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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爸爸媽媽給你買了這麼多好吃的,你快吃啊。”
“孩子,快來試試新買的衣服,好不好看?”
“兒子,中午就別回宿舍了,爸爸媽媽給你訂了大酒樓的飯,待會去吃。”
“聽聽,這幾天沒見面,爸爸媽媽想死你了。”
……
華聽被華多富叫回家,想著是不是有什麼要緊的事,結果碰見“鬼”了。
兩人給他買了吃的喝的玩的,買了新衣服,新手機。
但是——
“我對綠豆過敏啊,怎麼給我買綠豆糕?”
“這衣服鞋都小了一號,我穿不了,太緊了。”
“這手機……挺粉啊,我估計是不太合適這個。”
華聽說完後,華多富夫婦兩人面露尷尬。
左芹芹急忙出來解圍道:“這粉色不挺好看嗎?”
“雖然你不喜歡粉色,但多用用不就喜歡了嗎?”
華聽啞然,接不上話來。
半晌過去,他開口道:“午飯就不吃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下一秒,他從沙發上起身。
再下一秒,華多富不高興地拍了下沙發靠背:“我們是你爸爸媽媽,你不要做的太過分了。”
華聽眼睛中流露出絲絲的不屑:“你們是我爸爸媽媽啊。”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就是你們知道嗎?”
“我還以為你們才想起來,自己就只剩我這麼個孩子了?”
“所以,才會馬不停蹄地對我好。”
左芹芹大怒:“混賬東西!”
華多富也生氣地站起來。
左芹芹繼續憤慨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就算你看出了爸爸媽媽的小心思,也不能說出來!”
華多富當即雙臂抱在胸前:“你媽媽說的對,你就是……嗯?不對!”
華聽:……
無所謂了。
他擺擺手,離開家中。
好久沒有去寵物醫院了。
最近光忙著“曝光苗存”的計劃,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
“你心裡還有工作嗎?”
朱絲黛正在寵物醫院給“茉莉”做美容,看見華聽後,開了句玩笑話。
華聽笑笑,摸了摸英短貓後,準備往問診室走。
朱絲黛叫住了他:“哎,先別走,問你個事。”
華聽站在原地,眼中滿是疑惑。
朱絲黛繼續問道:“今晚有什麼安排嗎?”
華聽沒能理解,搖了搖頭:“沒有安排,怎麼了?”
朱絲黛扶了下額頭,輕輕嘆口氣:“你可真是……”
“明天是元旦,今晚可是跨年夜啊,沒什麼計劃嗎?”
華聽想了想,忍不住感慨道:“是嗎?馬上又一年了。”
“不過,我沒有過跨年夜的習慣。”
“你有什麼計劃的話,我倒是能和你一起去。”
朱絲黛手摸著“茉莉”,臉上難得出現了羞澀的紅暈:“我也沒什麼安排,就是想說和你……華聽!”
她的話還沒說完,眼睜睜看著華聽閉眼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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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鈮泮病’迅速惡化,可能熬不過今天了。”
華聽被送到醫院後,醫生做出詳細檢查後說道。
朱絲黛站在病床邊,難以置信地看向醫生,身體也無意識地哆嗦起來:“怎麼會?”
“不是說還有半年嗎?”
醫生解釋說:“是最多還剩半年,那也是最好的情況。”
“現在突然惡化,其實是在預期內的。”
“病人想吃什麼,做什麼的,儘量滿足他的願望吧。”
醫生說完,離開了病房。
朱絲黛都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一遍遍問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病床上的華聽虛弱著抬起來手。
朱絲黛直接跪在病床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華聽,想說什麼?”
華聽有氣無力說道:“我說……我不想在醫院裡待著。”
“我想離開這裡。”
朱絲黛趕緊問道:“想去哪裡?”
華聽扭頭望向窗外,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我沒有過過跨年夜,我想過一次。”
“但是,我不想熱鬧,又不想太冷清地過這個跨年夜。”
朱絲黛深深呼了口氣,閉上眼睛,再睜開眼,堅定說道:“好,我帶你去。”
半小時後。
郊區山野。
深夜的這裡很清冷,幾乎沒有人。
但是在不遠處,有個樂園,因為跨年夜,裡面熱鬧非凡。
“太緊了,能不能松點?”
華聽問道。
朱絲黛把他帶到山野後,讓司機等在山腳下,接著騎上事先讓助理準備好的摩托車,把華聽放在摩托車的後座。
華聽此時已經沒有力氣了,為防止他掉下摩托。
朱絲黛在跳上車後,把他和自己綁在了一起。
黑夜,兩人疾馳在盤山公路上。
今日多雲。
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半點星星。
只有路燈迅速退去。
兩人都戴著頭盔,為了能讓彼此聽見,都用了很大的聲音說話。
朱絲黛在前座把持著摩托的方向:“你說什麼!”
華聽用盡了全力,嘶吼著:“我說你把綁得太緊了,能不能鬆鬆?”
朱絲黛聽不見,耳邊只有狂風掠過的響聲:“我聽不見!”
“你別說話了,抱緊我!”
華聽無奈,但嘴角微微揚起。
同時,他抱朱絲黛腰的胳膊更緊了。
不用多時,兩人開往最高處。
山頂。
兩人一同坐在了山邊,望向不遠處燈火璀璨的遊樂園。
朱絲黛脫下了頭盔,又幫華聽脫下了頭盔。
“還有幾分鐘啊。”
朱絲黛抬起手腕,看了眼上面的表。
“什……什麼?”
華聽已經疼到精神恍惚,說話都斷斷續續。
朱絲黛緊緊抱住了他:“還有幾分鐘就是又一年了。”
華聽沉默。
看看四周隱入黑暗的叢林,地上荒涼的泥土石塊。
了無人煙。
只有他們兩個人。
華聽聞到了朱絲黛身上的茉莉香:“我說……你……還好吧?”
朱絲黛知道他已經快意識模糊了,說話也是半截半截的。
不過,他的話說不清,她卻能聽懂。
朱絲黛點點頭,輕抿了下嘴唇說:“我好啊,我都好啊。”
“不用擔心我,你之後多來夢裡看看我就行,別的我什麼都不在乎。”
“畢竟,我們以後就是異地戀了。”
華聽臉上閃過絲絲驚喜。
他困難地轉了下頭,對上女友淚眼婆娑的眼睛:“新……新年快樂。”
他祝福道:“永遠……永遠快樂。”
朱絲黛“噗嗤”笑出來聲,淚水卻湧出眼眶。
新年即將來臨。
華聽留下最後的告白:“朱……絲黛……”
5。
4。
華聽拼盡全力去對抗疼痛:“我……”
2。
華聽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喜歡……”
他垂下頭,再也不能抬起。
1。
新年快樂!
不遠處,樂園響起鐘聲。
黑夜裡,煙花絢爛。
五光十色遊走在華聽的臉上。
而抱著他的朱絲黛早已肝腸寸斷。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喜歡你,華聽!”
她湊近華聽的嘴唇,深深吻了上去。
萬物之間,兩個靈魂正在瘋狂燃燒。
他們撕開了世界的一角,鑽進了另一空間。
寂靜,瘋癲。
相反的,睡著的。
甦醒的,流光溢彩的。
都是他們的世界。
都是他們僅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