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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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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勝堡南部一個防守嚴密的衛城中有個打理的不錯的小院,這裡離軍營只有二十里,是總兵過夜的地方。此時姚世卿正和趙煜東在一間硬頂房裡談話。

“那個兵今早醒了,話說不了,只能吃點湯,但比死了強。”這次兩人坐在一張桌子的主賓位上,喝的茶明顯高階很多,還擺了一些精緻茶點。

“手術環境還是太差,如果有足夠的血漿和葡萄糖,他是可以當天甦醒的。”趙煜東在考慮給隊伍裡面檢查一下血型,免得將來自已遇上這種問題。

姚世卿聽不懂什麼手術血漿葡萄糖,他只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

“能醒就很好了,趙大夫知道嗎?你剛開始搭白布的時候,那幾個兵還以為你打算給那人做後事,圍一間房是為了做法。”

“那為什麼沒有問我或者阻止我呢?”趙煜東有些驚訝,他印象中所有人都很配合。

“因為那樣也行,能有人送這些兵最後一程也行。”姚世卿眼神稍暗,他不算可憐這些丘八的人,沒有軍餉的時候他會先留足自已這份再去考慮手下這些丘八,但待久了,不免瞭解了些軍營的底層情況,知道這些人也是有感情的。

“這...其實手術也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趙煜東希望從科學上講明手術不是復生術。

姚世卿笑著擺擺手。

“大夫謙虛了,對這些兵來說已經算治好了,能多活幾天幾個月,那是多少當兵的奢求,趙大夫你看了這麼多病人,有大功。”

“總兵大人過獎。”趙煜東雖然是醫生,但也不覺得救活一個兵治好幾個卒能對上萬人的部隊有什麼幫助。

“你不知道情況,部隊士氣很低不是一天兩天了,一個兵被炮砸傷,一整隊的兵操炮都會畏手畏腳,要是他死了,那全軍得殺幾個拒不從命的兵才能指揮下去。趙大夫你可以說鼓舞了全軍士氣。”

姚世卿說著說著就變為苦笑,他這個總兵光是維持部隊數量都是問題,還能守在這裡,全賴關外蠻夷自已內亂,細細想來,真是可笑又可怕。

一個家丁走到姚世卿身邊,但沒說話,先看了一眼趙煜東。姚世卿明白什麼意思,拱手說了句失陪,就和家丁去了裡屋。

“什麼事?”姚世卿坐在椅子上,一旁的桌上沒有茶也沒有點心,只有馬鞭,他不是很喜歡靠在椅背上,而是喜歡直著身子,很多文官說這是丘八風氣,姚世卿於是在見客的時候做做樣子,靠著椅背。

“大人,昨晚有人聽到軍營東側的山上有打鬥聲,今早小的帶人去看了,有八具屍體。”

夜裡軍營聽到刀劍聲,處於謹慎,同時也是害怕,值班的千總沒有放人檢視,也沒有立刻稟報總兵,而是叫營門緊閉,任何人不得進出,直到早上,確認山上沒有什麼駐軍後,姚世卿留在軍營的親兵家丁才帶著二十多個能打的上山檢視情況。

沒頭沒尾的話讓姚世卿有些奇怪,駐紮那邊的哨探只有兩個人,六具屍體是哪裡多出來的?

“都是誰?”

“兩具是我們的人,被丟在一土坑裡已經有段時間了,還有六具看樣子是蒙古人,全都穿著甲,是精銳。”

家丁先是看到了兩個蒙古人,掃了一眼沒看到自已人,心想可以啊,兩個哨兵把敵人反殺了,但越走他越心驚,屍體逐漸變多,這裡一具那裡一具,最後一具停在了一個土坑前面,幾個兵戰戰兢兢挖開土坑,才發現了自已人早就被埋在這裡。

穿甲的蒙古哨探滲透到長城內不算奇怪,十幾個人找機會鑽狗洞也進來了,根本就防不住,能殺兩個明軍的精銳哨探也不奇怪,打仗不是一對一自由搏擊,大多數時候是背後一悶棍。但這兩撥人都死了就很奇怪。

“都是怎麼死的?”

家丁還沉浸在回憶中,聽到這話嚇了一跳,稍作停頓才回復到“我們的人都是被刀先摸脖子再捅腰弄死的,蒙古人有幾個...好像是被火銃打死的,還有一個是...”

如果不是還有客人在外面,這家丁臉上現在已經捱了鞭子,銀餉短少軍官也沒短少過這些家丁,現在竟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姚世卿拍了一下桌子。

“什麼叫好像,火銃打死你看不出來嗎?”

“大人息怒,幾個蒙古人,他們腿都被打斷了,我們扒光了那些人的甲,身上確實都有個口子像鐵砂眼一樣,但這鐵砂眼通到另一邊就變成了拳大的洞,往裡面看過去,攪得跟漿糊一樣。不像是鳥銃,倒像是拿著鐵叉插進去再不停的攪動一樣。”

一般人越講話越有思路,可那家丁卻像是越講越迷糊,聲音漸漸小了。

“而且...而且鳥銃那聲音晚上不可能聽不見啊,哨兵只聽到喊殺,沒聽到火銃打放,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最後一聲聲音很小,姚世卿沒聽到,疑點重重,他不好下定論,只好接著問:“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被扒了臉皮,像.....像是被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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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otterRF超輕探測雷達,重量不到十公斤,可以直連平板電腦,當1000m內出現未標記人員和車輛時,能主動發出警告。而且功率只有10瓦,自身電池可連續執行十幾個小時。

收回太陽能板時約瑟夫佈置了一臺,收到震動警告時,這兩個人離他們只有兩百多米了,這主要因為地形原因,營地處於半坡,很多方向的來地不能及時看到。

兩人抓緊時間收拾了一下東西,穿上防彈衣,拿上槍,張漢松是霰彈槍,裝填了獨頭彈,在約瑟夫的幫助下擰上了消音器,約瑟夫則拿著一把XM7突擊步槍,安裝了夜視鐳射器和全息瞄具。

混合夜視儀的幫助下,兩個身穿鐵甲的軍兵被清晰標記出來,夜視儀自帶的測距儀讓約瑟夫知道距離他們還有三十米。

“我們先爬出去。”

兩人躡手躡腳從土坑裡爬出去,約瑟夫還不確定來的是誰,但如果是明軍,做為主場他們應該打火把才對,如果是蒙古軍,之前哨所那些人可就不妙了。

兩個軍兵在黑夜看不了太遠,只能摸索著前進,其實他們本來是不知道這邊的,白天一隻白鳥從他們隱蔽的營地上方飛過,落在這邊,長官有些懷疑才叫兩個人來檢視,長官帶著其餘的人躲在後面。

“遠處那些人看到了嗎,先不用管,他們看不見我們倆,我負責左邊那個,你負責右邊。我數一二三就開始,聽懂點頭。”

張漢鬆緊盯著瞄準鏡點了點頭,約瑟夫立刻開始倒數,就算這個年輕人射不中,他有信心立刻完成補射。

三秒後兩聲不太一樣的氣鳴發出,兩個來者不善的兵應聲原地倒下,全威力步槍彈和大口徑獨頭彈命中軀幹都能輕易的讓一個人進入深度睡眠,被打傷後還有幾秒能喊能說話是不存在的事。

躲在草叢裡的人顯然聽到了槍聲,只是消焰器效果比消音好的多,沒人知道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但領頭的長官判斷出是剛剛那裡出事了,要探出身過去檢視,其餘的人都跟在後面,他們離開草叢後沒有任何隱蔽,因為這個時代理論上不應該有帶全綵測距和標記功能的夜視儀。

消音器出來的聲音雖然還是很大,但能量衰減的比一般槍聲要快得多,不到一百米就完全聽不到了,約瑟夫很確信明軍營寨裡任何人肯定都聽不到。

在末尾的蒙古兵看到其他人都走出草叢也跟著走了出來,今晚月亮還行,不用打火把,偏偏雲比較多,只能勉強看清腳下的路,忽然前面不知為何停下了,蒙古兵正想問,又聽到了剛剛那奇怪響聲,他自已也被嚇的跌倒了,他正打算爬起來,忽然發現前面所有人都倒下了,有幾個身上還在往外噴什麼東西,夜太黑他看不清,直到他意識到什麼時,才發現自已的小腿已經不存在了,他驚訝於自已的腎上腺素為什麼讓自已沒有痛覺,只是一種痛失小腿的挫敗感讓他尖叫起來。

如果是刀兵相見的戰場上,腎上腺素在一開始戰鬥的時候就用光了,後面再被砍斷肢體就會立刻感到疼痛,而槍械的戰場則不同,很多時候還沒有痛感人就已經喪失機能死去了,所以現代戰場是仁慈的。

“死了一個,不過不錯,我們還有五個。”

兩人靜待了五分鐘,確認沒有其他人,就步行走了過去,約瑟夫掀開頭盔,從髮辮上看都是蒙古人,他翻找了一下,沒有發現明軍常用的腰牌。沒殺錯人,不過殺錯了約瑟夫也有信心處理好。

“有沒有能聽懂漢語的?”

看著幾個捂著腿慘叫的蒙古人,傷勢有輕有重,有幾個堅持不了多久了,約瑟夫抓緊問道。

“如果剛剛我們殺了你們所有懂漢語的人,那很不幸你們所有人都要死了。”

約瑟夫走到一個傷勢最重的人身後,先卸了他的武器,雖然他很明顯沒什麼抵抗力了,這人被打中大動脈,一般這種情況20S就暈過去了,五分鐘一般已經死了,不過這人比較聰明,解開腰帶綁住了腿,勉強活到現在,約瑟夫槍口瞄準這人的另一條腿,想試試這人還有沒有力氣和腰帶綁另一條。

“我數三聲,三聲沒人用漢語回答我,我就打斷他另一條腿。”

“一”

“二”

“三”

槍響了,因為離的太近,約瑟夫能看到骨頭渣子飛了出來,還好沒有扎到他,那人已經昏迷,連慘叫也叫不出來,效果很不好。

“那下一個是....”約瑟夫指著一個傷勢比較輕的,他記得這人走在前面,張漢松一發獨頭彈打在他的腳上,殺了領頭的可能比較有威懾力。

“是我,我懂漢語,問什麼就問吧,放過我們。”

隊伍後方一個比較矮的人在講話,漢語還挺熟練的,約瑟夫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大笑了一陣。

“我放過你們你們可就真死在這荒郊野嶺了,屍體都沒人能看到,先到那邊的營地吧,到那我們再談談。”

蒙古人翻譯說道“我們怎麼可能過去,我們都.....”

“是你們受傷了,都缺了一兩條腿,但你們可以相互攙扶啊,團結,懂麼?”

約瑟夫簡單示範了一下,幾個蒙古兵學著相互攙扶,不到五百米的直線距離,摔了好幾次狗啃泥,每次約瑟夫都耐心的等摔倒的人起來才讓隊伍繼續前進,還向張漢松傳授經驗。

“讓戰俘走路是比較好的消耗他們體力和精力的方法。”

花了十多分鐘,蒙古兵才走完這段路,一個人紮緊的傷口被掙開,失血過多,剛剛到地方就躺在那沒有任何反應了。約瑟夫好像沒看到一樣,斜挎著槍鼓起掌。

“不錯,你們在毅力上比我之前的學員要強。說正事,這裡原來有兩到三個明軍哨兵吧,去哪了?”

翻譯紮緊傷口,他們是察哈爾最精銳的勇士,平時也是這麼對待戰俘的,如今報應到自已身上,幾人倒也是坦然接受。

“被我們殺了。”

“屍體呢?”

“重要嗎?”

“很重要,你帶我去找。”

蒙古翻譯愣了一下,他不是傷最重的,剛剛和他一起來的同伴已經快要不行了,在場還能動彈的蒙古人已經沒有幾個。

“還是他扶你啊。”

“可是他已經...”

“他已經不行了是嗎。”

一聲槍響,這次角度不太好,臉上被濺了很多腦漿,張漢松以為約瑟夫受傷了,正要上前檢視,被約瑟夫伸手阻止。

約瑟夫指著一個小腿斷的差不多的“你,你來扶。”

這是位呼鬥其,蒙古翻譯和他相互攙扶,艱難的走了一段,翻譯是大腿被子彈打掉半邊,包紮後勉強還能雙腳站立,那呼鬥其則不同,他小腿只剩段皮連著,血像泉水一樣一直在往下淌,走著走著就昏了過去,蒙古翻譯也被一起帶倒。

“你也不行了是麼?張漢松,把他拉過來。”

約瑟夫拉起那個昏過去的呼鬥其,扔在一邊,張漢松則拉著受傷較輕的領頭巴特爾,巴特爾的小腿腹被打了個缺口,血一直都沒止住,但還有些力氣反抗,張漢松不得不多給他兩槍托才把這個蒙古勇士趕到這裡。

“繼續。”約瑟夫面無表情的下著命令。

兩人還沒走一會兒,巴特爾就哭了起來,向一旁倒去,蒙古翻譯試圖拉起他,結果還是被一起帶翻,巴特爾躺在地上,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蒙古勇士轉眼就被這兩個怪人全滅了,恐懼和悔恨夾雜在一起,哭了起來,用蒙古說道。

“夠了,給我一火銃吧,我受不了了。”

蒙古翻譯也不想再掙扎了,翻譯的時候把“我”改成了“我們”,身高接近兩米的約瑟夫則像沒聽見一樣,走到巴特爾身邊,一隻手就蓋住頭拽著這蒙古勇士的頭髮拉了起來,另一隻手則拿起一把刀。蒙古翻譯以為約瑟夫是要給他們一個痛快,沒想到這高大的怪人忽然開始說起他聽不懂的語言。

“你知道我之前在阿富汗為什麼被那幫文官叫回國麼?因為這個!”

約瑟夫將刀從枕腹底部下刀,一直向前劃到頦肌下方,刀不是很深,只是劃開了面板,那巴特爾本來還不明所以,這時約瑟夫從一開始下刀的地方開始撕起來,本來那人的腎上腺素就用光了,下肢隱隱已經開始刺痛,這種來自後腦勺的痛覺還是讓他發出刺耳的尖叫,一旁的翻譯瞪大了雙眼,蒙古人並不是溫柔的民族,活剝人皮也不是沒幹過,但這怪人絕對比自已見過的任何人都要恐怖的多。

........

“這個之後再刮乾淨,可以做很多東西。”約瑟夫一手拿著整張的頭皮,沒有去管還在地上慘叫的血人。

接著用德語怒吼道“他們說我精神有問題,竟然喜歡收集這玩意,還喜歡活剝,可是我有錯嗎?你們都TM的是敵人!”

張漢松已經主動退的很遠,他不知道這個平時很和善的洋人到底怎麼了,只知道現在不要去送死。約瑟夫用槍指指蒙古翻譯,埋兩個明國兵的坑已經離的不遠,約瑟夫實際上早就看到了。

“爬過去。”

“你....您已經看到了,那裡就是....”

“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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