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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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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月初最近這段時日整個人精神都不太正常了,總把自己鎖在房裡。我也懶得理她,不過這幾天都沒有顧望月的身影。

天色將晚,我正想回屋休息,卻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快步的往府門口走去。是顧望月,大晚上的還去捉妖?他那麼厲害,打妖怪的時候應該很帥吧,跟上去看看。

我跟著他到了郊外的一片樹林裡,天已經很黑了,他,我也跟丟了。真的太黑了,林地還算平坦,不過我頻頻撞樹,終於,雲散開,月光輕灑下來,我看見前面有一條寬闊的馬路,走大路總比在這撞頭好。

我奔向馬路,在距馬路還有十步之遙時,我的腰間忽然一緊,被人捂住口嘴,是顧望月。他一手環著我的腰,一手遮住我的嘴,我扭頭看他,他還不把手放下?只見他死死盯著馬路。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路上不知何時多了支行喪隊伍,方才沒有聽到過的嗩吶聲也響起了,行喪隊伍慢慢悠悠地走著,抬起的那口棺材總冒出一些黑乎乎的氣體。

我屏住呼吸,驚恐的看著這一幕,腦子裡腦補出各種大戲。

行喪隊伍走遠,顧望月這才鬆開我。

“你來這幹什麼?”他生氣道。

“那麼兇幹嘛,剛剛那是什麼啊?”

“鬼呀,還能是什麼?”他輕輕的說,然後低頭看我,我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不科學,世界上沒有鬼,可又怎麼會科學,這只是一個虛擬的世界。

“怎麼?姐姐這就怕了?”他笑說,順帶彈了下我的腦門。

“才沒有。”其實我怕極了。

“哦,那好吧,姐姐自己回去吧,我還有事。”說完他就轉身要走,不行,回去路上要是遇到鬼怎麼辦?

“顧望月,要不你把我帶在身邊吧,我保證絕不會給你添亂。”我一把拉住他,他回頭看看我,嗤笑一聲,“那就委屈顧大小姐今晚睡野外了。”

有他在,總不會太壞。

我和顧望月走了很久,路上陰森森的,我挽著他的手臂,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突然顧望月停下腳步,我臉上有一股陰風拂過,我看向顧望月,月光灑在他臉上,高馬尾少年的臉龐著實好看。

“妖物,還不現身嗎?跟了一路也累了吧。”顧望月淡淡地說。

我四處望了望,突然一隻怪物從天而降,顧望月摟緊我的腰,往旁邊一躍,避開了那怪物,我這時才看清那怪物,長得好惡心,好奇葩,頭像植物大戰殭屍裡食人花的頭,身體使蚯蚓身體的放大版,頭上有水牛的角,身體上還有許多馬陸的腳,看著都起雞皮疙瘩,眼睛像植物大戰殭屍裡殭屍的眼睛。

“嘔~”我轉過一旁吐了起來。“好惡心,好醜。”

顧望月笑了笑,走進去收拾那妖怪。

我終於緩過來了些,我轉頭看向顧望月,他一躍而起,月光把他照的十分耀眼,他揮劍砍向那妖物的頭,那噁心東西的大頭裂了個大口,紫色液體噴湧而出,妖怪疼的扭來扭去,顧望月一腳踢在那妖物的頭上,然後向後飛去,那妖物停止了扭動,用它那上百條腿向我衝來,我十分驚慌立馬跑開了,但是兩條腿哪裡跑得過幾百條腿啊。

“跑過來!”是顧望月,他也在向我奔來。

我奮力的跑,那妖物張著血盆大口想把我吃了,顧望月伸出手,我在千鈞一髮之際拉住他的手,他力氣很大,一把把我拉進他懷裡,摟著我的腰跳起,那妖物很氣憤,差點就吃下了我。

顧望月一手摟著我一手執劍,那劍閃著藍光,他一劍插入妖物頭上的大裂口,那裂口裡的劍射出許多耀眼明亮的藍光,此時我被迫站在那如同蚯蚓身體般的妖物的軀殼上。

藍光漸漸暗淡下去,顧望月拉著我從妖物的屍體上跳下,又拉著我遠離了那妖物好幾步。

我看見那妖物一點點融化,變成紫黑色濃水。

“你好厲害。”我一臉花痴。

他笑了笑,摸摸我的頭,“這只是只小妖。”

小妖就這樣醜,那大妖豈不是更醜?

“走吧,我帶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我們走到一個小村莊,這應該是顧望月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只知道現在的顧望月是假的,也不知道以前發生了什麼,他拉著我來到一戶人家門口,敲了敲門,很快一個大嬸開了門,大嬸打量了我一番,“這位是?”

“進去說。”顧望月拉著我,隨大嬸進門去了。

前屋燭火通明,幾個年輕人在屋裡坐著,見顧望月來了紛紛起身,月哥你可算回來了,一個年輕小夥開口,又瞥見我,“這位是,嫂子?”顧望月沒回答,他看向大嬸,王嬸,麻煩你把她帶到別屋去,說完便鬆開我的手,我也跟著大嬸去到了她的房間。

“姑娘怎麼稱呼啊?”大嬸拉著我的手在她旁邊坐下。

“我叫顧思嫿。”

“顧姑娘生的可真好,這肌膚白嫩白嫩的。”

我笑了笑,大嬸想到了什麼,突然傷心起來,長大了一口氣,“小月是個好孩子,過上了好日子,也沒忘記村民們。”

好日子?顧望月過得才不好呢,在顧府都沒人記得有他這個人,屋裡連個伺候的侍女都沒有。

“小月這孩子命苦,唉~”大嬸自顧自地說。

“大嬸可以和我說說顧望月的事嗎?”

“他沒和你說過嗎?”大嬸十分詫異。“見他一直牽著你的手,還以為他什麼都和你說了,也罷,這孩子懂事,也堅強,什麼事都不想告訴別人。”

王嬸回憶——

19年前,顧望月的生母榮氏與一位年輕的顧姓官員墜入愛河,顧官員許諾會娶榮氏作妾,因為當時顧官員已經有了妻室,對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顧官員一去便沒了音訊,榮氏苦苦等待,還為他誕下一子,起名顧望月。因為榮氏整夜整夜的思念顧官員卻找不到他,只能望著月亮,希望月亮送去思念,孩子因此得名。

孩子生下一年後,榮氏聽說顧官員升職了,於是託人寫信說希望把孩子接走,讓孩子過得好一點,自己過得好與壞無所謂,顧官員認為孩子身份卑微,回信拒絕了,並說自己和那位大戶人家的小姐早已育有一女,那個孩子若是養不起便扔了。

榮氏悲痛欲絕,那個男人對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狠心,後來妖怪時常來村子裡害人,官府派過幾批人來,最後損失慘重,便再也沒來過,有個道士四處遊歷時途經此地,可憐村裡人,便留下來幫忙除妖,可念及自己還有更遠大的志向,他開始教村中的年輕人捉妖殺妖,教了一年後道士便走了,村中的年輕人也從小教自己的孩子捉妖。

顧望月三歲時,榮氏把他安置在家中,獨自一人上山砍柴,遇到了一個衣不遮體的小男孩,男孩眼睛很明亮,清澈的眼眸裡透出純真,但那男孩開口便是“啊嗚~”奶奶的聲音令人動容。

榮氏把男孩抱回家,起名小月,彼時顧望月與小月一般大。

望月和小月長大了,大人們開始教他們除妖的方法,小月天賦異稟。望月也不差。那時,妖王帶著她的手下來騷擾,全村的年輕人都去了,他們把妖王打成重傷,但我們也損失慘重,望月死了,臨終前請求小月照顧好榮氏,替他見見他從未見過的父親。

後來榮氏因失子而抑鬱成疾,一年後病逝,聽說榮氏死了,顧官員似乎也意識到是自己造就了這一切,心中有愧,榮氏為了他,一生都不曾嫁人,於是他把小月接了回去,還以為他是顧望月。

原來顧望月的身世這樣慘。其實顧父有一個兒子,年齡在我之上,顧父小時候家境一般,家裡人早早的給他買下了一個童養媳,童養媳雖身份卑微卻陪了顧父很久,童養媳於氏早年為顧父生下一子,顧父十分高興,本想著讓她做正室,可在事業上升階段,大戶人家的女兒林氏看上了顧父,為了升官加職,只好讓童養媳做妾。林氏生下顧思嫿後不久,於氏也生下了顧月初。

顧大公子顧南慎,年輕有為,年紀輕輕便成了將軍,只是常年在外守邊,京城鮮少有人關注他,顧南慎是出了名的寵妹狂魔,當然這個妹是指顧月初,也是因為顧父早已有了顧南慎,所以才沒接回顧望月。

“最近那妖王又要捲土重來,村裡人都在商量對策。”王嬸說,臉上十分擔憂。

“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拉過王嬸的手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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