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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遇,高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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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這句歌詞寫的不知有多麼的動人心魄,聽時不懂琴中語聽懂已是曲中人。

嘆,我少時遇你家境落寞才華不顯未有姻緣。

悲,我攜白馬霞帔尋你多時可你已披嫁衣。

謝,蒼天待我不薄讓我終究有幸與你再見。

願,你嫁之人對你百般呵護舉案齊眉伉儷情深。

若,你再度孑然一身感世事悲涼我自會趕至伊人身旁無論天涯何方。

高遠或許就是我們愛而不得每個人的縮影。這嘆、悲、謝、願四句是我對高遠的總結,這第五句“若”說來可笑,是自己否定自己的那種可笑,我曾幾何時堅信著愛至深處,即便成全所愛之人於別人共結連理,只要所愛之人願意即便自己千萬不捨也會有所祝願,可就在我寫下第四句“願”的時候,那種愛而不得的情緒,我如何都壓制不下,故而有“若”,以寥寥虛妄慰藉一下愛而不得。

高遠是我從小便認識的,我們在相熟不過了,用老話講就是打小一塊兒撒尿和泥巴長大的誰不知道誰呀,我忘不了小時候跟他考試作弊戰戰兢兢卻默契通關的時候,也忘不了雖夏日炎炎卻勾肩搭背言異姓兄弟的時候,更忘不了生意酒桌之上推杯換盞從未有失分寸,卻偏偏我二人獨坐提杯之時他已哭成淚人。

高遠有著我無法企及的堅強,那是我第一次驚愕他會哭泣,實話說,我們從小便在一塊兒,到大了更是緣分使然高中大學也從未分開過,一直到後來創業也都在一起,再難的時候我都沒看過他掉一滴眼淚,那次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哭,不知道是不是攢了許多年了,淚根本就止不住,嘶呀聲也無法緩解他內心的傷痛分毫。

男人的哭總歸是不容易的,我與他相知多年,自是知道他這次落淚的原由——小丫頭,這個女孩兒在我看來也是平平,但在高遠的嘴中是有著天仙之姿溫柔似水且謙遜待人世上少有的人。小時候我沒有留意過,不過翻過頭來想他大概從初中十二三歲的時候便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恍恍惚惚光陰歲月高遠也是奔三了,這一場將近20年的單方面的戀愛長跑終究也要以單方面畫上了句號。

十二三歲的時候,我正值青春期,再加上性子本身就直,所以打架對我來說也就是家常便飯,有一次學校的下午語文課老師讓講優秀作文,高遠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之下念出了他將近滿分的被老師點評為類似情書的優秀作文,我忘不了他臉紅羞臊的回到自己座位,我混不吝的岔他說“遠子,你這作文兒一點兒也不實際呀,那丫頭怎麼就林黛玉了,你還覺得她嬌弱,我要說不做值日你信不信她都敢跟我擼胳膊挽袖子”

“班長當然要有點兒派頭啦,再說了,你要是做值日認真點兒,她豈會說你呀。”

“遠子,不說這個了今天放學早點兒走,聽說有一個新遊戲要上線兒,咱倆網咖去。”

“行,做完值日再去”

“不用,今天那丫頭就你那林黛玉”我邊說邊笑道“那丫頭會都做完的”

“該咱做值日了,別老指望著人家,做完再去”

我沒忘記,本身很快就能做完的值日,愣是讓他們倆邊聊邊做耗到沒有時間再去玩兒,只好直接回家寫作業去了。

高中的時候,鬆垮的校服就好像是我個人的標誌,在老師嘴裡,我就是那個邋里邋遢不上進的壞孩子代表,高遠的腦子一直比我好,雖然可能是老跟我一起打遊戲的緣故學習成績總是不上不下,但是回回他都看我爸媽打我打的太狠,以至於專心輔導我功課的時候,我就明白他要是用心學成績肯定是前幾名,有一天正是晚自習下課的時候,我正用手機刷著遊戲攻略,他拉著我嚴肅的說“還有半年多就該高考了……,你用心聽我說”他拿走我的手機義正言辭,我從未見他如此認真所以也端正了態度“還有半年多就該高考了,你也不笨,平常我輔導輔導你成績就能上來,你看叔叔阿姨因為你學習都急成什麼樣兒了,咱倆要都是能考到632分阿姨肯定高興”

“阿?遠子這成績怎麼還有零有整的?”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得好好學就半年了……”經過他的移動洗腦,再加上父母回家的輪番轟炸,我忘不了那半年是我最用心不過的半年,夜裡挑燈熬油白天也是和高遠追著老師問題,自此以後我也有了看模擬考成績的習慣,總歸是要跟家裡彙報的,高遠也有看成績的習慣,只是他不單單留心自己的成績也會留心那個丫頭。

起初我也沒有刻意留心過,所以只是在心裡有一個大概朦朦朧朧的印象,直到一起考到同一個大學,直到在大學裡再次遇到那個丫頭,直到高遠興高采烈地追著幫丫頭搬行李我才明白,無論是小時候的值日還是廢寢忘食的學習,想要跟她考到同一個志願的學校,所有的種種都是高遠含蓄的表達愛意的方式,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跟他說過“你心裡想就要說出來呀,悶著也悶不出什麼東西來”,他總會千篇一律的說“放心,終究會是我女朋友的”。

我還記得大學裡的夏天,女孩兒們追趕著新潮穿著總是格外的吸引男孩兒的眼睛,我剛從廁所裡出來正好看見高遠和小丫頭在窗臺的旁邊,陽光斜斜的打在小丫頭的臉上,丫頭抬頭問高遠“聽說你喜歡我,是嗎?”,我忘不了高遠當時木訥的表情,更忘不了高遠默不作聲,小丫頭轉身走的時候回頭對他說“我一直都知道哦”說罷,他們二人瞬時間的對視讓高遠臉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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