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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傍晚時漸漸西沉,留下一片淡金般的餘暉,馬車穿過了曲折的巷道,終於抵達了李家的庭院。
院子不大,卻十分幽靜,四合院的格局古樸,門楣上的雕花透露著幾分滄桑,顯得樸實無華,與李伯清心中想象的不凡府邸相差甚遠。
看到這一切,李伯清心中掠過一絲疑惑,這裡顯得普通而又低調,與之前李方玥向他描述的宏偉家族有些格格不入,卻也某種程度上表明瞭主人的淡泊與自足。
踏出馬車,李伯清隨著李方玥匆忙穿過大廳,直往後院急行而去。
走廊兩側,每隔數步便點著一盞盞油燈,光線昏黃卻也溫暖。
來到父親李將軍的房間,李伯清目光所及之處,是一張簡陋的木床。
在那上面靜臥的,是個面容蒼白,呼吸微弱的老者。
李伯清的胸口微微抽搐,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在胸口瀰漫、蔓延。
他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握住這位在夢中閃現的李將軍的手,低聲而又堅定地說:“父親大人,兒子回來了。”那聲音裡,充滿了虛假身份下的真摯情感。
兄妹二人隨後坐在床邊,僅有的幾縷陽光穿透窗欞,投射在疲憊軀體上,襯托出無力的動容。
房間裡的藥味刺激著鼻腔,卻無法驅散那濃濃的無助與憂愁。
過了片刻木床上的老將軍好似感覺到了子女的迴歸,用盡力氣睜開沉睡的雙眼,喃喃地說:“清兒回來了。”如同使用了生命中最後的一絲力氣,緩緩閉上了眼睛,又沉沉睡去。
見此情形,李伯清眼眶泛紅。
對眼前即將謝世的長者,他為何會替之悲哀,為何會有親情的牽絆,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矛盾而真實。
李方玥看著哥哥的淚眼,自已的眼淚也在打轉。
她明白,李將軍的時日不多,他們必須得趕緊找出救治的辦法,每一秒都顯得異常寶貴。
\"方玥,趕緊找找看,家中是否有對應的藥材或是秘方可以救治父親。\" 李伯清對妹妹說,語氣中帶著一抹不容置疑的堅決。
李方玥回應了一聲,轉身匆匆離開,開始搜尋可能為父親帶來轉機的物品。
李伯清吩咐丫鬟馨兒找大夫的同時,目光再次落在了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李宗玉身上。
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苦澀,原想此地且做個臨時的家,卻不想老天爺如此捉弄人。
生命,正在以不可抗拒的速度消逝。
此刻的李伯清,心如刀絞,不禁在心中暗自祈禱,至少在揭開真相之前,讓這病榻上的長者再多陪伴世間幾日。
李伯清的臉上浮現著淡淡的困惑與失落,從患病父親的房間走出來後,他無暇沉浸在自已的情緒中。
門口的丫鬟桃子見狀,便催促他稍作休息,讓他的心思能暫時放鬆。
桃子指著房間說道:“少爺,你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稍做休息,一路奔波,我去給你們準備吃食。
接過桃子的話,李伯清點了點頭。
他感覺自已確實需要一些時間來整理思緒,畢竟一路上的震驚與緊張讓他近乎精疲力盡。
走進自已房間的一刻,手中的扳指卻意外地發出了一陣光芒,並在一瞬間消失了。
這突如其來的情況讓他感到了恐慌,那枚扳指不僅關係著自已多年以來的健康,更藏著無數的家族秘密和未知的力量。
桃子聽到李伯清的喊聲,急忙衝進房間詢問情況。
得知扳指失蹤後,她很自然地指出那是她在李伯清離家祈福前幫他寄放的,放在了床頭櫃的匣子裡。
跟隨桃子的指引,李伯清找到了那匣子,裡頭果然躺著那枚扳指。
在這種匪夷所思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向桃子擺了擺手示意她先行退下。
獨自坐在茶几旁,他再次審視著那扳指,它靜靜躺在毛氈布上,看似和之前離奇消失的那一刻無異。
記憶中,父親曾經沉重地告訴他,扳指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絕不能將其離身。
重新戴上扳指,一剎那,伴隨著一道微光,李伯清突然感到一陣頭痛襲來。
緊接著,腦海中不斷閃現著一幕幕陌生而又混亂的情景。
這記憶並不是出自他的親身經歷,反而像是某種充斥科技感的畫面,他不可能在這樣的古代背景中擁有這樣的記憶。
難道這是扳指所具有的神秘力量?或者,這扳指中潛藏著其他時空的記憶?
這一連串疑惑如同狂潮,衝擊著李伯清的內心,讓他越發感覺到這一切的神秘莫測。
他深感自已的命運之路已不再平坦,而是被莫名的力量牽引,共振在這枚扳指的奧義之中。
這個秘密一定與李將軍急促的病情、自已的“來歷”、甚至整個家族的歷史息息相關。
李伯清握緊了扳指,他知道,自已也許是關鍵的一環,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他將慢慢解開這個謎團,揭開扳指的真正秘密。
李伯清不知道自已穿越到古代後,為什麼會和李宗玉的兒子同名,而且相貌一致,這讓他感到困惑和不安。
他不知道為什麼扳指會把別人的記憶植入自已的大腦,這種被植入別人記憶的過程十分痛苦。
李伯清感到自已的頭痛欲裂還在加劇,各種資訊在加速傳遞進自已的大腦,他試圖抵抗這種痛苦,但無濟於事。
他不知道自已能否承受這種痛苦,腦海中出現李將軍,還有李方玥,馨兒等人的畫面。
正當他感到絕望之際,他突然感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從扳指中流出,流入他的大腦。
這股力量似乎在緩解他的痛苦,讓他感到一絲安慰。
李伯清慢慢地恢復了平靜,他感到自已的頭痛逐漸減輕。
這一刻,李伯清終於明白,他真正成為了李將軍的兒子,腦海中有他從小到大記憶。
原來如此,在新的記憶中顯示,李將軍乃是,鎮守邊關二十載的大將軍,三年前,率領五萬邊軍將士,大敗渝國八萬來犯之敵,然後戰功赫赫,被皇帝召見,奉旨回皇城論功行賞。
誰料到,在李將軍回皇城的途中,自已的將士,在沒有虎符的情況下,被調動,面見皇帝時,被左丞相與二皇子參奏。
誣陷李將軍企圖謀反,一群文臣武將紛紛響應,李將軍百口難辯。
皇帝老兒一怒之下,將李宗玉打入死牢。
李宗玉大將軍本不想參與朝廷爾虞我詐的紛爭。
只想保一方平安,誰料自已功高蓋主,或許又是一場奪嫡陰謀,深陷其中。
作為大將軍的兒子李伯清其實也是有名的紈絝,當然這也是大將軍的意思,不想自已兒子進入朝堂,任由李伯清吃喝玩樂,開心快樂的生活。
將軍之子李伯清得知父親下獄,也連忙趕往皇城,本想打點一番,卻被二皇子軟禁。
而皇帝老兒,念李將軍鎮守邊疆有功,功過相抵,逼著李將軍辭官告老還鄉。
李將軍得知自已兒子,被軟禁。也不再為自已辯解,無端背上了罪名,也認了。
皇帝老兒為表君臣之誼,賜給李宗玉和李伯清送行之酒。
二人這才返鄉忘川縣老宅,就是如今的地方。
之後三年李將軍肺腑受損,一病不起,李伯清同樣筋脈受損,武功盡失。
李將軍這才料到,皇帝根本沒有打算放過自已,御賜不是什麼送行酒,而是毒酒。
李宗玉知道自已兒子是被無辜牽連,託人四處找來名醫也不知道是什麼毒藥,無解。
絕望之際,一位神秘人送來一個匣子,並告誡李宗玉匣子裡面的扳指讓貴公子帶上,可保康健。
而在半月之前,李宗玉派自已的兒子前往龍泉山,檢視情況。
而李伯清以為父祈福為由,告訴李方玥前往清水寺,實則查探敵情。
龍泉山一帶是封國與渝國邊境最防守薄弱的地方。
李宗玉雖然臥病在床,卻依然為國事憂心忡忡。
這也是必然,如果渝國從龍泉山一帶進犯,最先遭殃的就是望川縣。
李宗玉之子到龍泉山一帶查探後,並在山腰間瀑布旁休息,之後的記憶全無。
李伯清整理著思緒,李家和自已到底是什麼淵源?是自已的祖輩?還是說李宗玉之子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已?
李伯清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真不敢多想,腦袋瓜子都快要炸裂了。
不過,此刻的李伯清將真正多出一個古代身份-李宗玉將軍之子。
屋外的暮色依舊,綿綿的敲門聲讓剛經歷了一場非比尋常的心靈折磨的李伯清回到了現實。
“少爺,吃點東西吧?”桃子悠揚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
他這才想起,在經歷詭異的扳指事件和對父親的擔憂之後,自已肚子早已餓得咕咕直叫。
推開房門,迎來的是桃子攜帶的清香。
李伯清深知,此刻保持體力至關重要。
李方玥也從別處走來,面色凝重,她的話語中透露出無奈,“哥,李家的藏書與藥材,都沒有能治療父親的東西。”
兩人在客廳鋪著白紙的桌旁坐下,眼前擺放的晚餐簡單得讓人心頭一顫——一碗稀薄的米粥,幾塊發黃的饅頭,還有一碟鹹菜。
李伯清心中一嘆,李家的家境已經降至瞭如此境地,果然,自李將軍退役後,無俸祿加上三年的疾病,確實頗為不易。
無言間,原本溫馨的飯局被濃濃的憂鬱所包圍。
父親的病榻與李家的窘境,成了他們心中沉甸甸的負擔。
李伯清轉頭望向一旁的桃子,輕聲邀請她加入,“桃子,不必拘謹,一起吃。”
桃子連連搖頭,帶著難掩的拘謹,“少爺,奴婢不敢。”封建時期,主僕之間的界線,是絕對不能隨意逾越的。
李伯清的眼中閃過一絲堅毅,“桃子,李家雖然不如往日,但你依然忠心耿耿。我很感激,不必不安,坐下吧。”
在李伯清的堅持下,桃子終於小心翼翼地坐下。他傳遞過去的饅頭,伴隨著對未來的承諾,“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對面的李方玥和桃子一時被李伯清堅定的語氣和目光所震撼,這從前的李家少爺,曾是如此放蕩不羈,現在在面對家族危機時卻顯現出了一種異乎尋常的堅定與責任感。
這般改變,不僅給他們帶來了困惑,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安慰和期待。
午夜的星光透過窗欞,灑在這間古樸的客廳中,三人相對而坐,那是屬於他們自已的,微弱卻又堅韌的光芒,於茫茫暗夜中,悄然升起。
院子裡,晨露尚未蒸發,新一輪的焦慮又在馨兒的呼喚中被點燃:“少爺,小姐,大夫來了。”她的聲音在沉寂的庭院中尤為擾人,訴說著緊急的使命。
李伯清和李方玥聞言如電般從各自的沉思中驚回,他們心知這一診斷的重要性,直感這將是關乎家族命運的時刻。
大夫是一位鬢髮斑白,滿面滄桑的老者,他不言不語地走進病房。
經驗豐富的手指在李宗玉的脈搏上輕輕探測,注意力集中,沉穩的眼神透過老花眼鏡,仔細審視著每一個細節。
房間內,李伯清與李方玥屏息以待,握手的指尖都因緊張而潮溼。
終於,大夫站直了身子,他那佈滿河岸般皺紋的臉上泛起了幾分無奈與沉重。
那冷靜的聲音緩緩道出了實情:“大將軍的病情已經十分嚴重。這般虛弱的身體,若無奇蹟般的良藥,只怕難以有轉。”每一句話,無不像懸崖上散落的石塊,沉重地撞擊在李伯清的心上。
李方玥的神情在透露出一種不願接受的絕望,但她知道,絕望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她需要堅強,懇請的目光看向大夫。
大夫搖了搖頭,說道:“我這裡有的藥物和手段都已經用盡,除非有奇蹟,否則……”
兄妹倆再次重申,只要能挽救父親,他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病房內,氣氛更加凝重,大夫深知針灸之法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或許能有一線生機。
但同時,這樣的手段充滿了風險,稍有不慎,便可能使李宗玉走向生命的終點。
大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說道:“將軍如今病入膏肓,只能使用針灸之術,強行喚醒片刻。”
在這個生死關頭,李伯清和李方玥交換了一個堅定的眼神,他們清楚,已到了不得不賭上一切的時刻,點頭同意。
針尖輕觸肌膚,大夫手法穩準狠,銀針如靈蛇般刺入要穴之中,激發著李宗玉人羲路徑中最後的活力。
那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一家人的心跳都統一在李宗玉的弱動脈搏上。
緩緩地,象徵生命的徵兆開始顯現,李宗玉嘴角的面板微微抽搐,兜帽下的呼吸似乎也在穩定。
在兄妹的焦急等待中,大夫的神情透出一絲凝重,繼續用自已多年積累的內力,促進針灸的效果。
然後,奇蹟般的一幕出現了,李宗玉的眼瞼動了動,意識在長期的迷茫中找到了凝聚的點。
在針尖的點點操控下,他緩緩睜開了雙眼,蒼老的雙眼雖無神,但彷彿再次看到了迷霧中的光。
兄妹倆靜靜站在父親床前,雖未言語,但眼中清晰地流露出萬千感激與希冀。
他們默默地期盼,這位苦楚久違的父親,能夠在有生之年,再做最後的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