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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俘虜帶過來了。”
十幾名傷痕累累的天兵被士兵推進縣衙大堂,跪在帕坦案前。
帕坦注意到,他們身上的傷口都很新,有的人臉上還掛著菜幫子、臭雞蛋之類的穢物,看上去髒臭不堪。
“不是讓他們去梳洗了嗎?怎麼又弄成這個鬼樣子?”
帕坦很生氣,認為士兵們沒有執行好他交代的任務。
“殿下息怒,並非我等怠慢,實在是城裡的百姓...”
“百姓怎麼了?”
“在來的路上,不少百姓認出我們押送的是天兵,都喊著要審判他們,這群傢伙平時壞事做盡,大夥都趁機出了口惡氣...”
“罷了罷了,先談正事吧。”
帕坦屏退了士兵們,只留下俘虜們在堂內問話。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不知死活冒犯了大人,求大人恕罪!”
“對對對,大人是天上的神君,小的有眼無珠,還請大人發發慈悲,寬恕了小人吧!”
俘虜們趴在地上扒拉著帕坦的褲腿,請求帕坦寬恕。
帕坦嘆了口氣,把他們都扶了起來。
“你們有所不知,我叫你們過來可不是要殺了你們的。”
俘虜們面面相覷,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
“大人...您說不殺我們了?”
“什麼叫‘不殺你們了’?我從來也沒說過要殺你們吧?”
俘虜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們相擁而泣,口中歡呼道:“帕坦大人,哦不!是帕坦爺爺大恩大德,小的們給您磕頭!”
話一說完,俘虜們齊刷刷地跪在地上,爭著比賽看誰磕的頭更多更響,把地上的灰塵都磕起來了。
“帕坦爺爺英明神武,小的佩服至極!”
“爺爺對我們恩重如山,以後您說往西小的們絕不往東!”
“爺爺的恩情利滾利,小的們生生世世也償不完!”
眾人搜腸刮肚,想盡平生所知的各種溢美之詞,用上渾身解數把它們縫進句子裡,再獻給帕坦。
帕坦對這些肉麻的廢話不感興趣,他把這些人叫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
“夠了夠了,我找你們來是想問你們過去是怎麼訓練的,其他廢話都不要再說了,不然我現在就叫人把你們拖出去餵狗!”
眾俘虜在羊圈裡聽說過獵狗村克里岡(相關事宜見三十五章)的事蹟,聽到帕坦說餵狗,大家都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一問你們正事就閉嘴了?你們在天兵兵營裡就學些拍馬屁的功夫嗎?”
天兵們不敢回答,事實上自從他們屯駐到常清縣以來,就沒參與過軍事訓練,待遇好的甲兵、騎兵是特權階級,每天在市集上晃盪兩圈就可以從小販們那兒搜刮到不少好處。
而蒼頭兵們是甲兵和騎兵們的免費奴隸,他們被強行抓來服兵役,本身就是負罪之身,甲兵和騎兵動輒對他們大打出手,相比於日常操練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學會討好上級對他們來說顯然價效比高得多。
憋了半天,也沒一個人敢站出來講話,帕坦眼見這麼耗著不是辦法,只好使出胡蘿蔔加大棒的手段。
他拍拍手,兩名貼身侍從便打門外走進來。
“殿下。”
侍從先是對帕坦鞠了一躬,然後雙手交垂,靜待帕坦指示。
“你,去臥房給我取一箱黃金來。”
左邊的侍從領命出門,聽到有黃金,俘虜們眼裡都放著光。
但他們還沒高興起來,帕坦又對另一邊的侍從說道:
“你,去取我的佩刀來。”
侍從領命告退,俘虜們有些發怵。
片刻後,兩名侍從都把東西拿了過來。
帕坦先指著黃金對俘虜們說道:“這些,是從涅西斯家裡搜出來的,只要你們想,裡面的東西就是你們的軍餉,記住,是軍餉!好好替我辦事,好處少不了。”
他又拔出佩刀,抵著離他最近那名天兵的腦袋說道:“這是涅西斯珍藏的佩刀,聽人說,他每次對付讓他不滿意的人,都會一刀砍下那人的腦袋,不過他刀法不太好,每次下手都不夠利索,脖子斷了氣還沒斷,我不像他那麼廢物,只要讓我來砍,保證一刀兩斷。”
他用刀輕輕在天兵頭上比劃了兩下,那個倒黴蛋嚇得縮緊脖子,兩肩篩糠似的打著抖。
帕坦這麼一說,更沒人敢交代天兵訓練實情了,但又不能不說,眾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終於,一個因為怕死而不怕死的“勇士”站了出來,吞吞吐吐的對帕坦說道:“帕...帕...帕坦爺爺,小...小的有話說...”
“說!”
“是...是這樣的,小的在軍營裡當過軍正,對操練規章有些瞭解,願冒死一試。”
“勇士”把頭埋藏到脖子以下,不敢與帕坦對視。
“來人!”
帕坦大喝一聲,一名侍從走了進來。
“恕...恕罪!”
一股尿騷味瀰漫開來,原來是“勇士”太過害怕,下體失禁了。
“你叫什麼名字?”
帕坦捏著鼻子問道。
“回爺爺的話,小...小的賤名西恩,求...求爺爺恕罪...”
西恩拿不準帕坦要怎麼處置他,緊張得說不好話。
“你以前當管操練的軍正是吧?”
“是...”
“好!取一套軍官服飾來,以後就讓這個西恩當軍正長,兼任總教頭,負責和幸村一起訓練軍隊。”
“是!”
侍從看了西恩一眼,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但這畢竟是帕坦的命令,侍從不好多嘴,按命令列事去了。
“小的謝謝爺爺大恩大德!謝謝爺爺大恩大德!”
西恩拜倒在帕坦跟前,連磕數十個響頭,再起身時,額頭已滲出不少鮮血。
“你過來。”
帕坦把西恩招呼到身邊,讓手捧黃金箱子的侍從走上前。
“開啟看看。”
西恩得到帕坦的允許後,迫不及待翻開裝黃金的箱子,滿滿一大箱黃金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西恩連眨了好幾下眼睛,又狠狠抽了自已一個大嘴巴子,確定這不是夢境後,立馬以五體投地之姿跪在帕坦腳下。
“爺爺在上,請受孫兒西恩一拜!”
這西恩也是毫無廉恥,他原是一名甲兵,年過而立,未立尺寸之功,每逢剿匪作戰,他都是躲在人群之後渾水摸魚,前面所說的什麼軍正之職,也是他為了保命臨時胡謅出來的無稽之談。
不過,此人雖無過硬的本事,卻慣於鑽營,溜鬚拍馬之事他是信手拈來,過去在天兵之中,他就是靠這手段混得風生水起,他看帕坦並不牴觸奉承,就逐步變本加厲,乃至於把年齡比他稍小几歲的帕坦認作爺爺,足見此人無恥之尤。
帕坦畢竟年輕,見過的世面太少,這一通吹捧不免讓他有些飄飄然,自從開倉放糧後,所有百姓見到他都要畢恭畢敬地尊稱一句“殿下”,現在還有人稱他為“爺爺”,他內心覺得又新奇又好笑。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接下來要訓練軍隊,帕坦還有求於西恩,因此,他樂得賣給西恩這個面子,預設多了個比自已還大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