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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上午,殷受德剛剛吃完飯,卻突然感覺肚子裡面翻江倒海,還伴隨著咕咕咕的聲音,他頓時暗道一聲糟糕。
胡吃海塞這麼久,肚子終於頂不住,要造反了!
他趕緊叫道:“去拿恭桶來!”
奴婢趕緊去拿恭桶,殷受德撅起屁股,頓時一陣山呼海嘯。
這種被人伺候上廁所的事情,殷受德習慣了好長的時間。
但是今天他竄稀。
這就很尷尬。
一群奴婢圍著他,看他坐在恭桶上噗嗤噗嗤,然後拿著帛布準備給他擦屁股。
相當有味道。
都說古人用廁籌刮屁股,但是廁籌都要魏晉南北朝時候才出現,也得虧他重生的是紂王,能奢侈地用帛布擦屁股,要不然……
得趕緊把紙發明出來。
雖然帛布什麼的他消費得起,可帛布太滑了,他還是更習慣用紙巾,那絲滑中帶著些許的摩擦力,如今細細想來,實在是讓人回味無窮。
不對,系統不是獎勵了我造紙術嗎?
殷受德突然想起來,自己這造紙術都還沒用呢!
對,先把擦屁股的紙給搞出來!
上完廁所,殷受德去洗了澡,換上乾淨衣服之後,立馬把尤渾給叫進了宮中。
尤渾如今管理著磨坊,而造紙也需要大量的水,所以這件事情交給他去做正合適。
尤渾聽說殷受德召喚他,不敢怠慢,立馬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殷受德的面前。
“大王。”
殷受德說道:“你想辦法大量收集樹皮、麻頭、破布、舊漁網等物。在磨坊下游選擇一處建造一座房屋,把東西存放進去。”
“樹皮、麻頭、破布、舊漁網……”
尤渾百思不得其解,問道:“大王,這些東西蒐集起來做什麼用?”
殷受德說:“不要多問,你去做就是了。”
“遵命。”
尤渾領命而去。
很快,殷受德這個奇怪的命令就在朝歌城傳開了。
酒舍裡,陶和乞兩人一邊喝著酒,一邊談天說地。
陶好奇地說:“大王好端端的,怎麼收起破爛來了?”
乞也疑惑不解:“不知道啊。大王要這些東西做什麼?”
兩人都對此事感到費解,畢竟樹皮、麻頭、破布、舊漁網這些東西,怎麼看都不值錢啊,屬於送都沒人會要的垃圾。
就在這個時候,酉走了進來,對著櫃檯說了一聲:“要一壺酒。”
鬲去給他打酒,卻注意到他的手臂上面纏著麻布,頓時驚訝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摔了還是遇見劫道地了?”
酉隨口說道:“磨刀的時候摔了一跤,不礙事。”
陶招呼酉過去坐,打了個招呼之後就繼續跟乞聊了起來:“你說大王要這些東西到底要幹什麼呢?”
現在,大家已經很清楚了,紂王總會莫名其妙搗鼓一些東西出來,比如說那個什麼《力學原理》,但凡是參悟了的,不是賺了大錢就當了大官。
所以現在對於宮裡面傳出來的任何一個訊息,都沒有人敢怠慢,總希望自己能夠分析出個子醜寅卯來,在紂王面前好好表現,從此平步青雲。
酉這幾天一直在養傷和潛伏,尋找刺殺蝥的機會,所以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便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呢?大王又怎麼了?”
乞說:“你不知道嗎?大王下了命令,在淇河下游建一個倉庫,讓人蒐集樹皮、麻頭、破布、舊漁網送過去。”
酉好奇不已,問道:“大王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陶一拍大腿,有些懊惱地說道:“不知道啊,我們現在不就是在討論這個事情嗎?”
酉嘴上應付著,心裡面卻多留意了一層。
“事有反常必為妖,這紂王看來又不知道在耍什麼陰謀詭計了,不行,我必須得好好盯緊此事才行!”
至於刺殺蝥一事,只能暫時先放棄,以後再找準時機了。
另一邊,尤渾找好了原材料,殷受德便指導大家開始造紙。
殷受德讓人建造了一個大池子,把蒐集來的這些東西,加上石灰一起熬煮,連煮了八天。
把熬煮得稀爛的原材料撈出來,放入石臼中舂搗。
這一步,殷受德讓人做了水力機械,利用流水自動舂搗。
舂搗過後的原材料全部混合在一起,看起來像是一坨稀泥。
打爛的稀泥被撈出來,放進一個水池裡。這些東西四散開來,漂浮在水面上。
幾個奴隸在殷受德的指導之下,以竹簾在水中蕩料,竹料成為薄層附於竹簾上面,其餘之水則由竹簾之四邊流下槽內
如此,竹簾上面粘上了一層纖維,取下來就是一張溼紙了。
重複蕩料與覆簾步驟,使一張張的溼紙疊積上千張,然後上頭加木板重壓擠去大部分的水。
隨後,將溼紙逐張揚起,並加以焙乾。焙紙的裝置是以土磚砌成夾巷,巷中生火,土磚溫度上升之後,溼紙逐張貼上焙乾。乾燥後,揭起即得成紙。
最開始的時候,雖然殷受德傳授了步驟,但是因為大家對這個事情都很陌生,所以過程之中經常出錯,做出來的紙張也是各種破洞。但是隨著大家技巧的成熟,一張張泛著微黃的紙張,就被他們給製造了出來。
當尤渾拿著紙張進獻給殷受德的時候,殷受德差點感動哭了。
擦屁股終於有紙了!
“大王,這就是你說的‘紙’嗎?果然神奇!”
對於造紙,尤渾是真心的服氣,而不是在拍馬屁。
在他看來,用一堆不值錢的樹皮、麻頭、破布、舊漁網造出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東西,這簡直和神術都差不多,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嗯,這就是紙張,這種紙張質地柔軟,可以用來擦屁股。改進工藝更換原料之後,製造出來的紙張就能夠用來書寫,這樣就能夠取代竹簡了。”
“取代竹簡?”
尤渾受驚不小。
寫字在這個年代是非常非常困難的事情,尤其是竹簡編成冊的過程,簡直無比痛苦。需要把竹子劈砍成薄薄的竹片,然後用麻繩把竹片串起來。
而且因為竹片很窄,所以用毛刷在上面寫字很麻煩,只能用刻的,這可就費功夫了,一個不小心還容易弄傷手。
不僅僅是製作不便的問題,關鍵是還重啊,往往隨便一冊就有好幾斤,重的甚至有幾十斤,攜帶起來同樣非常的不方便。
但是紙張卻是輕飄飄的,相比於竹簡和木牘就要優勝得多了。
“是的,現在造紙的流程你也知道了,趕緊多建幾座造紙工坊,然後招募工匠進行培訓,生產出來的紙我有大用。”
“遵命!”
尤渾恭恭敬敬的領命而去。
此時的他,心中充滿了幹勁,原先的水力磨坊,建造的時候也是花了不少貝幣,可很快就賺了回來,現在甚至可以說是日進斗金,除了榮軍農場和王室直屬的田畝所產出的糧食,朝歌城的百姓乃至許多修不起水力磨坊的小貴族,都願意將糧食運過來進行精加工。
而這種加工,可不是免費的!
往往十斤糧食,就得留下一斤作為加工費用。
而水力磨坊日夜不停的轉動,每天的盈利看似不高,可這細水長流日積月累下來,卻也極為可觀。
眼下的紙張,更是讓人驚歎,尤渾很有信心靠賣紙來大賺一筆!
如此一來,他就等於是立下大功了!
尤渾離開王宮時,一副躊躇滿志的姿態,彷彿通天的坦途,已經被他踩在了腳下。
雖然這紙張的毛邊相當誇張,在後世屬於並夕夕兩塊錢一大袋的水平,但是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神物。
當再一次屎意襲來,殷受德舒舒服服地拉了一泡,然後用柔軟的紙張擦屁股。
那種舒爽暢快的感覺,讓他的眉毛都舒展開了。
這久違的熟悉的感覺啊,又回來了!
系統給的獎勵“造紙術”,可不僅僅是造這種質地最垃圾的紙張,而是一整套的技術。不但有這種用來當衛生紙的草紙,還有用來書寫繪畫的宣紙,用於包裝的板紙,用於印刷的凸版印刷紙等等,甚至還有浮誇的銅版紙和用來做鈔票的特種紙!
只不過現在,受限於技術和原材料,能夠製造出來的紙張不多,但是也已經非常夠用了——解決了上廁所的問題,在殷受德看來這造紙術就是功德無量的!
“愛妃,愛妃,過來,孤給你看個好東西。”
上完廁所,殷受德拿著草紙在妲己面前顯擺。
妲己看著有著大毛邊的微黃的衛生紙,疑惑不已:“大王,這是什麼?摸起來既不像布又不像絲綢。”
殷受德說:“這是紙,是孤剛剛讓人造出來的。”
妲己恍然大悟,說:“大王你之前命人收集的樹皮、麻頭、破布和舊漁網,就是用來造紙的啊?”
殷受德說:“沒錯,這種紙很柔軟,如廁完之後用來擦屁股,非常舒服,比絲綢還好用。”
聽殷受德這麼一說,妲己臉上浮現出驚喜的表情:“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孤已經下令讓尤渾建造工廠了,到時候這種紙張會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
“不僅如此,除了這種紙張之外,孤還要造宣紙,用來書寫文字,以後就再也不用竹簡了。一車竹簡可寫的內容,寫到紙上面來,也不過薄薄的一本小冊子而已,能夠輕鬆拿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