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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微之懶懶斜靠在一旁的欄杆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那舞臺上的表演。
這酒水和花生米是教坊司免費提供的。
雖然喝起來不咋的,像是水一樣寡淡,但好歹不收錢,不喝白不喝。
杯中酒香淡淡淡,堂下絲竹聲悠悠,舒服得讓人昏昏欲睡。
舒定方看著他這模樣,好奇問道。
“陳兄,咱們就一直在這裡睡覺?”
陳微之伸了伸懶腰,悠悠道:“當然不是,我們還得看看這些教坊司的姑娘。”
“哈?”
舒定方不明覺厲。
“陳兄,你就別賣關子了,我這腦子是真不夠用了。”
陳微之笑著解釋道:“看看咱們能出得起錢請誰喝酒。”
他這一趟教坊司之行,豪擲二十兩大銀後,身上所剩的銀子,已經不足五十兩。
教坊司可不是什麼青樓勾欄,想請姑娘們過來彈唱,是要額外先收銀子的。
除非說,姑娘與你相熟了,那才會像是青樓勾欄一樣,先享受,後消費。
又或者先享受一半,再收費。
至於具體是哪種,那得看姑娘們的手段了。
簡單來說就是,姑娘們越遲摸清你的底細,你享受得越多。
喝彩聲彼伏此起,紅粉佳人們粉墨登場。
時不時還會聽到有人大聲念道“某某公子送給某某姑娘鮮花多少朵”諸如此類的聲音。
然後周圍的吃瓜群眾便會發出一陣熱烈的譁然聲。
緊接著,那個某某公子便會在眾人的歡呼下緩緩站起身來,揮手示意,出足風頭。
而得到大額鮮花贈送的姑娘們在表演完後,也會專門過來好好致謝一番。
畢竟,想要買額外的鮮花,可是要重新花錢的。
還是十兩銀子一朵,簡直就是明碼標價的明搶。
陳微之甚至懷疑,什麼花魁大賽的都是次要。
教坊司搞這麼一出,就是奔著收銀子來的。
一年收一次,一次用一年。
當然,他沒證據的。
而且,那些公子才子什麼的,對此似乎也很享受。
也算得上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了。
“咦?”
正當他倚著欄杆繼續看起熱鬧來時,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不是那誰……楚雲鋒嘛?”
“他怎麼也來了?”
舒定方曾說過,這傢伙就是個粗胚,性格暴躁嗜殺。
什麼時候也喜歡上這樣文縐縐的聚會了?
而且,他好像在尋找著什麼似的。
陳微之眼珠子一轉,神情有些凝重起來。
難不成這傢伙也知道了他和舒定方在這,才專門尋過來的?
想要趁亂暗算自已?
不行,我得看看這傢伙想幹嘛。
陳微之打定主意,和舒定方打了聲招呼。
讓他先在這裡等著,自已走開一會。
便悄悄跟上楚雲鋒,擠過人群,來到了教坊司後院一間安靜房間。
只見楚雲鋒鬼鬼祟祟地在四周瞟了一眼後,才悄悄推開了房門,進了房間。
陳微之愕然,不是打算暗算我啊。
這傢伙來教坊司後院,難不成還有個情人在這?
此番鬼鬼祟祟,實是與情人幽會不成?
他沒有偷聽人牆角的癖好,正準備轉身離去。
卻又看到了楚雲鋒鬼鬼祟祟出了房間。
陳微之不由一愣:“這麼快?”
怕被人發現,速戰速決?
不對!
他發現楚雲鋒出了房間後並沒有走,而是躲在了牆角處,像是在觀察些什麼。
不一會,便有一個身著黃色羅裙的年輕姑娘走回了房間。
那姑娘看著有些眼熟。
好像是他們剛進教坊司時,在表演的那位姑娘……叫周婉婉?
周婉婉走回房間後,楚雲鋒又偷偷摸摸看了一會,這才滿意地轉身離去。
“這是……傳說中的關公月下會貂蟬?”
當然這個說法只是野史所傳,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站不住腳。
但楚雲鋒此舉,確實是在幹那採花大盜的勾當不假。
目睹了一切的陳微之大為震撼。
“沒想到這傢伙還挺猥瑣。”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好笑的事。
倘若自已此刻躲進那周婉婉姑娘的床底,等楚雲鋒進行到關鍵之時,再突然冒出來,嚇他一頓,會發生什麼事。
“哈哈哈……”
想是這麼想,但陳微之還是決定別多管閒事,回去喝酒了。
省得真把那楚雲鋒逼急了,不管不顧,和他拼起命來。
只是,他才走出一步。
不知怎的,卻莫名的想起了當初玉門關外的夭夭小姑娘來。
想起了那天大雪紛飛,小姑娘就這樣眨著大眼睛和自已說。
“大哥哥,我聽阿父說過,大俠們都是像你這樣,一刀一劍一酒壺行走江湖。”
“一旦遇到了不平事,便祭出腰間刀劍,斬那不平……”
神差鬼使的,他又走了回來。
推開了那周婉婉姑娘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果然看到周婉婉已經倒在了桌子旁。
看樣子,應該是楚雲鋒在桌子上的茶水下了迷藥。
她喝了後,便成了這樣。
“喂,醒醒。”
陳微之拿刀鞘輕輕敲了敲她的肩頭。
見她沒反應,想了想,喃喃說了句:“姑娘別怪。”
便拿起桌上剩餘的茶水,潑到了她的臉上。
周婉婉一個激靈,迷迷糊糊地側了側頭,竟然又趴著睡了回去。
“看樣子,這迷藥有點不簡單啊。”
再這樣下去,那楚雲鋒就會回來了。
到時救人不成,被反咬一口,那就糟了。
陳微之咬了咬牙,“鐺”一聲拔出長刀。
準備給周婉婉放血,痛很多時候可以讓人瞬間清醒。
興許是被刀光刺了眼,又或者是被刀刃上的寒意所驚,周婉婉悠悠然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漂亮少年,拿著一把刀,正在自已的手腕上反覆比劃著。
她瞬間被嚇得花容失色。
“你……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