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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噠噠......！！”
血霧中，那輛賓士的皮卡車上火光噴湧，一枚枚子彈空殼落在車頂上發出‘咔咔咔’的聲響，迸射子彈的旋轉六孔槍口被燒的紅裡發紫。
舒矩控制著加特林，朝血霧深處密集掃射，他雙臂在發顫，控制這種重型槍械讓他感到吃力。
車上原本有五排子彈夾，現在舒矩打完了四排，鑽回車內邊抬起彈夾，邊對莫莉說：“往回開。”
“啊？”莫莉單手摁住方向盤，另一手撓頭，“我完全沒搞懂你要做什麼，浪費子彈嗎？”
“你會知道的。”舒矩開始安裝彈夾，並沒有繼續開槍，而是直接癱坐在副駕駛位，腦袋後仰靠住椅背，氣喘吁吁。
他注意到莫莉已經開始往回打方向盤，也注意到莫莉斜睨著望向自已的目光。
“我原本不這樣。”他解釋說。
“是腎受傷了嗎？”莫莉蹙眉問，同時感到有些太過直白，想要及時補救。
舒矩原諒了她，“原本不想告訴你的，但......你讓我改變了主意。”他歪頭望向莫莉，“我能信任你吧？”
“當然！”莫莉毫不猶豫地說：“我們是同伴！”
“萬一有一天你背叛了我呢？”
“那就是你運氣不好嘍。”莫莉聳肩說：“我一般不會背叛同伴，除非你讓我不得不背叛你。”
舒矩笑了幾聲，透過車窗眺望遠方，說：“我發現一處特殊磁場，就在我沉睡的地方。”
“那口青銅棺？”莫莉朝他瞥了一眼。
舒矩點頭，“這件事我只告訴了你，就現在，不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秘密——青銅棺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密道，為了進入那個密道，我割捨了太多，身體也是那時候搞虛的。”
“暗黑面和豹羊也不知道？”
“不知道。”
“你怎麼就能確定他們不知道？”
“因為我並不想讓他們知道，不過......現在他們肯定知道了。”
“你不是說只有我知道？”莫莉咂嘴。
“是的，現實中只有你我知道。”
“那暗黑面和豹羊為什麼不算數？”
“因為......”舒矩稍有停頓，深吸口氣，說：“那裡是——亡靈的國度。”
“啊？！”莫莉被驚愕到，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心有坑，專心開車！”舒矩提醒一句，但車子還是栽了一下，然後躍出深坑。
他繼續說：“我發現了散發特殊磁場的源頭，但想要透過青銅棺進入那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簡單，後來我剝離出暗黑面也是出於進入那個世界的選擇，這件事只有我心裡知道，現在又多了你。”
“卯卯也不知道？”
“不知道。”
“呦，那我還挺幸運嘛？”莫莉咧嘴傻呵呵地朝他挑眉。
“因為我們是同伴嘛。”舒矩微笑，“後來我去了那個世界，但我還不能得到某個東西，可代價已經支付了，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我的身子很虛——當然，僅對於命靈者而言，相對很虛。”
“在我看來......你甚至不如那個怪老頭有精力。”莫莉隨口吐槽。
“好吧，我承認，比及普通人還要虛幾分，但不要拿怪老頭和我比，我懷疑他並不是普通人，但我沒有證據，所以不提這個話題。”舒矩嘆了一聲，“我也很討厭虛弱的自已。”
“噥，這個小東西可不便宜，興許對你有幫助？”
聞言，舒矩見到莫莉朝自已遞來的肉乎乎的小手上，平靜地臥著一條蠶。
這條蠶通體血色，蛹節有九條，它在輕微蠕動，卻並沒有什麼動靜，應該已經睡著了。
“這是嗜血蠶，喚醒它可以擁有十分鐘的激昂狀態。”莫莉解釋說：“但最好不要等到十分鐘，因為這是它吸光體內鮮血的時間。”
舒矩捏住血蠶，把玩道：“這東西可不便宜，真要送我？”
“當然你也可以買。”莫莉暗笑幾聲，專注開車。
嗜血蠶是把典型的雙刃劍，喚醒它可以獲得十分鐘激昂狀態，無論再虛弱的身體，也會被無限透支，要麼提前被透支致死，要麼十分鐘被它吸光體內的血。
不過這玩意也有一個很簡單的處理方法，對靈性極為敏感，且毫無抵抗性，只需集中靈性將它扼殺在體內，就不會留下什麼隱患。
舒矩明白莫莉的意思，萬不得已可以用這玩意保命，畢竟舒矩只是身體虛弱，並不代表靈性低能。
就好比靈性是汪洋大海，而這副虛弱的身體就是礦泉水瓶，容器太差，有汪洋大海又如何？
而嗜血蠶，則可以讓礦泉水瓶在有限的時間內，變成水桶，或者更大的浴盆。
“這玩意我收下了，但願用不著。”舒矩收起血蠶，透過後視鏡看向後方血霧。
血霧似乎變得更濃郁了。
他要製造巖蚺蛇潮，同時還要激起鬼面斑馬群的憤怒，簡單來說，利用劇烈聲響，激起詭異浪潮，然後讓浪潮——拍死牛磐。
“我怎麼感覺......大地是不是在顫？”莫莉有一種‘錯覺’。
“專心開車吧。”舒矩泯然一笑。
他想到什麼，“關於死亡國度的事，是我們兩人的秘密，懂我的意思嗎？”
“只有我們兩個？那......”
“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告訴小貓。”
“好噠。”
莫莉伸來右手，蜷住四根手指，只留下一根翹起且彎曲的小拇指，“拉鉤。”
舒矩嗤鼻一笑，“小孩子才這樣。”
“你才小孩子哩！”莫莉氣鼓鼓道：“我和小紅就這樣！”
“那你們可真幼稚......”
話沒說完，車內兩人臉色霍地大變，猛然望向左前方，有什麼靈性產物裹挾著森然殺氣，朝皮卡車激射而來。
“快躲開！”舒矩瞳孔內，浮現一柄交織雷電的長矛，在飛速靠近！
“抓穩了！”莫莉猛打方向盤，車尾甩動起來，那杆雷電長矛在皮卡車左側的車門割裂，擦著車身砸進土裡！
皮卡車一百二十度甩尾大漂移，然後又如靈蛇抬頭般被迅速擺正前進方向，排氣筒冒起滾滾黑煙，在嗡鳴聲中繼續向前。
“看前面！”莫莉大喊，“有人奔著我們來了！”
“有殺氣！”舒矩暗暗咬牙，又看了一眼後面，濃郁的血霧中似乎已經有什麼蠢蠢欲動的東西正要爆發猛烈衝擊。
“不能在這裡耽擱。”他說。
“那就坐穩了！”莫莉腳踩油門往下壓，同時左腳踩下離合器，右手迅速握住檔杆掛上五檔。
嗡——
武裝皮卡發出機械怒吼，筆直衝向前方人馬，頗有一種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焰。
舒矩也沒閒著，踩著座椅從天窗鑽出去，雙手牢牢握緊加特林的控制桿，六十度旋轉掉頭，將黑漆漆的六孔槍口瞄準來者。
此時此刻，莫名想到莫勇那句真理名言。
“幹就完了！”他用拇指按下了點火器。
“噠噠噠！！！”
六孔槍口迸發密集子彈，瘋狂掃射！
子彈擊中三人，其中一人腦袋都被炸掉半顆，卻仍像沒事人一樣，迎著車輛衝來。
緊接著，子彈就像擊中了無形的牆，紛紛在即將射中對方之前瞬間停滯，然後炸開。
仔細看，截停子彈的力量是其中一人的靈性所致，這股力量和第三紅月的意念頗為相似。
原來，這人是慶陽。
透過朱可邪和慶陽這兩個熟悉面孔，舒矩判斷出這群‘程咬金’的真實面貌——竟是流浪之冢。
“倏——”
一道電光霹靂而來，目標所致——舒矩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