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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就能理解他為什麼一開始就陰陽怪氣,一直問她出國留學的事。
阮鳶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當初出國留學不全是因為專業。”
裴池腳步一怔,臉色微變,目光落在她臉上,艱難的滾動喉嚨,沙啞道:“二十七八了,不喜歡人才不正常。”
“你現在只能喜歡我,其他的我當不知道。”
明顯以為她當初說不喜歡時允是假話。
不然還有什麼原因:
阮鳶莫名有些無奈,不知道他對時允的執著為什麼這麼深,剛想說什麼,裴池又開口道:“我下去了,十點之前會上來。”
到底是有些不能接受,不能接受時允明明比他差,還能被阮鳶看見。
手腕一熱,他下意識低頭,視線裡,白皙的手輕輕拉住他的手腕,心臟冷不丁快了一拍。
饒是這會心裡還悶著,但神色和語氣柔了下來,彎腰道:“怎麼了?怕得話,等我下去說一聲。”
阮鳶鬆開手,微微仰頭看向他,神色認真道:“不是因為時允,我不喜歡他。”
“當初有一部分是因為你的成績,臨近高考,你三次摸底考試只考了三百多分,我怕高考成績出來,不好跟裴爸裴媽交代。”
“他們送了我很多東西,我沒臉面對他們。”
裴池:“……”
半晌後,他抬手捂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氣,想過其他的原因,唯獨沒想過是這種原因。
如果他當初沒那麼差,阮鳶就不會急忙出國。
一想到因為這個錯過了將近十年的時間,他有種暴戾又無處宣洩的挫敗感。
他怎麼這麼笨!
“我……我他媽是找不到理由跟你見面。”
他停頓一下,收住情緒,又緩緩陳述道:“我要是成績好了,你不會搭理我。”
阮鳶:“……”
裴池說的這話倒是沒錯,他一旦表現好一點,她就不會對他過於上心。
下課十分鐘,九分鐘都用在他身上。
這樣一想,有些事,好像當時只能那樣,她和裴池的行為兩人都沒有問題。
裴池重新靠在書桌旁,歪頭輕輕笑了一下,“我當初已經做好了和你一起上大學的準備。”
“也想過和你一起出國。”
“甚至想過,被你拒絕了,我再厚著臉皮。”
“你沒有任何訊息的出國,讓我有種挫敗感,我不值得你有一絲留念。”
“高考完那一天晚上,我一晚上沒睡,背了一晚上的告白情書。”
“我想不能表現太傻逼了,但出門連鞋都穿錯了,一樣一隻,路上心跳都快跳出來了。”
兩家的距離就幾分鐘的路程,幾分鐘他把兩人的後半輩子都想完了。
阮鳶怔怔的聽著,裴池過了很久才低沉道:“有些遲了,但我還是想說。”
“阮鳶,我喜歡你。”
“除了你,沒有別人。”
阮鳶心神一晃,手不自覺收緊了一些,望著男人俊朗的面容,她眸子輕輕顫動,“我聽見了。”
她沒有拒絕,也沒有接受,恰恰是裴池最滿意回答,她不拒絕,證明在逐漸接受他。
她沒有接受,證明她不會因為結婚就敷衍他。
裴池身形動了一下,沒過幾秒,他雙手將阮鳶舉起來,雙腿盤於腰間,微仰頭親上去。
阮鳶身體一顫,手裡的書不爭氣的掉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饒是這樣也沒有驚醒這會“昏昏沉沉”的兩人。
裴池單手將門反鎖,轉身將她抵在門上,修長的睫毛依舊遮擋不住他眸子裡的女人。
他抿了下唇一下,沒說什麼,下一秒,準確無誤的落在她的唇上。
齒尖輕滑,察覺出懷裡的女人不適應,他閉上眼睛,強勢又帶著溫情。
阮鳶原本就暈乎乎的頭,這會更暈了,一時間大腦空白,過了半分鐘才險險想起這是書房。
裴家的書房。
她雙手下意識撐著裴池胸膛,堅硬如鐵,微仰頭,大腿的雙手炙熱到不可忽視。
過了許久,裴池低低的喘氣聲,以及帶著情慾的聲音,“鳶鳶,謝謝你沒有拒絕我。”
他能接受裴家破產,但接受不了阮鳶不喜歡他,甚至完全不考慮他。
阮鳶這會的臉頰非常燙,默默地埋進他的肩膀裡,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過了一會,裴池將她小心翼翼的放下來,“我先出去,你等一下再出去。”說完撿起地上的書遞給她。
阮鳶低低“嗯”了一聲,開門聲,緊接著關門聲,她默默坐在沙發上,手掌攤開,燈光下有些汗漬。
以為十七八歲談戀愛才會這樣,沒想到二十七八也是一樣。
大概這幾年只長了智商,沒長情商。
……
裴池一落座,裴政謙就看出他心情不一般,還能因為什麼?肯定是小鳶哄他高興了。
他忍不住道:“阮叔,你家小鳶真是好。”
連裴池都能養溫順。
阮老爺子看了一眼裴池,點了一下頭,“小池也好,年紀輕輕魄力不少,難怪你們裴家越走越遠,也不知道阮家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裴老爺子笑了一聲,“你們家就小鳶,我們也只有小池,到時候裴阮兩家就是一體,要走遠也是一起走。”
“小池,陪你阮爺爺喝酒,年輕時候喝不過他,現在依舊喝不過。”
阮老爺子愛喝兩口酒,笑道:“行。”
裴池喝了幾杯紅酒後,就靠在椅子上,時不時看手錶,時不時看樓梯方向。
連續好幾次,裴老爺子幾人都注意到了,裴政謙“咳”了一聲,“你明天要上班,上去睡吧。”
裴池不在乎這幾個人的視線,立起身道:“那我先上去了。”
他沒有立馬上去,而是接了一杯溫水端著上去,等看不見他人了。
裴老爺子打趣道:“還知道心疼人。”
“你們放心吧。”
這話當然是對著阮家父子倆說的。
阮爸這些天也看見裴池對阮鳶上心的程度,自然放心,“鳶鳶她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你們也不用客氣,直接說。”
裴老爺子連忙擺手,笑道:“不敢,你是不清楚小池那性格,我們要是敢說半個字,他能連夜將我的床扔出去。”
“年輕人的事情我們不摻合,他們好好過日子就行了,我們等著抱孩子。”
……
聽見開門聲,阮鳶的視線從書上移到門口,男人的俊臉上帶著淺淺的酒色紅暈。
他關上門,慢悠悠脫掉身上沾有酒味的睡衣,隨即脫掉睡褲。
他拿了一套乾淨的睡衣往浴室走。
阮鳶的視線定死在書上,不好意思亂瞟,雖然兩人有過親密行為,但總是關燈後。
過了幾分鐘,浴室裡傳來裴池的聲音,“鳶鳶,拿一套睡衣,打溼了。”
阮鳶也沒有懷疑,下意識放下書,起身去拿了一件衣服,敲門:“裴池。”
佈滿霧氣的浴室門驀地開啟,一隻手伸出來,她立馬遞過去。
那一雙手卻繞過衣服,緊緊握住她的手腕。
她一滯,還沒反應過來,連人帶衣服闖進了霧氣之中,結結實實撞在堅實的胸膛上。
“裴池……”
話還沒落,整個人旋轉了一下,緊接著躺進了溫熱的浴缸裡。
霧氣裡她雙眼泛著紅。
一雙長腿模模糊糊的跨進浴缸,壓迫感十足,她聲音顫抖了幾分,羞道:“我明天要上班。”
“不會超過十點。”裴池安撫道。
浴缸裡的水時而輕輕晃動,時而飛濺,持續了許久,最後緩緩平靜。
又過了許久,裴池將軟成棉花的阮鳶撈起來,簡單清洗了一下,裹著浴巾出去。
見她閉著眼睛,他紅著耳朵輕笑了一聲,扯過被子蓋在她身上,隨後將燈關了,給足她安全的環境。
“睡吧,我去收拾浴室。”
耳邊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阮鳶才睜開了眼睛,入目漆黑,只剩浴室裡微弱的光,依稀可見男人彎腰在地上撿著什麼。
她不知道裴池什麼時候將避孕套帶進了浴室。
……
第二天,時家未婚妻魏薇出軌懷孕的新聞佔據熱搜榜。
時勳忙昏了頭,好不容易閒下來,在群裡邀人喝酒:盛輝見,不來絕交。
梁喬:一定來,我看新聞了。
祁北望:來,捨命陪君子。
賀建平:我才醒,又是什麼事,我怎麼老是跟不上你們?
梁喬回覆他:你幹什麼了?現在才醒?
賀建平:昨天晚上應酬,喝太多了。
我看見了,魏薇出軌懷孕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我看她很喜歡時允哥。
時勳:晦氣,戴這麼大頂綠帽子,虧我還跟我哥說她不錯,安心結婚。
裴池:晦氣。
時勳:裴爺,你快來安慰我。
裴池:最多陪到八點,八點後我要回家遛狗。
時勳:……狗有我重要?嫂子不可以遛嗎?
祁北望:狗肯定比你重要,嫂子肯定不可以遛狗。
裴爺肯定八點要回家。
梁喬:十六爺不是說說而已。
時勳:滾滾滾,你們兩個不說就閉嘴。
行,八點就八點,現在就去,半個小時見面。
裴池慢悠悠來了一句:我要接她下班。
時勳:五點下班,六點回家,過來快七點了,裴爺,你遛彎?
裴池:遛彎都算給你面子了,不稀罕我就不來。
時勳:“……”
必須來。
等裴池來的時候,已經七點了,他懶懶散散的坐在一邊。
梁喬走過來拍了他一下肩膀,“十六爺,我還以為你不來。”
“時勳說這次爆料的人有些蹊蹺,沒問時家和魏家要錢。”
一般拍到這種醜料,狗仔的第一反應是要錢,畢竟爆料出去沒錢,還得罪人,不太划算。
裴池翹著二郎腿,雙手抱在胸前,篤定道:“蹊蹺什麼,除了你哥就沒有別人。”
頓時所有人看向他,時勳忍不住道:“你說什麼?我哥?”
“我哥怎麼會爆料這種訊息?”
裴池輕飄飄瞥了一眼,“這種方式是對你們時家最好解婚方式,不怕魏家追責,也不用擔心輿論。”
賀建平道:“魏薇出軌的事是假?”
“真的,沒藏好。”裴池道。
“為什麼不想和魏薇結婚?”梁喬疑惑道。
賀建平附和道:“對啊,為什麼啊,時家和魏家聯姻挺好的,百利無害。”
時勳倒是沒有傻傻去問,他哥為什麼不想結婚,他比誰都清楚。
裴池低嗤一聲,冷冷淡淡道:“想撬我的牆角。”
頓時包廂安靜下來,看了看他,又互相看了看,一時間會說話的幾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時勳想反駁幾句,張了張嘴反駁不出來,他哥確實惦記別人的老婆。
祁北望忍住想跟秦菲八卦的心,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紅酒,總算明白裴池說的那句晦氣是為什麼晦氣。
時勳和魏薇解除婚約讓他晦氣。
他緩和氣氛道:“解除婚約也好,還好是結婚前發現,要是結婚後發現那才是綠帽子戴定了。”
“至於惦記挖別人牆角這事……咳咳咳……還是回家勸一下。”
時勳當然知道要勸,不然因為一個女人,和他們鬧些不愉快的事情。
他沉默幾秒道:“放心吧,我回去會跟我哥說清楚,但感情這事吧,我也管不著。”
梁喬看著裴池點頭,“也能理解,喜歡歸喜歡,不要做出什麼實質性的行為就行。”
到了八點,裴池準時起身走,看向喝酒最多的時勳,“走不走?走就送你一程。”
時勳這會心裡憋著事,巴不得回家問他哥,但礙於是他們在,也不好走。
“行,我就不喊助理來了。”
其他人見狀紛紛起身走。
時勳原本還以為裴池會跟他說幾句什麼話,一路上,他一聲不吭,甚至很專注的開車。
到了時家,他下車的時候,趴在車窗說了一句:“裴爺,我會跟我哥說清楚。”
“不會破壞你的婚姻。”
裴池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傲嬌道:“放心吧,他還沒那個威脅。”
時勳:“……”
等車走了,他轉身進入時家,今天新聞出來了,時家陷入了低氣壓之中。
“哥呢?”
“在書房,你去安慰幾句。”時媽揉了揉眉心。
時勳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往樓上書房走去,推開門就看見在處理公司事情的時允。
他關上門,猶豫了一下道:“魏薇的事情是你曝光的?”
時允抬頭,“嗯。”
時勳雖然早就知道了,但聽他承認還是有些震驚,他坐在沙發上,張了張嘴。
“你是不是還惦記阮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