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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次提交的方案,裡面有關新產品的設計方案有些問題。”
“新產品主要針對的是寶媽群體,這類人群最主要的特點就是……”
朱絲黛雖說臉上還是很嚴肅,但沒有上次那麼駭人。
華多富一一聽了對方的建議,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接著,朱絲黛讓他回去了。
華多富愣了下,問道:“就這個嗎?”
朱絲黛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華多富下意識開口想問問辭退的事情,思來想去,還是閉嘴了。
如果說出口,他肯定會被問是怎麼知道的。
那麼,人事妹妹偷聽經理對話的事就會被知道,然後她就會被挨批。
華多富自然不想讓別人因他挨批,所以還是沒說出口。
不過,朱絲黛像是看透他內心一樣,說道:“你是不是在想辭退的事情?”
“哼,有點風吹草動就坐不住了。”
“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其他的什麼事情就不會發生。”
“不過,要是接連出錯,像今天這個問題你之後多次出現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朱絲黛沒有追究華多富是怎麼知道辭退的事情。
相反,她話中還有些絲絲的鼓勵。
奇怪。
不過,華多富沒有細想其中的緣由,只一個勁地祈禱自己在接下來的工作裡不要出錯。
太在意祈禱的事情了。
他都忘記問兒子有沒有回到公司。
臨近下班,他開啟微信,才看見幾小時前兒子發過來的資訊,說是已經到了,讓他和左芹芹放心。
“那你多照顧好自己。”
華多富叮囑道。
“嗯。”
華天晟在微信那頭放下手機。
接著,他連忙帶著幾十杯咖啡,從咖啡店,跑到“何日同”的研發組。
“怎麼少了杯拿鐵?”
組長老李頭很不爽地質問起華天晟來。
華天晟反駁說:“組長,你剛才沒有讓我買拿鐵。”
老李頭兩眼散發起怒火來:“什麼意思?你說我記錯了?”
“要不我這個位子你來坐?”
華天晟還要說什麼,旁邊有兩個同事站出來。
一個同事滿臉篤定道:“組長,我記得有拿鐵。”
另一個同事也站出來作證:“是的,我也記得有。”
“組長,你沒有錯,是誰錯了誰心裡清楚。”
莫名其妙。
華天晟覺得不對勁。
從回公司到現在,一種奇怪的氛圍籠罩過來。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答案出現了。
苗存慢慢走過來,朝老李頭煽風點火道:“組長,你也不用著急。”
“我們都明白,組裡某個人就是囂張,不把你放在眼裡。”
老李頭聽到這話,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他面色鐵青地向華天晟發問:“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全集團第一,大家都該供著你?”
“現在立馬去買,聽見了沒有?”
華天晟深深呼了口氣,儘量剋制口吐髒話的衝動。
他走過去,字字用力地說道:“組長,我去買沒問題,但是在買之前請給我解答個事情。”
“你給我打電話說公司臨時有任務需要我回來。”
“這任務就是掃地,擦桌子,修印表機,整理書櫃,買咖啡嗎?”
老李頭看上去毫不難為情:“怎麼了?”
“讓你做這些你不舒服了嗎?”
“你是組長,還是我是組長?下屬還有挑任務的份嗎?下屬就只能聽上司的!”
“你要是不想幹,可以,辭職,想去哪去哪,我不攔你。”
華天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咬住了嘴唇,力氣之大,險些咬出個口子來。
但,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轉身跑去買。
都是苗存的錯。
他現在能做的,就只是祈禱這個人趕快離開研發組。
但是,越來越多的折磨向他湧來,希望也逐漸渺茫:
“華天晟,你有沒有眼睛?一個報表也能做錯?”
“你給我買的飯怎麼這麼難吃?不想活了嗎?”
“‘何日同’有你這樣的員工,真是我們的恥辱。”
“看見你就煩,能不能把地打掃乾淨?”
“廁所堵了不知道去通通,不會不能學?廢物!”
……
整個研發組像是牢籠,從下至上,都在緊緊包裹著華天晟。
他只能一遍遍在內心呼喊著“沒關係,再堅持堅持”“再堅持堅持”。
等那個人離開了,他的工作就能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可是,一天又一天。
都快過去一個星期了,陽光還是沒有從縫隙中照進來。
所有人都迫於苗存的威脅,故意給華天晟難堪。
“天晟,你最近辛苦了,我買了夜宵,你嚐嚐看吧。”
某天夜晚。
華天晟加班結束,回員工宿舍後,舍友異常熱情地跟他噓寒問暖。
對方買了夜宵,還主動邀請他吃。
華天晟感謝地接過舍友遞過來的排骨玉米粥,仰頭喝下。
見對方始終沒動碗筷,華天晟熱心地勸說道:“你也吃啊,這麼好喝的粥真是謝謝你了。”
舍友依舊沒有喝,嘴角帶著絲絲笑容,說道:“天晟,我不餓,這夜宵其實是專門點給你的。”
“這幾天真是對不起了,我在工作上為難你不少。”
聽到久違的歉意,華天晟滿眼熱淚。
終於,他大概是能見到光明瞭。
不可能所有同事都是壞人。
華天晟知道,漸漸會有人不滿意苗存的壓迫,會有人站在他這邊的。
舍友就是個開始。
“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華天晟一遍遍感謝舍友對自己做的,之後回到臥室。
“好睏啊。”
興許是加班太多,心情很煩躁。
他此時是真累了,都沒有洗漱,直接躺在了床上。
沒有多想。
閉上眼睛。
睡了過去。
翌日,他被周圍的嘈雜聲吵醒。
怎麼回事?宿舍裡怎麼這麼吵?
“這人怎麼回事?怎麼光著屁股在我們公司門口啊?”
“該不會是個精神病吧?沒人叫保安嗎?”
“等等,我看他好像有點眼熟,是不是研發組那個員工?”
“不會吧?平日裡看上去挺正經的,想不到是個瘋子!”
哪來的人?
不對!
華天晟猛然睜眼,這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在宿舍。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躺在了集團門口。
排骨玉米湯!
他想起昨晚舍友熱心給自己點的夜宵。
那湯有問題。
正是上班時間。
路過的同事紛紛投過來嫌棄的目光。
華天晟感覺身上一陣寒冷,再緩緩低頭看向自己,頓時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了。
——他身上一件遮體的衣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