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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不居,時節如流。蟬鳴伏柳,錦鯉游水。
烈日炎炎,蔚藍的天空看不見白雲。時間慢慢後移,烈日收了耀眼的光輝,漸漸攤成橘黃色的圓餅,賴在西邊的天空。
整座城市都在憋著一口氣,等待某一刻的來臨。
“叮鈴鈴……”
“請考生停止答題,將答題卡、試卷、草稿紙……”
刺耳的鈴聲乍響,打破了安靜的傍晚。
幾分鐘後,Z市一中像除夕裡被點燃的爆竹,大叫,大笑,大哭,亂做一團。學生奔跑,擁抱,青春的淚水在這一刻終於得到最大的釋放。
校門外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家長,焦急等待自已的孩子露面。
焦黃的陽光罩在走出考場的白綺然身上,髮絲透光,毛絨絨一團。她茫然一瞬,看到學校大門口迎接她的沈父沈母她才反應過來——她二戰高考順利結束!
白綺然吃喝玩樂半個月後,成績揭曉,考了599分,語文不出所料,142,數學考了有史以來的高分——87。
這分數,比她自已高考時都高了十分。白綺然咂舌,沒想到自已能這麼牛。她依著沈安諾寫在便籤上的理想,填了醫學專業。
俗話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勸人學法,千刀萬剮。
向娥柯就是個醫學生,和她相處那麼多年,白綺然很清楚醫學是多麼催人老。
所以,這個大學,還是原主沈安諾自已來上吧!她得加把勁趕緊在這個暑假攻略男主樑晏了。
到如今,她透過完成大大小小的任務已經攢了將近兩千積分。她問過麻瓜了,這些積分可以隨身攜帶到任何世界,但商城物品會因帶有每個世界的特點而略有不同。
7月15,天入伏,侯家大道傍,蟬噪樹蒼蒼。欄圍紅藥盛,架引綠蘿長。
沈家的水果店客流量只增不減,為了方便顧客不需要出門就吃到新鮮水果,白綺然幫沈父沈母二人開通了外賣平臺。
遠一些的就聯絡騎手接單,距離近的,則由白綺然送貨。
昨天晚上白綺然接到個訂單,地址在一公里之外的商業街對面的南泊灣小區,由於時間太晚,所以只能今天配送。
這位顧客點了一盒麒麟西瓜和一盒菠蘿蜜。白綺然在吊帶衫外套了件防曬衣,將散亂的頭髮用皮筋紮好以便戴頭盔的同時不會熱的脖子冒汗。
淺綠色的小電驢奔走在大街上,被太陽炙烤過的空氣吹起的風都是熱的。兩盒水果安置在保溫箱中,等白綺然送到指定地點,它們依舊冒著冷氣。
“叩叩叩”
白綺然敲門,“您好,您點的水果外賣到了!”
“……”屋內沒人回答。
“您好?”
還是沒有人應。
估計是外出了。白綺然聳聳肩,這麼熱的天氣,水果不耐放啊。
她掏出手機正準備打電話,門開了。
“您……喂喂,你沒事吧?!”
屋內窗簾都拉的死死的,光線暗的很,還散發著冷氣。
白綺然剛抬頭,一個龐然大物朝她倒來。她趕緊扶住,定眼一看,這龐然大物可不就是男主樑晏!
“喂,梁晏!我……我的天,你怎麼這麼燙!”
現在哪還管得梁晏抵不牴觸她,白綺然二話不說扶著梁晏進門。一門之隔一熱一冷,簡直兩個世界。
說是個受,身高183也不是蓋的,該有的重量一點不少。白綺然吭哧吭哧將梁晏搬到沙發上躺著,一口氣沒來得及喘她又跑去玄關開啟燈。
沙發上的男生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顯然燒的不輕。她抽空瞄了一眼客廳空調的溫度,16℃!
真是有錢不要命,開這麼低!白綺然抓過茶几上的遙控器關掉空調。
她彎腰拍拍梁晏的臉,觸手的面板燙的驚人:“梁晏?梁晏!醒醒,你發燒了,身份證放在哪兒?我帶你去醫院!”
燒的迷糊的梁晏微微睜開發澀的眼皮,水汽凝在眸中,喉嚨灼痛不已,渾身軟綿無力,頭更是劇烈疼痛。
他搖搖頭,示意自已不想去醫院。
得,小說美強慘男主通病——生病死不去醫院,她才不慣著他。
麻瓜說他家沒配備醫藥箱,她又不會醫術,不送他去醫院難道乾站著看他自已退燒?恐怕燒還沒退下去一點,人先沒了。
梁晏嘴唇都乾燥起皮了,沒半點血色,頭髮亂糟糟一片,還因著是“受”的設定整個人呈現一種病態的美。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何羅凱看見估計得心疼死。
白綺然恨鐵不成鋼,丟下一句“我真服你了”就跑進梁晏臥室裡,透過麻瓜的提示在床頭櫃最下層的最裡面翻到了男生的身份證,又從衣櫃裡扯了件薄外套攏在他身上。
火急火燎地忙完一切,她揣著梁晏家的鑰匙關上門,吭哧吭哧架著梁晏下樓,上了提前叫好的網約車直奔市中心醫院。
掛號,排隊,驗血,看病,取藥,交錢……白綺然跑得腿都要斷了,還要扶著高她整整一個頭的梁晏上樓下樓。
破醫院沒事修這麼大幹什麼!白綺然內心咆哮。
等到梁晏蒼白著臉色躺在病床上輸液已經是傍晚時分,白綺然癱躺在旁邊空著的病床上——累麻了。
她幹嘛不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何羅凱,讓他來照顧他!
白綺然長嘆一口氣,側臉看到梁晏還有完完全全四瓶點滴要打,就想閉目養神片刻。但實在太累,一個沒注意,昏睡了過去。
延綿的呼吸在病房中響起,梁晏慢慢睜開眼,雙眸清明,只帶了些許病態的虛弱。
他轉頭,看向睡的酣甜的白綺然,彎了彎自已的唇角。
其實昨天夜裡,他就開始發燒了。
高考的結束,預示著他和她以後能見面的次數,少之又少。
從第一次模考之後,他和何羅凱的相處在潛移默化之中有了改變。何羅凱沒再向以往一般與他有過多的親密行為,梁晏一直以為是因為他更多關注沈安諾的緣故。
直到他在人群中悄然搜尋沈安諾的身影時,發現了何羅凱聚焦在她身上的目光。
——熱切,專注,甚至是溫柔。若是沈安諾隨意看過來,何羅凱還會如夢初醒般紅著臉躲閃。
梁晏不喜歡,他明確地發現自已很不喜歡何羅凱看沈安諾的眼神,就像是——自已的所屬物被別人覬覦!
這種不喜歡最終演變成了憤怒和厭煩,他和何羅凱之間產生了嫌隙。高考之後,他沒再聯絡過何羅凱,而何羅凱,亦是如此。
沒了“上學”這個因素加持,沈安諾幾乎從未出現在他面前過。只有他,從那條早已過氣的影片中知道她家的地址,每天都會定時偷摸著去看她,一看就是一個鐘頭。
沈安諾經常在店裡幫忙,時不時就會開著一輛淺綠色的電瓶車外出送外賣。
一旦見不到她,他就控制不住想她。
半夜,他甚至會幻想著她,然後做一些可恥的事,臥室地板上總會有亂丟的白紙團。
他知道,這種行為變態至極,但是,慾望上頭,誰又能控制得了?他只是……做了尋常人都會做的事。
昨天,她又開著小電動車出去了。他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了很久,還是沒能見到她。
每次都是他主動去找她,這次應該換她來才對。
回去之後,他在外賣平臺上下單了她家的水果,但是太晚了,只能第二日配送。
連續好幾天都開著低溫空調,梁晏晚上睡覺又很喜歡踢被子,當天夜裡得了報應發起燒。
開始只是低燒,後面他作死地想看沈安諾擔憂他的慌張模樣,就在沈安諾配送水果前兩個小時,挺著低燒洗了個冷水澡,體溫瞬間飆升到℃。
高燒的代價不好受,但他得償所願看到了女孩兒急切又擔憂的模樣,僅屬於他的。
這為他忙前忙後的女孩兒,怎麼可能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白綺然要是知道梁晏這一連串的騷操作,沒被氣死都算好的。
夢裡睡得正香,白綺然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她趕忙抓起手機,輕手輕腳往外走,生怕打擾到梁晏休息。
病房外,來電顯示是沈母,白綺然摁了接聽鍵。
“喂,媽媽。”
“諾諾,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還不回來?”
“媽媽,我現在在醫院裡。昨天那個訂單是我同學下單的,我下午去他家的時候他正在發高燒。而且,”白綺然捂著嘴小了些聲音,“而且他因為特殊情況,家裡沒人,我就把他送到市中心醫院來了。”
“哎喲不得了,他一個人在家發著燒的?”
“嗯,燒了。”
“誒喲嘖嘖嘖,不得了不得了。”電話那頭的沈母聽到白綺然說的話,想到一個孩子生病沒人照顧,心裡難受極了。
“那現在怎麼樣?”
“現在燒退了,在睡覺呢!我剛剛看了,他還有四瓶吊瓶要打。”
出來前白綺然瞥了一眼,梁晏的第一瓶藥水打得格外慢。她睡了應該有一會兒了,那瓶藥水還有四分之一。
“還有四瓶嘞?哦喲,那得打到多晚。諾諾你是不是還沒吃飯?我給你打包點飯菜帶過去要不要?給你同學也帶點,生病了不能不吃東西,要不然胃氣不足不好抵抗病氣的。”
沈母絮絮叨叨,和白綺然打聽了病房號就迅速掛了電話。
退出電話頁面,手機上顯示已經七點半了。她簡單幾句話回覆了找她分享趣事的宋馨悅就推門進了病房。
“沈……安諾……”沙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嚇了白綺然一跳,反應過來是梁晏在講話,她開啟了病房的燈。
“你醒了?有沒有好受點。”白綺然摸摸他的額頭,已經不燙了。她摁了下床頭的呼叫鈴。
溫熱柔軟的手搭在額頭,沒料到白綺然不嫌棄他的梁晏痴痴的看著面前的女生。
“還有四瓶藥水要打,估計會到很晚,我媽媽等會兒會帶些飯菜過來。”沒注意梁晏的不對勁,白綺然自顧自地說著話。
幾分鐘後,值班的護士走進來,給梁晏量了體溫,確定他退燒之後,又囑咐了白綺然幾點事項就去看護下一個病人。
白綺然倒了一杯溫水,拿棉籤蘸溼,給梁晏潤了潤乾裂的嘴唇。
直至觸及梁晏有些侵略性的目光,她才反應過來這些動作似乎,過於親密了。她掩飾尷尬地咳了兩聲,丟掉棉籤,說:“不好意思,我可能有些逾矩了,這些事兒該是何羅凱來做才對。但是我救人心切嘛!諒解一番。要不,我幫你打個電話給他?”
聞言,梁晏搖搖頭,沙啞著聲音說:“只要你就夠了。”
嗯?事態好像不對啊,這話怎麼聽著這麼曖昧呢?
“宿主,宿主!梁晏對你的好感度暴增,現在已經73了!”麻瓜在淨白空間裡激動地尖叫。
“好感度?什麼好感度?”腦子轉了一會兒,白綺然大叫,“你現在才告訴我攻略男主有好感度?”
完了!
麻瓜意識到它翫忽職守,忘記告訴自已的宿主還有“好感度”這一回事兒了。
“我錯了宿主,你知道的,我弱的不成樣子,前幾個月還陷入了沉睡,一時間就忘記告訴你了。”
承認錯誤的孩子有糖吃,果然,白綺然沒再計較。
半個小時後,沈母提著保溫飯盒匆匆趕到病房。
瞭解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沈母對病床上的病弱男生激起了母愛,抄起勺子就要親自喂梁晏喝粥。
“阿,阿姨,我自已來吧!”梁晏手足無措,他沒想到沈安諾的母親這麼熱情善良。
白綺然在一旁大快朵頤,她可是餓了一下午沒吃東西,吃的別提多歡。看見梁晏推拒,她含糊不清地說:“你別解決惹,哦媽媽喂不刀你不為善罷剛休的。”
“你在說什麼?”梁晏見白綺然鼓著腮幫講話,覺得可愛極了,但是她說的話,他還一句沒聽懂。
白綺然快速嚼了幾口嚥下去,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別拒絕了,我媽媽喂不到你不會善罷甘休的。”
原來這樣的嗎?
梁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沈母滿含母愛的眼睛讓他最終妥協。
一勺一勺溫熱的青菜粥進了空落落的胃,暖意十足。他吃著吃著,視線就開始模糊,最後化成實質性的淚珠滾落。
母親嗎?他也好想要一位愛他疼他的母親……
吃飽喝足的白綺然趁著沈母去清洗碗筷的間隙,坐在梁晏身旁。
她覺得,她現在需要重拳出擊。
所以……
“梁晏,你要不要,試著和我處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