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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來過老宅，姜明姝本來是要好好準備禮物，但是依舊沒來得及。
瀾卿苑變了個樣，春天的樣子全在院子裡了。
那捧洋蘭是去年姜明姝移的，粉白得宜，嬌嫩欲滴，她想起自己那套粉錦鑲白玉的旗袍，這洋蘭沐浴在洋洋灑灑的金絲燦陽下，活脫脫一位亭亭玉立的金粉俏佳人。
這些蝴蝶蘭，洋牡丹，鬱金香，甚至還有大小飛燕，都是一年四季養在溫室的，可能今天天氣好，阿姨把他們都請出來曬曬太陽。
程晏璟的車開進院子裡，程父程母，還有家裡陳阿姨都站在門口院裡迎著，一下車，明姝的手就被程母撮住了。“阿姝呀，又瘦了呀。”
季詩韻一身青玉色旗袍，肩上虛虛攬著條天青色流蘇披肩，濃淡得宜溫潤爾雅，近五十的人，依舊身姿輕盈，一笑起來才有了歲月沉澱的味道，多了些慈祥溫和的韻味。
姜明姝很喜歡和這個婆婆待在一起，她總想，如果自己母親還在世，對她是不是也是這副慈母模樣。
坐到了客廳，保姆將二人帶來的東西送去整理，季詩韻挽住明姝的胳膊，高興的講悄悄話。
程攀霖許久沒見到兒子，此時也沒有擺嚴父架子，樂呵呵的給兒子展示自己新得來的茶寵。
正說著話，陳阿姨端了幾盞青瓷小碗來，給明姝和程母上了雪蛤燕窩糖水，給父子倆上了茶。
“太太，中午還是照常做飯菜嗎？”收了托盤，陳阿姨照例詢問季詩韻。
“來都來了，吃頓餃子吧！”程父大手一揮：“我來包！”
姜明姝趕忙出聲：“我……”
“你就讓他包！”季詩韻連忙拉住姜明姝，嗔怪道：“就讓爸爸去包，到家了怎麼跟客人一樣的！坐下！”
姜明姝一愣，心裡被說的暖和和的，趕忙又回握住季詩韻的手：“知道了，媽。”
“晏璟去！跟你爸一起包。”季詩韻又趕程晏璟去廚房幫忙，“這父子倆在，打擾我們母女倆說悄悄話。”
季詩韻跟姜明姝總有說不完的話，從院子裡那些花，講到某個高奢品牌新出的那款包，又和明姝定好了時間一起去逛個街：“衣服還是要試一試才曉得合不合適嘛！”說著話鋒一轉，低聲問道：“有動靜嗎？”
姜明姝還沉浸在上一句話裡沒反應過來，聽季詩韻陡然問這麼一句，怔了一瞬：“啊？”看明姝這個反應，程母大概也明白答案了，神色垮了一垮，但是還是試探著：“就是，肚子呀？”
姜明姝這才反應過來：“嗷嗷。”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程父程母年過半百，老人家有想含飴弄孫的心情是太過正常了，更何況兩個人之前從未向長輩表達有過丁克的想法。
只不過除了新婚夜那一次，這兩年來，明姝一直在和程晏璟避孕。家裡現在還剩兩盒存貨。
但是明姝不忍心告訴老人家，想著過兩天找個時機，把過兩年再要想法和老人家說一下。
“還沒有呢。”姜明姝說完，看著程母有些落寞的神色，心裡也隱隱不忍。
季詩韻遮掩住神情，打趣道：“順其自然吧，就是你爸老想抱孫子，總說隔壁老劉家的，一下棋就愛扯他家那倆大胖孫，每次下完棋回來都吹鼻子瞪眼的生氣。”
姜明姝尷尬的笑笑，氣氛頓時有些讓人無所適從。
程晏璟從廚房端了麵粉和案板，大步流星四平八穩：“明姝，把茶盞拿走。”
姜明姝心裡暗暗感激，忙不迭把茶盞端起來要送到餐廳去，被端著碗碟來的劉阿姨看見好一通大驚小怪：“我來吧小太太！”
明姝被她叫的有點好笑，一邊避著：“劉阿姨，你叫我明姝就行了。”
劉阿姨從沒見過這樣和藹可親的主人家，哪敢讓明姝動手，眼神只請季詩韻幫忙。
季詩韻看在心裡也覺著有意思，邊跟著明姝一起送東西邊說：“明姝這孩子沒架子的。”劉阿姨只得進廚房繼續和麵。
客廳裡放著小品，一家四口和麵的和麵，擀餃子皮的擀餃子皮，包餃子的包餃子，氣氛融洽又和諧。
說著說著程攀霖就開始訓話了：“你們小倆口結婚兩年了，怎麼還不想著生個小孫孫給我玩玩？”
姜明姝塞肉餡的手頓了一下，季詩韻心道不好，拿擀麵杖“磅鐺”就給了程攀霖一下，捶的麵粉橫飛，程父頓時“哎喲哎喲”抱著胳膊叫喚起來。
“人家小倆口有自己的計劃，你急著做什麼！”
季詩韻很少有這樣動手的時候，平日裡總是風姿綽約端莊優雅的閨秀模樣，人老了老了，跟程攀霖這對年輕時疏冷不近人情的夫妻倆，面對小輩倒也和藹可親起來。
程晏璟把話撿起來，邊捏餃子邊說：“前兩年應酬多，不方便備孕。”
他頓了一下，眼神望向明姝，笑的風光霽月：“這不已經開始備孕了麼。”
他把話都推自己身上，姜明姝不自覺看向他。
程晏璟是個衣架子，今天回老宅穿了身灰色大衣，此刻大衣搭在衣架上，身上只有一件白襯衫。
袖口敞開往上捲了兩道，露出的小臂肌肉緊實有力，襯衫衣襬被褲腰束縛住，勁瘦的腰勒起若隱若現的肌肉線條，順著筆直的休閒褲往下撐起。
姜明姝最喜歡程晏璟的腿，不像現在的白臉小生，晃盪個空空的褲腳，瘦的羸弱，也不像網上爆火的西裝暴徒，肌肉勒的褲子暴起，看著有那麼點恐怖。
程晏璟堅持鍛鍊，腿部線條清晰流暢，薄肌有力，筆直修長，褲子在他腿上總穩穩當當的合適。
俗話說美色誘人，整天面對著這麼一個寬肩窄腰長身鶴立的男人，姜明姝覺得但凡食人間飯，都會慢慢有感覺的。
大概是姜明姝的眼神太過直白，程晏璟眉眼帶笑，用手指颳了下她的鼻子，麵粉糊了鼻尖。
姜明姝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季詩韻看著聽著都高興的不得了，人活到老，在家蒔花弄草，人丁興旺些總歸要熱鬧一些，喜人一些。
一頓飯熱熱鬧鬧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