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攜帶著塵土的黃風吹在倒塌的山壁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傾倒的樹樁，腐爛的枝葉，破裂的石塊，凹凸不平的覆蓋了眼前整個大地，已經分辨不出哪裡是道路。大塊的建築被泥土淹沒，零星的殘骸廢墟散落在地面上，像流下的淚滴。
“開始吧。”白髮的女孩對我說。
“好。”
我閉上眼睛，集中精力施展法術。一陣光芒過後，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矗立在大地之上，人工修建的臺階蜿蜒盤旋通向山頂。排排魁梧的樹木像守衛般在兩旁守護著來去的路。用獅子石砌成的石門威風凜凜立在山腳，上面刻著三個大字。
那些圖案般的字元，有幾分熟悉，有幾分陌生。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後悔自已當初沒有好好唸書。“這上面寫的三個字是什麼啊？魔女。”我站在下面，抬頭仰望著門頂。
那個女孩的名字叫魔女，我認為很大的原因是因為白髮，與眾不同的她，確實很符合人們心目中的魔女形象。此刻她正走在上山的臺階上，頭也不回的回答我：“你是豬。”
明顯就不叫這個名字嘛，但我還是接了下去：“好奇怪，怎麼會有叫你是豬的山啊？那誰還來。”說著話，我一路小跑跟了上來。魔女轉頭意義不明的笑了下：“你不就來了嗎。”
一段沉默後，“你才是豬！”我的聲音響徹雲霄。
我自然是不會承認自已笨的，我只能把問題歸根在她比我見識多。雖然從小到大被她捉弄了無數次，本應該習以為常，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生氣。
“你剛剛從山下看這座山，是不是高到了雲朵上面？等會兒登上山頂就好像到了天上一樣，所以被稱為沖霄峰。沖霄不止指衝上雲霄，它還有一層含義。在山頂會透過比試來決定無上，成為無上的人，可以號召各大門派。無上，它不僅有比肩雲霄的實力，還有比肩雲霄的權力。所以沖霄，也有一種對無上的解釋。懂了嗎小小？”
魔女看出來我有些不滿，示好的摸了摸我的頭，然後與我邊上山邊向我解釋。
我聽完魔女的解釋後問她：“哦～那師父成為過無上嗎？” “沒有，師父說我們世外源不必過多接觸修仙界，過好自已就行。”
“就像師姐們一樣？”“對，像師姐們一樣。”
每次抬頭，都感覺山頂好高好高，即便我一直在向上走。腿已經開始有些發軟，但是身邊的魔女卻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我只能示意她先休息一下，然後再走。
就這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魔女也開始感覺到疲憊。當時間這個概念都快要模糊的時候，我們終於來到了山頂。
我彎著腰，雙手扶在膝蓋上，喘了好一會兒才說：“好累啊，我們為什麼不直接飛上來呢？” “路上一直都在飛，偶爾也該走走了。” 魔女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實際樣子跟我差不多，也是累的不行。
“走沒問題，問題這不是走啊。爬樓梯比走累多了好嘛。”
我也管不上什麼髒不髒的，把裙子收攏了一下，直接坐在原地。一陣涼風飄過，帶走了我些許的痠痛。
魔女慢慢的走向崖邊的石亭，這裡的一切，就像她初次來到時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就是在這裡，找到了那個害我母親的兇手。我本想親自手刃了他，但師父攔住了我，替我殺了他。說是作為我的成年禮。”
“終於了卻了你的心結呢。”我其實不怎麼會安慰人，總是有很多想說的，又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但或許無論當時還是現在，我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就是最好的安慰。
我起身走向魔女，忽然捕捉到了她剛剛說的話裡一個詞語，心裡頓時好慚愧。我怕提起來她傷心，想著閉口不提就這樣裝作不知道。但又怕她惦記著，我再不提她會更傷心。
猶豫再三，我還是小聲的說了出來：“那個，說起來，魔女，到現在我還沒有送你成年禮物呢。”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魔女說什麼我都不能頂嘴。
原本以為她會不開心，但魔女聽後，反而開懷一笑：“不用哦。小小，你已經給過了。”
這句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摸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自已送過什麼。是不是她因為剛剛捉弄我感到愧疚，所以現在假裝安慰我，我試著試探她：“是嗎？我不記得了，是什麼啊？”
魔女露出害羞的表情，試圖矇混過關：“跳過了，這個話題跳過了。”這反而讓我更加在意，雖然她現在不想說，但機會有的是，我遲早會問出來的。
魔女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故意轉移話題：“小小，你現在有沒有一種在天上的感覺？”
聽她這麼一說，我才開始留意周圍。
近在咫尺的藍天，似乎伸手就能碰到的雲霧，讓我充滿著興奮與好奇，之前的疲倦已經完全消失，我漫步在山頂：“有啊，這還是我第一次到這麼高的地方。像在仙境裡一樣，感覺真的好棒。你看，山下也好漂亮。”
魔女坐在石墩上，聽了我的話，也向山下望去。峻峭的懸崖上，雜草叢生。縹緲的雲霧下，茂密的樹林忽隱忽現。
我們之間的談話停下來後，這看似生機勃勃的世界卻安靜的可怕。
而美景也只是圍繞在沖霄峰的附近，在山的遠處，能看到跟我們來時一樣的情景，荒涼，雜亂，破敗，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沒有一處是原始的，沒有一處能稱之為自然。
我來到了魔女的身邊，看著遠方：“我說魔女，我們一次只恢復了這麼小的範圍啊。”“所以說小小，你還要繼續努力呀。”“嗯！我會的……等下，不應該是我們一起努力嗎？喂！別裝作聽不到我說話，魔女你就會欺負我……”
我靠在魔女的身旁，樹葉隨著風吹搖晃，陽光透過葉縫點點打在我們的裙上，像一個個小小的太陽在宇宙中飄蕩，去尋找著希望。
“魔女，是我們先死還是我們先恢復完整個世界啊？”
“是我們先死。”
“那萬一是我們先恢復完世界呢？”
“那我們後死。”
“呸！魔女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