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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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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郡守府中,則是另外一番景象。太守邢紀在廳堂中來回踱步。對匈奴攻滅王氏之事,百感交集。

自任西河太守以來,每日都是匈奴入寇,劫掠百姓,在自己的轄區屢興戰火,百姓十不存一。地方不靖。常常被上官斥責。

西河郡實際上擁有陝北晉西的部分地區,但隨著羌胡匈奴內遷。陝北地區的西河郡屬地實際上已經落入羌胡匈奴之手,不緊如此,隨著那場大敗,如今屠各部更是東渡黃河佔據了興縣,臨縣,岢嵐縣,嵐縣,四縣之地。皋狼縣亦是岌岌可危。身為一郡太守實控不過離石中陽兩地。中陽貧苦,只有離石還可以有一番作為。

屠各部是匈奴部落名。後漢至西晉,雜居於幷州、涼州、關中等地。在史書上的紀錄也是很多的比如說《後漢書·卷八·孝靈帝紀》:三月,休屠各胡攻殺幷州刺史張懿,遂與南匈奴左部胡合,殺其單于,《後漢書·公孫瓚傳》:續為屠各所殺。李賢注:屠各,胡號。《三國志·卷九·夏侯淵傳》:轉擊高平屠各,皆散走,收其糧谷牛馬。乃假淵節。《晉書·四夷傳·匈奴》:屠各最豪貴,故得為單于,統率諸種。《周書·王子直傳》:大統初,漢熾屠各阻兵於南山,與隴東屠各共為唇齒。從史料來看,匈奴當中屠各部的勢力是很強的不僅在五年後殺了西河太守邢紀還殺了幷州刺史

張懿,之後還在匈奴內部廢立單于。

而屠各的這場廢立單于實際上引發了南匈奴干涉中原的軍閥混戰,比如於扶羅。羌渠單于子,右賢王。前趙劉淵之祖。於東漢中平年間帶兵來到中原協助東漢政府鎮壓起義,趕上本國叛亂,其父被殺,於是留在中原,與白波軍聯合,在太原、河東等地劫掠。漢末軍閥混戰之際,於夫羅先後與袁紹、張楊、袁術等人聯合,兩次與曹操交戰,均被擊敗。後來,於夫羅去世,其弟呼廚泉繼任成為單于,其子劉豹被立為左賢王。

現在的屠各部的牙帳其實是設立在草城川。

偏關東南,為草城川,即今五寨盆地,是黃河沿岸,偏關一帶南下太原,朔州,關中的樞紐。由五寨盆地往南,經五寨到岢嵐縣,上溯嵐漪河谷,翻越蘆芽山鹿徑嶺而到嵐縣,遁離石水而下到呂梁市,經隰縣、吉縣,在龍門渡黃河,即到關中地區。明代時,由於宣,大為京師遮蔽,設有重兵把守,而山西西部為山區,且遠離京師,防守往往很薄弱,河套蒙古往往以此區域為突破口。明代中葉,白蓮教頭目丘富、趙全等人為躲避明軍追捕,越過長城投奔到了河套地區蒙古土默特部。於是趙全等人引導土默特部俺答汗:石、隰(今呂梁,隰縣)間多肥羊良田石、隰(今呂梁,隰縣)間多肥羊良田,且防守空虛,要依靠大同,宣鎮的兵力救援,而宣,大迂遠,援軍必然疲憊,怎能抗我?於是,俺答發兵六萬騎三道入寇,一入朔州,一入老營,一入偏關,所向披靡,而大同,宣鎮遠來的救兵,一路觀望,不敢援救,任由蒙古軍燒殺搶劫,深入呂梁,隰縣一帶,給山西造成了重大的破壞,這就是明代著名的“石州之禍”。

由五寨盆地往東,經神池口,大水口即入朔州。往南經岢嵐,到嵐縣接汾水河谷即可到太原。早在隋唐代時期,五寨盆地便是突厥南下的重要通道,據《元和郡縣誌》載:“隋大業三年,置岢嵐鎮,壓草城川賊路”唐代時,設有岢嵐軍以扼草城川南下之道,防禦突厥。北宋時,大同、朔州歸契丹,五寨盆地便和契丹接界,而為契丹入侵的重要通道,歐陽修曰:“岢嵐軍草城川正當北界要害地”,“岢嵐草城川一路,地形平坦,與北虜止隔界壕”,“岢嵐軍地接草城川,無險可守”等。

屠各部擁有部民1萬戶,5萬人口,控弦之士可達1萬。當然這萬餘鐵騎自然絕大部分為草原牧民,屠各王阿塔勒從中挑選了千餘精銳為突拉軍。作為自己的牙帳親軍,也作為削弱其他部落實力的有效手段,始終將各部的精銳控制在自己手中。他的直屬部落有2萬餘人,將這兩萬人安置在草城川。又將其餘的3萬人分別安置在草城川南部地區。主要安置在臨縣嵐縣。因為臨縣嵐縣的富庶程度難以於草城川相比。所以屠各其他部落一致希望南下離石和方山。

正如趙全說的石、隰(今呂梁,隰縣)間多肥羊良田,在北川河,東川河,南川河的灌溉下,這一區域確實是西河郡的精華所在。也是大漢王朝和西河士族最後的根據地。

並且這一地區分佈著三萬餘羌人,他們擅長耕種,但是因為各部分裂,缺乏強有力的勢力,因此也無力抵抗匈奴的侵略,大批族人被匈奴掠奪為奴隸。因此匈奴的南侵實際上受到了,西河地區羌漢兩族的反對。

而西河王氏在北川河地區發展百餘年,怎麼會坐視匈奴南侵,所以王氏代表人物之一郡尉王德,便提出了代領一部分郡兵招募一部分羌軍依靠王氏在北川河流域的威望和財富,在皋狼縣組織力量維護三川流域的穩定。由太守率領剩下了五百人鎮守離石。

王德也不愧是將門虎子,到達皋狼縣後整修城池,整頓武備,招募士兵,且耕且戰,擁有了一支1千人的武裝力量。依託皋狼堅城多次打退匈奴的進攻,這支部隊也積累了豐富的戰鬥經驗,因此也被譽為是西河長城。

實際上王德構建了兩層防禦體系,一層就是王德率領1千正規軍在前面頂著,阻擋匈奴主力,人數多就依靠堅城守,人數多就主動出擊,匈奴想繞過去王德就等他們離開兩天,來不及回援,就打擊匈奴的後方,匈奴的支翼遊騎則是交給後方的王朝。屢試不爽。因此兄弟二人相互配合屢次挫敗匈奴的進攻。

可是此次屠各王阿塔勒卻採取了不同的戰略,集中了8千草原牧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皋狼縣,又派遣了兒子阿木虎帶領2千草原牧民和一千突拉軍。從臨縣那裡突然殺到王氏鄔堡,王朝一時間措手不及被匈奴攻破鄔堡,上下百餘口,被殺,數百佃農被擄走。僅剩下一子被老僕拼死力戰護送到離石城中,可憐王朝世代忠良只有一獨子殘存於世。

說實話,對於王氏這種地連阡陌的大豪族,心中其實是沒什麼好感,大漢成了如今這步田地內外交困,豪族要付很大責任。

西河治所也就是後世的離石城此時尚未得到開發,全部耕地也不過只有10萬畝,尚未達到後世的一半。這十萬畝有半數被兩大豪族佔據,其中王氏勢力最為強盛佔據了鳳山以北,北川河兩岸的大片肥沃土地達2萬畝,控制佃農四百餘戶丁口兩千餘口。宋氏次之主要勢力在東川河一帶從吳城以下至東關,大片土地皆為宋氏所有達三萬畝,亦控制佃農200餘戶,丁口千餘口,兩家掌控丁口達三千餘人。

朝廷能掌控的不過只有中陽千餘丁口,以及離石的3000丁口,可匈奴不斷南侵,掠奪人口,離石人口朝廷只有兩千餘人。兩千餘人,怕是在匈奴只是箇中等部落吧。

邢紀自嘲呀,為官數十載竟連一酋長都不如。

王氏控制的兩千餘人,千餘人又被匈奴擄走,殘餘數百人遁入山中。

如今近萬匈奴猛攻皋狼,最後皋狼會糧盡的,糧盡了,那千餘精兵可就全軍覆沒了。該如何是好,救還是不救。

內心反覆掙扎過後,自己只有五百人,守城尚且吃力,不救了。當即下令各部死守城池,不得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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