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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華聽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他的手在空中胡亂抓著,說話也斷斷續續:“我,我怎麼說呢?”
“就是有些時候我也確實不太勇敢。”
朱絲黛眼中的光亮,隨著他的話漸漸變暗。
她轉身背對著旁邊的男人,準備離開問診室:“華聽,我其實是那種只要自己想要,就會主動爭取的人。”
“但是,我也不想什麼都要主動,更何況也不是什麼都能主動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疑問離開口中。
過去十三秒鐘,她沒得到回答,回頭的瞬間看見了倒在地上的男人。
“華聽!”
她尖叫著跑過去,把暈過去的華聽抱在懷裡。
“來人,快來人!”
她朝外面大吼道。
沒多久,問診室湧進來一批醫護人員。
在場人手忙腳亂地撥通了120。
朱絲黛少有沒鎮定的時候,看著已經開始鮮血四溢的華聽,她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七分鐘過去。
救護車趕來了。
病人被送進醫院,經過了詳細檢查。
醫生問朱絲黛道:“病人是不是患有‘鈮泮病’?”
朱絲黛點點頭:“是,有幾個月了。”
醫生嘆了口氣:“就是‘鈮泮病’發作,另外看他身上的傷口,是這幾天和人打架了?”
“都趕到一塊了,所以他暈過去了。”
“先給他輸幾天的液,其他的等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朱絲黛上前兩步,焦急問道:“醫生,具體的話他沒什麼大礙吧?”
醫生臉上戴著口罩,看不出表情。
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憂慮:“怎麼說呢?”
“你覺得‘絕症’算是什麼大礙嗎?哎,也不能這麼說。”
“就是除了‘鈮泮病’和他身上的傷口外,沒有其他病。”
“不過,‘鈮泮病’已經是晚期了,這自然不能說是沒什麼大礙,你身為他的家屬,儘量在病人生命的最後階段多陪陪他吧。”
說完這些話,醫生離開病房。
朱絲黛靜靜站在病床前,注視上面躺著的男人。
男人是那麼平靜地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還有呼吸的話,任誰都會懷疑他是具屍體。
“讓讓,美女!”
清潔阿姨進來打掃衛生。
不一會,病房裡充斥了消毒水的味道。
刺鼻。
侵擾。
“咳咳。”
病床上的男人甦醒過來。
朱絲黛立馬上前,附身在其耳邊輕輕詢問:“哪裡不舒服嗎?”
華聽虛弱地張開嘴,緩緩回應道:“沒什麼。”
“就是不好聞。”
朱絲黛想也沒想就伸出手來,緊緊握住了病人的手,又溫柔道:“那你趕快好起來。”
“等你好起來,我就帶你離開這裡,去各種心曠神怡的地方。”
華聽不說話了。
他看上去很難受,腦海中思考著說些什麼。
原本想將心裡話委婉說出口。
算了,直接說吧。
他艱難地把體內的精力從喉嚨中輸送出去,繼而道:“不用了。”
“我可能等不到那天了。”
“朱董事,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也喜歡我,我還知道你想讓我主動給你表白,但是我不敢。”
“我還剩幾個月的生命,怎麼跟你表白呢?”
直接。
乾脆。
玫瑰落入溪水,花瓣同陣陣漣漪舞向天南海北。
朱絲黛握著華聽的手更緊了。
她下意識看向清潔阿姨,被外人當面表白著實是件難為情的事情。
結果沒有在病房內看見對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空間一下子安靜下來。
“叮鈴鈴!”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來,緩解了尷尬氣氛。
見華聽沒反應,朱絲黛疑惑道:“是你手機響了,不是我手機,怎麼發愣呢?”
華聽緩緩開口:“我渾身沒力氣,而且一動的話就特別疼。”
朱絲黛無語了,拿起另一張空病床上華聽的外套,從裡面掏出手機來:“那你直接讓我幫你拿不就行了?”
華聽陰陽怪氣道:“我怎麼敢麻煩朱董事呢?”
朱絲黛用眼睛狠狠剜了病人兩眼:“還不是男朋友呢,就開始用男朋友的口氣跟我說話了。”
“等之後真成男朋友了,我都不敢相信會發生什麼。”
她瞥了眼手機螢幕,同時按下通話鍵,放在病人旁邊:“是你爸。”
電話那邊的人在接通的下一秒,高聲呵斥道:“華聽!我看你翅膀是真硬了。”
“這麼長時間了才接電話,是不是不要這個家了?”
華聽保持沉默。
華多富繼續道:“我真是後悔養你這麼大。”
“看看你做的這一切,真讓我這個做父親的心寒。”
華聽依舊安靜。
華多富說話的口氣變得遲疑起來:“華聽你為什麼不說話?”
華聽立即佯裝訊號不好的樣子:“爸,你聽見了嗎?”
“喂,喂,爸,我這裡訊號不好,你聽見了嗎?”
這次輪到華多富沉默了。
二十五秒鐘後,華多富強忍怒火道:“華聽你就在那給我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你現在立馬給我滾回來,你哥哥臨時接到公司電話,說有任務要他下午趕回去,我們一家人中午給他餞行,你聽……”
華多富說著說著就沒聲音了。
朱絲黛看了眼螢幕,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變黑了。
她拿起手機來,按下開關鍵三下,螢幕依舊是黑的:“手機沒電了。”
華聽這才想起來。
昨天去“何日同”時手機電量就不多,從出事後到現在,一直沒充電。
朱絲黛問:“你身上帶著充電器嗎?我給你手機充上電。”
華聽閉上眼睛,回道:“沒帶,但也別充電了。”
“充了電,他們又要打電話過來,不接又不好,接了我又心煩。”
“至於我哥回公司……算了,什麼餞行不餞行的,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下次當面解釋吧。”
朱絲黛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思索片刻,她從身上掏出自己的手機來,放在病床上:“那你就先用我的手機。”
華聽猛然睜眼:“我用了,你怎麼辦?”
朱絲黛笑了:“我一個董事就有一部手機的話,也太寒酸了。”
“你和其他人聯絡不聯絡的,我不管,但你想我的話不能沒有聯絡工具。”
話音剛落,她又想起些事情來,彎腰在病人耳邊輕聲道:“華聽,你不想跟我在一起的理由我理解,所以——”
“你等我給你表白啊。”
“我沒有理由不跟你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