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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姑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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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吳叔,估計凶多吉少了”

“以前無論如何,他總是會來的,可是這次卻將近一年沒有回來……”

魏無羨的睫毛輕輕顫了顫,他又何嘗不知呢,不過是,心有不甘罷了。

“萬一呢,阿叔,萬一他只是受了傷,回不來而已呢,我想去告訴他,阿奶葬在了何處”

吳阿叔嘆口氣道

“你阿奶遇到你也是她的福份”

“不,是遇到阿奶是我的福份”

回到家中收拾時,他才發現阿奶似乎是為阿奶收拾的嬸嬸發現了一個包袱,一個留給他的包袱。

羨羨親啟。

“羨羨啊,當你看到這封信時,奶奶應該已經走了,奶奶的羨羨,奶奶的乖崽又要讓你一個人了。

阿奶年輕的時候也待過仙門世家,羨羨為奶奶治病的方法,奶奶雖然說從未見過,但是也知道那是不同尋常的,剛撿到羨羨時,羨羨腰間佩戴的應當是雲夢江氏的清心鈴,不管羨羨是不是江氏的公子,江氏是好人家,若是羨羨去江家,他們會好好待你的。

阿奶給不了羨羨太多,奶奶走後,羨羨要好好的。”

他不知不覺間淚已模糊了雙眼,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紙張上,他小心翼翼的收起信放到衣襟處。

他抹了一把淚,待到眼睛清明時又仔細整理著包袱,裡面還有另一個信封。

吾兒親啟。

應當是陳阿奶留給阿叔的,陳阿奶還是不信他的兒子會這麼沒了。

姑蘇,他一定會去。

離開陳阿奶的家時,他只帶走了留給他的包袱和信,關上那扇門的時候,他恍然間看到了阿奶在向他揮手。

“羨羨”

身後傳來吳阿叔的聲音,不知為何,竟然已經開始感到陌生了。

“阿叔,你怎麼來了?”

“阿叔思來想去,羨羨一個小孩獨自前往姑蘇阿叔還是極不放心,所以阿叔想與你一同前去”

魏無羨怔住,看向吳家阿叔許久,最後微笑的搖搖頭道

“阿叔,黑娃子在雲夢,這裡離雲夢也近,前去姑蘇,路途遙遠,往返需要不少時間,想必阿叔也是放心不下阿嬸和黑娃子的”

“但是阿叔也放心不下你”

聽著吳家阿叔真摯的語氣,魏無羨看向他,話語裡帶著更多的真誠

“阿叔,我是修道之人,不就不會在此處停留太久,此去,一是為了找阿奶的兒子,二則是為了尋找機緣”

“阿叔,你別看我還小,其實,我已經在外歷練四年之久了”

說著帶著燦爛的笑看向吳家阿叔。

吳家阿叔一時啞然,不知說什麼好,想挽留,但也知道魏無羨心意已決,便拿出了一雙鞋子。

“這是你阿奶走之前給我的,她似乎早已知道自已必然如此,她說讓我在你九歲的生辰給你,可是還沒等到日子,你卻也要離開了”

魏無羨顫抖的接過鞋子,最後慎重的放入包袱中,慎重點的與吳家阿叔道別

“阿叔,日後,多加保重”

他這一世既不是江家弟子,也不是夷陵老祖,所以也沒有儲物袋,阿爹阿孃留給他的東西早已不見,揹著個包袱從雲夢到姑蘇並不容易,一路上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結果又把自已混成了乞丐。

從雲夢到姑蘇,不御劍飛行,真的是非常難走呀。

魏無羨每每想去御劍便想起自已的隨便,或許今生與它也是無緣了。

從雲夢一路乞討到姑蘇,他一邊嫌棄自已又髒又臭,一邊又像是愛在泥潭裡撒潑打滾似的又熱衷於此。

想當初,他也是各大世家女的夢中情人,可惜了,這一世估計只能讓大家看到一個乞丐羨了。

這次去姑蘇會不會見到藍湛,八歲的藍湛會在幹嘛呢?

算了,藍二公子豈能是想見就見的呢?你只是一個小乞丐啊,魏嬰。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姑蘇了。

一想到姑蘇藍氏的人整天披麻戴孝,乾乾淨淨的,他忍不住也拾掇拾掇自已,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天子笑!”

他的眼神一向很好,一眼看過去就是天子笑,可惜了,沒錢。

他左看看,右看看,這姑蘇真的是與雲夢大不相同啊,這嗲嗲的口音,他是真的想象不出來藍湛要是用這口音,他能笑多久。

“公子,撥浪鼓要不要?”

魏無羨還以為叫的是自已呢,結果一回頭,一個跟他差不多高戴著抹額的小孩在那點點頭。

這是……藍湛?

這麼小?這麼糯?板著臉,我去,他這麼小就板著臉了?

他腦子靈光一現,歪歪扭扭的走過去,然後……一倒?

小藍湛也是伸手就接住了他,?臂力真好。

魏無羨還以為會是他們兩個雙雙倒地,結果是他被攏在懷裡。

他立刻一骨碌站起來,行禮道歉道

“這位公子真是抱歉,我走路晃了神,沒有撞疼你吧?”

“並無”

縱是如此,藍湛依舊禮數週全的與回禮。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對了,你是藍氏的弟子吧?”

說著他十分自來熟的已經拉著人家的手臂向前走著,藍湛看著自已被拉著的衣服,一時有些茫然。

魏無羨一時有些感嘆,藍氏的人應該都很容易被人販子拐走吧。

“是的”

魏無羨突然用兩隻手扳著藍忘機的肩,很慎重的看向他道

“那藍公子能不能幫在下一個忙啊?”

看著藍忘機看著自已不說話,他又繼續道

“真的,很重要,而且只有你能幫我,求求你了,藍公子”

“何事”

“在下有一個奶奶,奶奶有一個兒子,奶奶的兒子在許多年前拜入了姑蘇藍氏,以往他總會一兩個月回一次,最多也不超過三個月,可是這一次他大半年都未曾歸家,前段時間奶奶去世了,我就想著,能不能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一口氣說完這麼多,他緩了緩後,聲音婉轉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

小忘機不似長大後的藍忘機不愛理人,魏無羨就這麼引導他,他也就這般開了口。

“可是我來姑蘇人生地不熟,根本就打聽不到他的訊息,幸好碰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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