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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為華聽的舍友,不幫忙就算了,還添亂。”
“你真的不知道羞恥嗎?”
“我們那麼聽話的一個孩子,居然被你帶壞了。”
“你家裡的大人就是這麼教育你的嗎?”
“叔叔阿姨不是在批評你,你這是什麼表情!覺得我們說的不對嗎?”
……
叔叔阿姨不是在批評——不是批評嗎?
邵準才明白舍友父母怎麼好端端邀請自己來爬山。
原來是給他點顏色看看!
臨近中午,遊客絡繹不絕。
子山變得燥熱起來。
邵準本來的好心情,被兩位長輩弄得煩亂不少。
再聽不下去這嗡嗡聲了。
他站定,對華多富夫婦兩人說道:“叔叔阿姨,要不我走?”
“我看你們也不是真心想要我來爬山,既然這樣的話,我再在這裡又有什麼意思?”
華多富他們也跟著停在原地。
左芹芹身體本就不好,此時爬山連帶批評,都需要花費不少精力。
她躲在山腰伸出來的松樹下,氣喘吁吁道:“邵準,你,你別太過分。”
“叔叔阿姨邀請你來,你別給臉不要臉的。”
華多富接話道:“你阿姨說的對。”
“你要不是華聽的舍友,我們還不想邀請你呢?”
“你也不想想,我們為什麼不邀請別人,還不是看重你!”
左芹芹在旁邊緩和精力,說不上什麼話,只一個勁地點頭。
邵準覺得對方的理由太過好笑,便出口反駁道:“你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就是邀請爬個山,怎麼說的像要給我黃金萬兩一樣?”
左芹芹緩過體力來,加入了辯駁的隊伍:“爬山不是為了鍛鍊你的身體嗎?”
“邀請你爬山,就相當給你大筆的錢財。”
“我們還不是為了你好?”
“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這麼沒有禮貌,真是丟臉。”
邵準往山內側走了走,站在穩定的地方,說道:“我不是華聽,你們別想PUA我。”
“什麼才是對我好,我自己比你們清楚。”
“相反,你們這種假借‘為你好’的名義,做出些只為了滿足自己控制慾的事情,其實是在‘害人’!”
“丟臉的應該是你們才對。”
華多富陡然提高聲音:“你什麼意思?怎麼能辱罵長輩呢?”
邵準皺了皺眉頭:“首先,我沒有辱罵,只是正兒八經地探討問題。”
“其次,我覺得,長輩是否配得到尊重,不應該只是因為自己的‘長輩’身份,而是因為他的‘言傳身教’,他的‘一言一行’。”
“世界上的混蛋長輩多了去了,我需要給你一一舉例嗎?”
聽到這裡,華多富破口大罵:“放你X的屁!”
左芹芹少見丈夫說髒話的,眼睛霎時睜得溜圓。
旁邊旅客也被三個人的吵鬧吸引。
紛紛停留在這裡,個個伸長脖子來看熱鬧。
華多富也察覺出自己的失禮,他趕快抬頭看天,假裝剛剛說髒話的人不是自己。
但是這麼假裝是沒有辦法的,心裡總有股氣出不來。
他回過頭來,怒視著邵準:“長輩就是長輩。”
“哪怕長輩讓你死,你活著就是最大的不孝順。”
邵準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些什麼厥詞,轉身就要走:“瘋了,你真是瘋了。”
華多富正在氣頭,自然不可能放過邵準。
他一把將對方抓到自己身邊,唾沫飛濺地訓斥道:“你想走?”
“你知道自己頂撞長輩是件錯事,就想要逃跑?”
“想得美,今天我就要代替你爸媽,好好教訓教訓你這麼個沒教養的東西!”
華聽被猛然抓過去,下意識想要反抗。
結果在同一時間,他發現華多富是站在懸崖邊的。
余光中瞄到山下,眼前頓時發黑。
他感到一陣眩暈,腿腳也開始發軟:“叔叔,放開我。”
華多富自然是不放的:“放開你,知道錯了也沒用。”
“我可還沒開始教育你呢?”
邵準沒堅持住,徑直跪在了地上:“我,我有恐高症。”
“你讓我回到山內側,我不能站……站在這裡。”
華多富笑了,衝向周圍的遊客展示道:“都來看看啊。”
“現在的小孩,為了逃脫教育,是什麼謊言都說得出來。”
“但是,身為長輩的我們,教育他們是義不容辭的。”
“我今天是不會讓他輕輕鬆鬆地離開的。”
“他可是未來的人才,人才的品德是不允許有任何的問題。”
邵準渾身開始冒汗。
他還想說什麼,可是張張嘴,卻沒有力氣說出來。
下一秒。
他昏了過去。
周圍有眼尖的遊客,發現邵準昏過去後,拿起手機就撥打了120:“喂,醫院嗎?這裡……”
華多富放下邵準,直接搶過來那個遊客的手機:“你想做什麼!”
“看你年紀也挺大了,沒看出這小孩在撒謊嗎?”
“還什麼‘恐高症’?周圍的護欄這麼高,怎麼可能會有恐高症?”
遊客不服氣,反駁道:“我有個親戚也有恐高症,他……”
華多富打斷他的話,開懟:“什麼你有個親戚?”
“我看你長得就像個親戚,現在真是世風日下,怎麼人們說瞎話的……”
突然,華多富還沒說話,旁邊人發出了一陣尖叫。
“啊!”
“他,他好像死了!”
有熱心的遊客上前,彎腰檢視後,驚訝地喊道。
華多富自然不相信,他斷定是這夥人在欺騙自己,臉上還掛著嬉笑的表情,嘴裡感慨道:“你們這夥人啊。”
“就是素質低……”
可是,他說著說著,話卻止住了。
他的妻子左芹芹,緩緩走過去,摸了摸地上的人的脈搏後,震驚地回頭道:“老華,他……”
左芹芹說不上話了。
華多富收起來臉上的表情。
他慢慢走過去,蹲下身體,將手伸向邵準的鼻子。
一段時間過去,他發現對方依舊沒有呼吸。
這個小孩沒有撒謊?
不可能啊,護欄這麼高,他怎麼會有恐高症呢?
他真的死……
“快打120啊!”
“你們這群人傻站著做什麼呢?”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們就這麼冷血地傻看著嗎?”
華多富這才開始慌張,朝人群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