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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疾眨眨眼,劇戲開場,她這位嫌疑者還一句臺詞都沒說,這位就演上了。
“演的還挺真…”她摩挲著下巴。
可惜,若不是他說的過於奇幻,還沒有更多的依據,太假了。
至少目前紅錫信任風無疾的程度更高些。
紅錫無動於衷的坐在主座。
見紅錫一句話不說,也不給表明態度。曲離咬了咬牙,眼中劃過一絲陰狠。
他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攥起,正當他想要出手之時,千鈞一髮之際,大殿的門被人「轟——」的一聲推開!
隨即,從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廝,他面色蒼白,驚魂未定地對著主座上的紅錫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抖著聲音道:“樓主!章…章鑫叔他…”
紅錫意識到不對勁,一把抓緊了桌角,皺眉問道:“他怎麼了?”
小廝抹了一把淚,崩潰地喊道:“他死了!!”
這三個字在空曠的大殿內迴盪著,如雷貫耳。
聞言,殿內所有人的面色瞬間變了。
蒼飛鴻呆住了,他下意識撓了撓頭,懵圈的問道:“啊??他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這個資訊量有點大,嚇得蒼飛鴻往嘴裡塞了一個荔枝。
他嚼吧嚼吧,嚥下去之後,這才再次開口:“咋地,他上個茅坑就溺死了啊?”
“你說什麼?”聞言,曲厘瞪大眼睛,甚至顧不得劍刃還架在自已脖子上,他大步上前揪起那名小廝的衣領,惡狠狠地問道:“章鑫他,死了?”
小廝畢竟年紀還小,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眼裡還含著未擦乾的淚,支支吾吾半天。
紅錫微微攥緊了手心,平日再鎮定的一個人此刻也被此話驚得不輕,他面色有些不好看:“事情是怎麼回事?阿義,你詳細說說,不要著急。”
名叫阿義的小廝打著寒顫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章叔他,他死在春水亭的竹林裡······”
阿義回想起那個場景,哆哆嗦嗦道:“我看到章叔鬼鬼祟祟的進了春水亭後,就一直沒出來,樓主您也知道,春水近日不太平,我擔心章叔,但因為我膽子小,不敢一個人去,所以就又招呼了其他幾個兄弟進去一起去找他。”
\"結···結果···”
李長棄將劍收起,走到風無疾身旁,她對於章鑫的死訊似乎並不驚訝,還在自顧自的低頭飲酒。
李長棄原地坐下來,出聲問道:“怎麼回事?”
聞言,風無疾抬起頭看向他,隨即無辜地聳了聳肩:“嗯?不知道啊,死人了吧。”
場上唯獨曲厘的表情異常古怪,甚至半露瘋癲,在阿義說出章鑫死了的那一刻,他就無力的癱軟道地上了,似乎知道些內情。
但現在,已經無人能顧忌到他了。
“帶我去看!”紅錫一甩袖,果斷起身,步伐有些急促的向大殿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他停住腳步,回頭吩咐道:“罷了,阿義,你先回屋去吧,別再次受了驚嚇。”
“劉婆,你們看住曲厘,別讓他跑了。”
在一旁站了許久的劉婆子聞言,立刻垂頭領命:“是!”
阿義抹了抹淚:“謝樓主!”
紅錫安排妥當他們後,這才看向座位上看戲的風無疾:“風堂主…您…?”
風無疾拍了拍手,笑著站起身,作出一個請的手勢:“我跟樓主一起,請。”
紅錫微不可察的舒了一口氣,點點頭:“好。”
蒼飛鴻一看沒人提出要帶他,這才急了眼,招呼道:“哎哎哎!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呀!”
走出門口之前,他還不小心撞了李長棄一下。
李長棄黑漆漆的眸子一沉:“……”
他冷冷的抬起眼,目光定格在暮色下少年歡快的背影上,若不是顧全大局,怕不是就差直接拎著蒼飛鴻脖領子出去胖揍一頓了。
風無疾回過頭,看李長棄站在原地,又看了看身旁一臉得意的蒼飛鴻,瞬間明白了點什麼。
她回過頭,笑著招呼著李長棄道:“棄美人,跟上啊。”
月光照映在她的臉上,那雙琉璃般的眸子此刻眼中只有他。
晚風吹起她垂落的髮絲,將那紅色的衣訣刮到他眼前,是那般美好。
李長棄緩緩垂下眸子,眼角染上一點笑意,輕輕應了一聲:“好。”
他再一次向她妥協了。
*
是夜,整個紅樓春水亂作一團,樓主最器重的章管家死了,還死的不明不白。
紅樓主帶領棄憂堂主連夜前往春水亭,檢視詳情。
他們剛踏入春水亭內的竹林,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甚至比昨日的氣味更大。
蒼飛鴻捂住鼻子後退幾步,面露難色:“這…血腥的氣味怎麼如此之大……”
李長棄不作聲,只是從袖中拿出一個繡著金赤鳥圖案的繡布遞給風無疾:“遮一下,血腥氣味有些重。”
風無疾的視線劃過那個圖案,接了過來:“謝了。”
前方,紅錫皺著眉頭,也不顧空中瀰漫著的血氣,大步向前走去。
越向裡走,氣味越濃重,彷彿眼前都被糊上了一層血花。
紅錫在最前方走著走著,突然就停了下來。
“小錫他怎麼了?”蒼飛鴻擔心地看了一眼前面的紅錫,出聲問道。
風無疾走近後,看清了竹樹下的情況,也沉默下來。
紅錫渾身顫抖著,緩緩閉上了眼。
——在眾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具無頭屍體!
“他他他他…是章鑫…?”蒼飛鴻嚇得後退一步,結結巴巴道。
蒼飛鴻雖然已經是第二次看到死屍了,但這次的屍體死狀甚是慘烈,讓他猝不及防的被嚇了一跳。
“他頭呢?…”
在場沒有一人說話,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良久,紅錫平靜下來心情,用手遮了下鼻子,微微向前踏了一步。
風無疾耳朵微動,眼神一瞬間銳利起來。下一秒,她猛地出手將紅錫向後一扯!
同時,讓所有人血液凝固,後脊發涼的事也在此刻出現了。
在紅錫剛剛踏足的位置的正上方,突然掉下來一顆頭顱!
那顆頭顱掉在泥土上,在地上咕嚕嚕的滾了一圈停了下來,隨後用那雙空洞渙散的眼睛死死盯著幾人!
人,死不瞑目,頭顱的嘴巴大大的張著,此刻髮絲凌亂的貼在額上,滿臉都是血跡。
“我靠…!”蒼飛鴻低吼了一聲,差點跌坐在地上,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饒是做足了心理準備的紅錫,也被這幅詭異慘烈的場景嚇了一跳,袖口中的手死死的攥著。
他眼中悲意盡顯,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恨:“何等心狠之人,能做出如此喪心之事…”
風無疾觀察片刻,向一旁的李長棄使了個眼色。
李長棄微微垂頭,向前一步,利落地握住劍柄抽出利劍,挑開了章鑫頭顱的嘴。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看清了章鑫嘴中藏著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