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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訝什麼?”風無疾好奇地問道,像是真的不知道要驚訝什麼一般。
“我!”蒼飛鴻昂首指了指自已,頗有氣勢道:“隱遠城的蒼家獨苗,一品威武大將軍的兒子!還是走悲衙的…呃,反正是個官!”
“你們怎麼這麼平靜啊??”
“哦。”
風無疾無比淡然的飲了口酒,沒有露出蒼飛鴻想象中的神情。
“一開始確實奇怪,你怎麼會來這裡。”
“但是看到你腰間走悲衙的令牌,我就明白了。”風無疾淡淡地掀起眼皮:“你是替走悲衙來探查我的,是嗎。”
蒼飛鴻眯了眯眼,這時候獨屬於少年將軍的壓迫感才顯露了出來。
“你說的確實不錯。”
“我們走悲衙最大的官——衙主‘舊柳’和副衙主‘悲空奇鷹’的名號,你可聽聞過?”
院中梧桐簌簌的落葉聲,樹影婆娑,猶見青雲白鶴。
聽到這個稱號,風無疾眼睫微顫。她感覺到自已死寂許久的心重新跳動了起來,握著酒杯的手甚至有一瞬間的脫力,卻又被她重新緊緊攥住。
她讓自已的聲音儘量顯得不那樣突兀:“嗯,確實聽過。”
“主衙官和副衙官,也就是崔柳與萬空影,近些年來名聲大噪,江湖市井何人不對他們尊敬呢。”
蒼飛鴻雙手叉腰,少年心性不變,仍舊是自豪道:“知道就好,我就是奉他們的命令才來的,你還不對我尊敬一點,他們二人可是很厲害的!”
風無疾點點頭“自然。不過…我倒是想知道蒼公子,怎麼對他們二人如此崇拜?而且…好像很喜歡走悲衙?”
“我這個人,一向欣賞強者,而且…這之間也是有原因的。”蒼飛鴻的語氣落寞下來,不過很快他就重整心情,繼續興奮道:“你可知道,天下第一,風長憂?”
“我猜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江湖七年前的三大事變都是由她而起,她這個人,在七年前名聲和武功可是比十個‘舊柳’和‘’都厲害的!”
提起這個人,蒼飛鴻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如無際的黑暗突然迸發出璀璨的星空般明亮,甚至點亮了風無疾的夢魘,讓她不禁連動作都頓了頓。
他不等風無疾的回答,望向遠景,甚至連語氣都雀躍起來:“你去大街小巷上看看,到現在她的傳說都還流傳於世上呢!”
“當年她說自已排天下、江湖武林的第二名,就沒有人敢站在她前面,稱自已為第一!”
“這麼多年了,江湖榜上的人名換了一個又一個,唯獨那個高高在上的第一名永遠不變,是風長憂!”
“風長憂?”風無疾挑了挑眉,搖搖頭:“聽說過第一個大事變,但不怎麼感興趣,有多厲害啊這麼吹捧?”
蒼飛鴻猛地拍桌而起,這下是真的不樂意的:“喂,風堂主,你說誰都行,唯獨對她尊重點,我告訴你!”
他站起身,眼中全是崇拜,比劃了起來。“她當年一襲白衣,手執棄憂劍,七步斬敵首。”
“七年前第一個大事變,她一戰成名,當年,數十名武林高手一起密謀組織,只想殺她一人。”
風無疾抿了口酒,淡淡的點了點頭:“哦,然後呢?”
“然後,她僅靠著一人一劍突破了重圍,而那些想要取她性命之人,紛紛都死在了她的棄憂劍下!”
“你想想,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能讓這麼多高手組織圍堵,且沒死,那她的內力武功會恐怖到什麼程度?”蒼飛鴻越說越來勁,拔出背後長劍對天比劃起來。
“她就這樣,嘿哈!靠著那獨特的劍法身影,快到肉眼幾乎看不見,只餘一縷白衣在人群中流轉。有傳聞啊,風長憂突破人群,之時,劍未出鞘就繞了敵人個眼花繚亂!最後直接斬下敵首!”
語畢,他一套劍式也結束了去。蒼飛鴻利落地將劍插回劍鞘,瀟灑轉身:“甚至,當時都沒人能近得了她的身!”
“嗯,太厲害了。”
風無疾適時的鼓掌,語帶仰慕:“佩服,佩服,如果有機會,我真想跟她比試一番。”
“你?”蒼飛鴻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後嘖嘖搖頭道:“噫,算了吧。”
“你這一看就丹田空虛,連內力都沒有,跟她比試一番,你咔嚓一下頭就掉了。”
風無疾笑了笑,點點頭感嘆道:“嗯,是啊,你說的對,我還是不自討沒趣了。”
蒼飛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行了行了,別灰心,等哪天我教你點武功,也能自保。”
“啊,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李長棄看著兩人的動作,動作一頓:“……”
蒼飛鴻拿起劍,一甩手,劍意從劍鞘之內洶湧而出:“行了,我繼續說啊。”
他又開始滔滔不絕講起風長憂的過去,跟個老神在在的說書人一般:“風長憂這個人啊,看似身邊有許多人,但最後…罷了。”
“她出江湖共兩年多,雖是一個人,但最喜歡行天下不平之事,斬宵小,蕩惡意。”
風無疾忍不住想要插上一嘴,但很可惜,蒼飛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你可以去問問,就說現在的江湖排行榜上,七年來,那個高高在上的第一是不是紋絲未動,依舊是風長憂的大名!”
“她出江湖的那幾年,救濟所有人,大家對他有的不只是敬畏,還有感激之情。”
“在這個傳聞的最後啊,風長憂與崔柳、萬空影,還有幾人共同結義成立了一個江湖上的小組織‘除悲華’。”
“你別看只有五個人,但是有風長憂的地方能差嗎。當年就這除悲華啊,可謂是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那幾年,連邪教組織都不敢聲張,就此隱世。”
“你說說,憑一已之力蕩天下不平之事,顛覆了武林的風氣,她風長憂難道擔不起這天下江湖神的名譽嗎。”
風長憂一臉驚訝的樣子,像是真被代入了他所言的世界,看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風長憂,不禁連連鼓掌:“嚯,這麼厲害?”
“那,這樣的‘神’,這幾年怎麼不見聲音了?”
聽到這句話,蒼飛鴻本一臉自豪的神色一僵,眸色黯淡下來,一副失落的模樣。
“…這件事,很難說。”
原本暖意洋洋的天突然的變了天,開始狂風亂作,颳起了風無疾的髮絲,連天似乎都在為接下來蒼飛鴻要說的話而悲春傷秋。
蒼飛鴻還是開口了,揭開了那個人人都知,卻人人不願用言語提起的事。
“——它,就是七年前,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第三大事變。”
“世人為之取名——”
“幽崖之變。”
“沙——!”不似晨間還涼絲絲的清風,現在狂風呼嘯拔地起,天色漸漸灰暗起來,滿天的風捲著沙似要壓倒這院內的樹,風的嘶吼聲幾欲與蒼飛鴻的聲音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