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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兩人吃了一鍋魚湯，這是兩人自從來了這裡吃到的第一頓葷食，嚴錚打的這條魚刺很少，魚肉緊實有彈性，算得上十分鮮美了，只是吃飯時兩人都默默無言。
姜曦先開口打破了沉默：“一會去後山麼？ ”
嚴崢回：“嗯，先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看能不能多找點吃的。”
姜曦點了點頭，目前他們主要的食物來源就是那棵無花果樹還有河裡的魚，還需要去周邊繼續探索，看能不能找到更多食材。
至於洗澡的事，她打算等中午水溫高點再洗，現在外頭應該三十來度，雖然熱，但還沒到最熱的時候，等到中午，這裡溫度能達到三十七八度，那會水溫應該會相對舒適很多。
姜曦的性格就跟她讀書一樣，打破砂鍋問到底。
早上的問題還沒得到答案，看嚴崢現在的心情似乎平復了很多，她想繼續早上的話題，話到嘴邊卻不知怎麼開口。
許是她的眼神太過頻繁， 嚴錚不耐煩的回了她：“好好吃飯。”
看他這個態度，姜曦還沒滅的火又被勾了起來，語氣生硬道：“你早上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這麼對我？”
她自認這些年沒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誼，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該被這樣對待。
他頓了頓，聲音平靜，語氣無甚波瀾：“你當年到底有沒有關心過我的死活？”
聽見他的問話，姜曦愣住了，是因為這麼？
嚴錚轉頭盯著她的雙眼，眸光微冷道：“我住了半年院，你就那麼狠心，來看都不看我，人間蒸發一樣了無音訊。”
姜曦心中一梗，果然他說對了，如果他因為這個生氣，那麼無論什麼樣的理由，都顯得此刻自己的辯白虛偽可笑。
她的聲音低啞：“醫生說你不能再受什麼刺激。”
嚴崢盯著她看了兩秒，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道：“嗯，是我提的分手，我不該強求你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以後你就繼續把我當作一個無情無義拋棄你的前男友來對待。”
姜曦心裡冷哼一聲，這是在諷刺敷衍自己麼？
“你把我當小孩哄嗎？”
“正是因為把你當成年人，我才這樣說。”
嚴錚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條斯理道：“如果把你當孩子，我就會告訴你我後悔了，然後哄騙著你求你原諒。不管你的死活，再騙心騙色。”
“你覺得你哪個逃得掉？”
肉湯翻滾，熱氣氤氳，空氣裡魚湯的香味瀰漫，姜曦卻覺得酸澀異常。
她氣急臉紅道：“你還真是無恥到一種境界了。”
嚴錚面色平靜，轉頭卻又接了一句“嗯，所以以後你就把我當做一個無恥卑鄙的野蠻人看待。”
“最好是在我的打壓之下小心翼翼的討生活，再小心翼翼說話，我會顧及以前的情誼，照顧你帶你出去。”
姜曦氣笑了，語氣也帶著鋒芒：“既然這麼嫌棄我，為什麼還要去找我。”
是啊，你這麼看不上我，不還是來找我了，你的心究竟放沒放下呢？
嚴崢說：“是你爸媽求我的。”
姜曦再也受不了他的言語攻擊，此時此刻她只覺得眼前人既卑鄙又不可理喻。
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去：“我吃好了。”
“去哪？”
“洗漱。”
———
飯後兩人從山洞出來左拐，一路朝東，沿著河邊，繞過山腳去了後山。
後山相對於前山的灌木和石頭灘來說植被覆蓋更豐富，但路上因為苔蘚和樹根密佈，趕起路來也費了一番功夫。
他們從山洞口一路出發，走了約二十分鐘才走到後山大河最寬處。
站在邊上看這裡的水域更像是個流動的湖泊，兩岸山林密佈，鳥鳴婉轉悠揚。
乾枯的杉樹樹幹彷彿被封印一般在水中佇立，襯的水面更加乾淨清澈，真當的上山水靈秀一詞。
湖對岸的綠植比他們這邊更加密集，可以看見喬木成林，不過要想過去則需要木筏或者船隻。
湖岸邊生長著一叢一叢的蘆葦和香蒲，不時有長著青色羽毛的野鴨和不知名禽類從中飛出，還有一些比野鴨稍大一些，通身灰色的鳥，嚴錚說這裡一定有很多野鴨蛋。
姜曦真的扒開蘆葦叢翻找，沒有人類的打擾，這片水域就成了野生動物的天堂，這些原住民的窩藏得並不深也不隱蔽，只要有心稍微扒拉一下就能看見。
來的時候嚴錚特意把揹包清理乾淨了，姜曦在湖邊割了許多草墊在揹包裡用來放鴨蛋。
撿鴨蛋的時候她還特意在每個窩裡留了兩個蛋，小的時候姥姥就常說撿雞蛋要留窩，不然下次母雞就會換地方下蛋，而且只有不斷地有小生命出生，他們才有吃不完的雞蛋。
不到一會兩個人就撿了三十來個野鴨蛋，有的窩甚至可以看見羽翼未豐的小鴨崽，他們也並沒有打擾。
撿完鴨蛋河流往上游走，喬木逐漸開始增多。
走到一塊巨石跟前時，嚴錚突然停下朝山上望了望，藉著石塊的力，攀上一棵腰粗的喬木，又藉著喬木的力從一棵兩米高的樹上拽下一串“高粱穗”。
這當然不是高粱穗，只是長得像高粱，穗上長滿了綠豆大小的青紅色相間的扁狀果實，上面佈滿了白色結晶狀的析出物。
他用手碾了蹍，又放嘴裡試味，最後吐出來，往姜曦手邊遞了遞。
姜曦捏了一棵放嘴裡，很鹹，還帶點酸，她的眼睛瞬間亮了。
“是鹽。”聲音滿滿的驚喜。
嚴錚搖了搖頭：“不是鹽，這是一種鹽膚木，他的鹹味來自有機酸，經過處理後可以暫時代替食鹽。”
不管怎麼說，這也算是不小的好訊息，至少以後他們不用再吃白水煮萬物了。
鹽膚木可以用的只有這個長得像高粱穗的果穗，嚴錚上去摘，姜曦在下面撿了往包裡裝，他們跑一趟夠錢不容易，所以花了一大半時間在採收鹽膚木上。
揹包裝不下，姜曦又用藤蔓紮了一個包袱裝，最後實在拿不下了，兩人才打道回府。
等回到山洞已經是半下午，午餐吃的也極為簡單，照例用野山菌和薺菜燒了湯，不同的是今天打了幾個荷包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