑，你快點，叫完我就放你走。”
林昭順著他的視線果然看見她媽媽和周敬言媽媽已經開門了，還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方向。
又驚又怕，他又怎麼都不鬆手只能氣惱地開口：“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