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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戰了。”
夏土與北疆的邊境線上,一個穿著深綠色長袍的中年男人眺望著遼闊的北疆大地,對身邊與他同樣裝束的將軍們說道。
“報告大賢師!督軍的信使到了!”
將軍們無不露出驚詫的神色,而男人卻面色如常,只說了句:
“請他進來吧。”
“大賢師,我們督軍請您立即前往帥府,說是有要事相商!”
“嗯,我收拾收拾,馬上就去。”
男人答應了信使的請求,信使聞訊後滿意地離開了。
“大賢師,督軍的話信不得啊,這些元帥個個陰險狡詐,您也不是沒見過。”
一位身材矮小、貌不驚人的將軍勸誡道,其他將軍也紛紛附和。
“眼下大戰在即,大賢師您切不可以身犯險,您要是出事了,整個太平宗可就亂套了。”
“希晟,你不必勸我,還有大家,俗話說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向對方展示我們的誠意,盟會才越有可能實現。”
儘管大賢師堅持要親自前去,將軍還是不願妥協,都表示要代替大賢師去帥府。
這時,大醫法恩菲發話了:
“夠了,過去的事實已經證明過了很多次了,按照裡德的思路來從來沒有出過錯,我想大家都不必爭了,就讓裡德去吧!”
法恩菲的威望在所有大醫中都是數一數二的,他一開口,其他大醫們也表示了支援,如此一來,支援裡德的輿論很快便佔據了上風,將軍們也不得不向裡德妥協。
裡德目光平靜地掃視了周圍所有人一眼,最後什麼話也沒有說,獨自離開了人群,準備前往帥府。
“呔!你們這群懦夫!給俺通通滾到一邊去!”
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炸雷似的吼聲,大家一聽就知道,是奧倫回來了。
“奧倫,你閉嘴!”
法恩菲呵斥道。
奧倫絲毫不理會法恩菲的抗議,一把推開所有擋在他前頭的將軍和大醫,來到裡德身邊。
“法恩菲!你這混賬東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別人不清楚,俺還不清楚嗎!”
“奧倫!你說話注意點!”
希晟站出來指責道。
“俺呸!這裡什麼時候有你這個矮子說話的份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希晟大怒,拔出佩刀就要和奧倫玩命。
“希晟!”
法恩菲喝退了自已的親信希晟。
“奧倫,你也不用說了,我去意已決!”
裡德說罷,立即開始收拾東西。
“裡德先生!您要是真非去帥府不可,俺親自護送您去!”
奧倫把大斧往地上一撂,擺出一副誰也別想勸住我的架勢,大家心裡都明白,除了裡德本人,誰拿這個傻大個都沒有辦法。
“你啊,你啊!”
裡德連嘆兩聲,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奧倫。
大醫和將軍們見此情形,也只好表示贊成,法恩菲雖感到自已權威受辱,也不好在所有人面前發作,只好裝腔作勢地笑笑,誇讚道:
“奧倫,真不愧是北疆第一義士!”
奧倫對法恩菲的恭維毫無表示,再一次讓法恩菲熱臉貼上冷屁股,法恩菲不敢和他理論,帶著希晟和一眾大醫回營地去了。
下午黃昏時分,裡德和奧倫二人來到位於鬼州雒城的帥府,這是兩人第一次以自已的真實身份,光明正大的進入此城,此前因為執行任務,裡德採用化名潛入過城內幾次,不過這次與之前都不同,因為這一次請他們來的人是青天神教徵北大元帥、都督鬼、畢、虛三州軍事、號稱“北境王”的多拉格督軍。
二人剛靠近城門,就被提前在此等候多時的斥候們攔住,在驗明正身後,斥候回城通報,過了半晌,督軍的口諭傳達,斥候們才敢把二人帶進城。
進城的路上,無數雒城百姓都站在道路兩旁駐足觀看,他們早就聽說過這位“大賢師”的各種奇聞。
有人說他是地獄裡出來的魔王,帶領著一支不死兵團流竄於夏土各個地區,儘管青天神教官方通告多次宣告他的死亡,他卻總是能從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來,然後帶領他那殺不完計程車兵給神教沉重打擊。
有人說他是最傳奇的騙子,他曾是青天神教上一任教主——路德的親信,在路德生前擔任青天神教六大宗門之中的太平宗宗主,期間門人弟子遍佈天下,其中不少人都主動放棄了神教的高官厚祿,甘願和他一起遁入深山老林,組織各種異端活動。
還有人說他其實只是個替身,真正的裡德早就被神教派出的殺手剿滅了,據說屍首和頭顱都已經被繳獲了,可令人疑惑不解的是,各地都聲稱找到了他的屍首,粗略估計頭顱不下五十顆,屍體不下三百具,究竟哪一具才是他的真身,目前沒人說的清。
無論以上哪一種說法是真的,至少有一個事實人們可以確定,那就是神教緝拿此人的懸賞令從來沒停過,而他麾下的太平宗也確確實實一直都在和神教的軍隊進行作戰,就在三天前,督軍多拉格還宣稱自已斬獲了太平宗戰士兩百多名。
不過,百姓們看到的卻是出征圍剿太平宗計程車兵們垂頭喪氣地回來,一個俘虜或者繳獲的裝備也沒見到。
而現在,這個傳說中的神秘人物居然光明正大地走在雒城大街上,還親切地向圍觀群眾打招呼,他的身份也不是通緝犯,而是督軍的座上賓。
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大家還注意到,裡德身後跟著的大塊頭,正是北疆地區臭名昭著的大盜奧倫,他揹著傳聞中那把斬人無數的大斧子,表情凶神惡煞,好似一尊喪門神。
與奧倫相比,裡德的長相就過於普通了,他既沒有巨人般壯碩的身材,也不似魔鬼般恐怖,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通的中年鮑爾人,唯一不同之處在於,他的氣色很好,裡裡外外都透露出一種“不合時宜”的自信,他神采奕奕地走在大路上,不顧周圍百姓的議論紛紛,臉上時時刻刻都掛著輕鬆自然的微笑,實在不像是惡貫滿盈的賊寇。
在斥候們的護送下,裡德和奧倫走過了熱鬧的大街,二人沒有直接去帥府,斥候通知他們,督軍臨時改了主意,請他們去雒城最豪華的酒店——鴻門樓共進晚餐。
鴻門樓位於鬧市區,路上人頭竄動,一派熱鬧紛呈的景象,奧倫見狀卻皺起了眉頭,因為他憑藉以往的經驗,明顯感覺到這些百姓不是普通人,而是專為對付他們的便衣。
裡德臉上仍掛著微笑,他一邊走一邊低聲對奧倫說道:
“看破不說破,一切照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