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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阿布霍斯啊。
看著桶裡那隻生物,像一團過期的年糕,少年緊繃的神經放鬆了許多。
“沒錯,我就是新來的教導員,我叫...”
話說到一半,少年梗住了,他好像沒有名字,那個01號研究體,算不上名字。
“別廢話,老子不關心你叫什麼,你來找我做什麼?”
阿布霍斯的聲音又破又啞,像一隻死死嚎叫的烏鴉。
人的鼻子就有一點好,再臭的味道聞多了也就這樣,少年已經適應了這股味兒,淡定的回道:“我來,自然是為了教化你。”
聽他這麼說,阿布霍斯語氣中充滿挑釁:“哦?你想知道上一個教導員是怎麼死的嗎?”
少年下意識問:“怎麼死的?”
阿布霍斯吐出一口粘液,接著身體裡又伸出一隻觸鬚,指著那口粘液道:“已經消化掉了,只剩這一丁點兒。”
少年先是一愣,接著自嘲的笑了起來。
這反應出乎阿布霍斯的預料,忙問:“你笑什麼?”
少年笑聲漸止,嘴角揚起一絲邪笑:“我想你誤會了,我說的教化,可不是讓你信仰什麼狗屁光明,這個世界哪有什麼光明,到處都是背叛和謊言,不怕告訴你,老子早就受夠了!”
聽完這番話,阿布霍斯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少年,他被關在這裡已經上億年的時間,在此期間,地球誕生過多種智慧生物,有的像蜥蜴,有的又像猴子,但無論長了副什麼面孔,能說出這種話的,這小子算頭一個。
“小子,你不會為了接近我才這麼說的吧?”
少年輕飄飄的吐出一句“愛信不信”。
這種態度激起了阿布霍斯的興趣,一隻透明的觸鬚從身體中分裂出來,緩緩地飄到少年面前。
“握住它,我能看到一切。”
少年嫌棄的看著這隻滿是粘液的觸鬚,短暫的猶豫後,他還是照著阿布說的做了,先是一陣冰涼溼潤的觸感,接著,一股電流從指尖直竄進大腦裡,少年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隻觸鬚從少年的手掌抽離,乖乖的飄回本體中,阿布霍斯閉上眼,他看到了少年的過往。
對於少年來說,小時候的事情大都記不起來了,但阿布霍斯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
“算你小子實在,沒有騙我。”
雖然還是那副破嗓子,但語氣卻溫柔了許多。
少年也不知他究竟看到了什麼,上下打量著這隻“著名邪神”,好歹以神自居,怎麼變臉比翻書還快。
見他不說話,阿布霍斯緩緩爬出木桶,繼續說:“你想怎麼教化,說吧,我儘量配合你。”
少年聽罷來了精神:“哦?這可是你說的!”
說完,他跑進走廊,不知從哪兒抬了一盆水來,“啪”地放在地上。
“第一步,先洗個澡!”
阿布霍斯呆呆的看著這盆水,心中無限後悔,他以為的教化無非是聽人念念經,偶爾鼓掌表示贊同,萬萬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不過,好賴也是個神,要是反悔,面子上實在掛不住,一番琢磨後,阿布霍斯無奈答應下來:“先說好,洗澡可以,但你不準笑話我。”
少年肯定的點了點頭,心想,不就洗個澡嗎?有什麼可笑的?
兩個小時過去,少年這才深刻體會到那句話的意思,這阿布霍斯好像怎麼都洗不乾淨。
大廳的地板上滿是汙水,他已經忘了這是第幾盆水了,除此之外,盆裡總會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什麼生鏽的螺絲,揉成一團的衛生紙,掉了跟的靴子等等,總之,五花八門,類目繁雜。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盆裡呈現出正常洗澡水的狀態,阿布霍斯一身輕鬆的趴在盆邊,膚色也從黑色變成了乳白色。
少年看著脫變之後的阿布,不禁感慨,這哪兒是什麼邪神呀,分明就是玩偶嘛,洗乾淨的阿布看上去Q彈Q彈的,讓人忍不住想捏兩把,要是檔案裡放的是這張照片,誰會相信這傢伙是什麼“一切不潔的源頭”。
洗完澡,空氣中的惡臭也隨之消失了,周圍的哀怨聲也降低了一些,看來其它的囚犯也討厭這股臭味。
之後,少年又將阿布的房間仔仔細細清掃了一遍,總算是看得過去了。
一套活整下來,少年累得半死,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時阿布霍斯的話又冷不丁的鑽進他的耳朵裡。
“他們一直瞞著你。”
少年不解:“瞞著我?誰呀?”
“就是研究局的那些人類。”
說到研究局,少年眼神暗淡下來:“呵,就連親生父母他們都不肯告訴我,這幫畜生,只把我當成小白鼠研究。”
“我剛才看到,你身邊有一隻靈?”
他說的是餅乾吧?不對,他是怎麼看見的?
聯想到剛才那隻觸手,看來阿布霍斯有讀取他人記憶的能力。
“那隻靈的能力也沒有完全覺醒,未來不可估量。”
少年點了點頭,就連他都沒料到,餅乾竟能釋放出如此驚人的能量。
“你剛才說他們瞞著我的,是什麼事?”
洗過澡的阿布霍斯變成了一個頑皮的孩子,在天花板上竄來竄去,一開始趴在少年脖子上的小東西,此時也恢復了活力,蹦蹦跳跳的跟在他後面。
“就是你身上的諸神之力呀。”
這個名詞還是頭一次聽到,少年默默的看著他,等待答案。
“諸神之力並不是一種力量,而是一種特殊的體質,”
“體質?”
“對,就是吸收神力的體質。”
“不,這應該不可能,研究局裡都是些頑固的老頭子,怎麼會相信神?”
阿布霍斯併攏觸鬚,變成水滴的形狀,從天花板掉入木桶裡,很快他又探出桶口,肯定的回道:“你錯了,他們其實很清楚,這個宇宙存在神明的事實。”
這個回答徹底顛覆了少年的世界觀,忙問:“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關於這點我就不知道了,你們人類總是一肚的花花腸子。”
少年沒再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琢磨著他剛說過的諸神之力。
此時,阿布霍斯突然竄到他的面前,神秘兮兮的問道:“喂,要不要試試我的神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