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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見到路薇薇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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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地沉,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一陣陣冷風從窗戶吹進來,印薇薇的頭髮在風中輕輕晃動,印薇薇已經找到了判決書,也找到了路母的地址,她一刻也不想等,恨不得馬上就衝過去接回印欣欣,可她在猶豫著,現在就要請求黃老師開車衝過去嗎?

黃老師的頭髮也被冷風吹亂了,但是他們都沒有關車窗,好像他們都需要也必須這些冷風才能保持他們的清醒。

“找到了嗎?”黃老師問。

“找到了”印薇薇回答。

“你幫我導個航吧。”黃老師輕輕地說,彷彿怕吵醒了外面深夜沉睡的黑。

“現在已經快凌晨2點了,黃老師,不麻煩你了,我明天自已去吧。”印薇薇吞吞吐吐地講出了心中的話。她覺得只能這麼說。

“印欣欣從來沒有和她姥姥待過一天,小孩子都認生的,我們還是直接過去問問情況吧。”黃老師耐心地解釋著。

“那好吧,就是太麻煩您了!”印薇薇爽快地回答道。其實她也很想找到印欣欣,見黃老師這麼堅決,正好不用再推辭了。但印薇薇覺得很奇怪,黃老師好像挺了解哥哥家的情況的,還知道印欣欣沒有和路母待過一天,這個黃老師,他究竟和哥哥家是什麼關係呢?

因為知道馬上就可以見到印欣欣了,印薇薇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太晚了還是車子上的真皮座椅太舒服了,她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經過一個大坑時,劇烈的顛簸差點把副駕的印薇薇彈飛起來,幸好她繫著安全帶。不過這一彈,也彈醒了印薇薇。

印薇薇努力地睜開了雙眼,好像忘記了自已置身於何處,頭腦還是生了鏽一般不清醒。

“你醒了,正好要到了。”黃老師那熟悉而略帶溫柔的聲音傳入了印薇薇的耳膜。

印薇薇看著窗外,窗外一片漆黑,車窗都緊閉著,一定是黃老師幫她關的窗子,她再看向黃老師,覺得黃老師的眼神多了很多許暖意。

印薇薇想起來了,她此刻正坐在黃老師的車上去印欣欣的姥姥家。郊區的路被大車輾得坑坑窪窪的,也沒有人來修,這段路完全是碎石路,像坐在簸箕裡一樣被顛來顛去,印薇薇被顛得都要吐了,又好像坐過山車一般。她不停地咳嗽著,想把胸中的所有不快一吐而盡。

“你感冒了。”黃老師問。

印薇薇還沒有來得及回答,突如其來的一個剎車差點把印薇薇徹底地顛出車外。

路中央蹲著一條大黃狗,宛如一座黃色的小山,印薇薇甚至懷疑自已是否看花了眼,那難道不是一匹狼嗎?那隻不知是狼還是狗的動物,它的眼睛閃爍著陰森的綠光,宛如兩團鬼火,兇狠地盯著他們,彷彿要將他們生吞活剝。這究竟是狼,還是兇猛如狼的犬呢?

印薇薇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彷彿受驚的小鹿,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升騰而起,瞬間蔓延至頭頂。她驚恐地望著黃老師,黃老師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呆了,他張大了嘴巴,不知所措,彷彿變成了一尊雕塑。

印薇薇只能怔怔地看著黃老師,她一句話也不敢說,生怕一說話就被那條馬路中央的那個動物聽到了,它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撲向它們的,動物的世界是沒有規則,也不需要講規則的。印薇薇現在有點後悔了,不,是完全後悔了,她為什麼要大半夜的來這種鬼地方呢?

黃老師仍在發呆,和那個動物傻乎乎地對視著。黃狗沒走,黃老師的車也停在原地,他好像沒有要踩油門衝過去的意思。過了一會兒,印薇薇才反應過來,小聲地比比畫畫:“我們要報警嗎?”

黃老師被印薇薇突如其來的話逗樂了,他的目光依然和那條黃狗對視著,他壓低了聲音,嘴角掛著一絲戲謔的笑意,輕聲說道:“報警吧,告訴警察有條大黃狗擋住了我們的路,你猜警察會出警嗎?這條狗又觸犯了哪條法律呢?”黃老師終於憋不住了,像被人點了笑穴一般,開始笑得前仰後合。

他誇張的姿勢也逗樂了印薇薇,“那怎麼辦?你怎麼不衝過去呀?”

車內的氛圍輕鬆了許多,印薇薇感覺那條黃狗也沒有那麼可怕了,黃狗的眼神好像不知不覺中也收斂了許多兇光,如果可以,印薇薇都覺得應該和那條黃狗去談判談判了。

“這些村子裡的人都不好惹,我怕我們開過去萬一這個狗突然撲過來,肯定會避讓不及,如果狗被車傷到了,村民們肯定會來找我們麻煩。”黃老師慢慢地說。

“那現在怎麼辦?”印薇薇問。

黃老師指了指旁邊的小路,“要不我們換條路走?”

印薇薇點點頭,兩人靜靜地等待著黃狗離開。

可是,那隻黃狗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它就那樣蹲在路中央,一動不動。

“那現在怎麼辦?”印薇薇焦急地問道。

黃老師沉思片刻,“要不試試按喇叭,把它嚇走。”

印薇薇點點頭,黃老師按下喇叭,但按得很輕。

黃狗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但仍然沒有離開道路。

“看來它不怕喇叭。”黃老師無奈地說。

這是誰故意把黃狗引到路中央的嗎?是準備敲詐嗎?還是碰瓷?”印薇薇想。

“那可咋辦?就這麼幹等著?也不敢下車啊?”印薇薇問道。

黃老師開始按喇叭,他還是故意按得很輕,以免吵醒了別人。

但是按了好幾分鐘的喇叭,那條狗這次還是紋絲不動。

這下,黃老師和印薇薇都累了,黃老師也停止了按喇叭。

正當黃老師和印薇薇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咚咚咚”有什麼東西在車窗外敲車玻璃。突然聽到敲擊玻璃的聲音,印薇薇被嚇了一跳,她覺得一定是遭遇了狼群,她懷疑自已正置身於一場驚心動魄的噩夢之中。在夢裡,狼群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風,裹挾著死亡的氣息,洶湧而來。它們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宛如惡狼的獠牙,令人不寒而慄。每一隻狼都如同飢餓的惡魔,貪婪地盯著車裡的兩個人,彷彿他們是它們的下一頓美餐。

印薇薇壯著膽子向外看去,車窗外,的確有一雙眼睛,不過沒有發出綠光,也不是印薇薇想象的狼群,印薇薇辨認了半天,確定那是一雙人的眼睛。

這雙眼睛的主人印薇薇彷彿似曾相識,她到底在哪裡見過呢?任憑自已苦思冥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黃老師開了車窗,印薇薇想喊“不要開窗!”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奇怪的是黃老師好像認識外面的人,說道“小弟,印欣欣在你家嗎?”

懵了,印薇薇完全懵了,突然,她想起來了,這個男人是路薇薇的弟弟,她在哥哥出車禍那天在醫院裡和後來在法院裡都見過的。

“哼!”一聲冷哼彷彿來自九幽之下,幽幽地從窗外傳來,緊接著一個男人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出現在了車窗外。他緩緩地繞到了黃老師的車窗邊,眼神恰似寒星,冷漠而堅定地盯著車內的人,彷彿在審視著自已的獵物。

“我早就知道你會來,所以就一直在這裡等著你。”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彷彿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不屑和嘲諷,似乎對黃老師的到來早有預料。

風輕輕吹過,掀起了男人額前的碎髮,露出了他那雙銳利的眼睛。此刻,他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劍,直直地刺向黃老師,讓人不寒而慄。

印薇薇覺得自已是不是在做夢,這個男人居然說早知道他們會來,難道他會算命不成?

“少廢話,你告訴我人呢?”黃老師的語氣變得威嚴起來。眉頭也開始皺起來。

印薇薇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黃老師。僅僅片刻之間,黃老師彷彿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之前那個溫和親切、總是面帶微笑的黃老師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滿臉怒容、眼神凌厲的陌生人。

印薇薇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印薇薇偷偷瞥了一眼黃老師,只見他胸膛劇烈起伏著,似乎真的有一團熊熊燃燒的怒火在裡面翻滾。那張原本慈祥的臉龐此刻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微微顫抖著。

“我不知道,人是交給我媽的,我怎麼知道。”外面這個男人倒是不慌不忙,一字一字的慢慢說道。

黃老師沉默了一會,“說吧,多少錢?”

“呵呵,黃老師你可真有女人緣啊!”窗外的男人嬉皮笑臉的說。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黃老師打斷了,“你把人帶出來,你說個價。”

“你給我錢也沒有用了,人已經沒在了。”那個叫做路薇薇弟弟的男人還是嬉皮笑臉地說著。

天啊!印薇薇感覺自已的心臟都快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問道:“人已經沒在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她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無法置信和恐懼。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

黃老師開了車門,跳下車去,一把抓住車外那個男人的衣領,把他拎起來,嚷著“你給我說清楚,怎麼回事?”黃老師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他才是野狼,這隻野狼在午夜時分仰天長嘯,那聲音悠長而悽慘,透著絲絲令人膽寒的殺氣。這突如其來的叫聲讓一旁的印薇薇不禁渾身一顫,心臟猛地跳動起來,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黃老師,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車外的男人被這麼一抓,衣領如同鐵箍一般緊緊勒住他,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趕快收斂了他嬉皮笑臉甚至有點幸災樂禍的笑容,叫道“哎呀,哎呀,你先放開我,我不要你錢了,我告訴你印欣欣被賣到張灣村啦!”

聽到此言,黃老師抓著路薇薇弟弟的衣領的手才鬆開了,“張灣村哪家?”

“說!”黃老師好像又控制不住自已情緒了,他說著手又向路薇薇的弟弟伸了過來。

“唉唉,別急別急,我說我說,你給我喘口氣,我說錯了,不是賣,不是賣,你不要激動嘛。”路薇薇的弟弟被黃老師的憤怒徹底鎮住了,帶著討好的說。

“我媽本來就不打算要印欣欣,結果今天印欣欣被她奶奶送過來了,我媽知道不可能再把印欣欣送回去了,正好我家有個親戚家在張灣村,沒有小孩,我媽就問他要不要印欣欣,他就給了我媽5000,我媽就讓他把人帶走了。”

路薇薇的弟弟這次一反常態,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和盤托出,沒有絲毫的猶豫和保留,甚至連黃老師詢問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的話語如同決堤的洪水,滔滔不絕地流淌出來。

印薇薇心中暗自思忖著,這段話所蘊含的資訊量之大讓她感到震驚不已。憑藉她對路母個性的瞭解,如果路母不想要印欣欣這個孩子,完全可以直接拒絕接收,但為何又會說出“不能再將印欣欣送過去”這樣的話呢?

這其中是否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苦衷呢?印薇薇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她開始仔細回憶起與路母相處的點點滴滴,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來解釋這句話背後的真正含義。

難道是因為路家發生了什麼變故,導致他們無法繼續照顧印欣欣嗎?或者是路母有什麼難言之隱,使得她雖然內心並不願意接納印欣欣,但卻又無法明言拒絕?亦或是還有其他更為複雜的原因存在……

種種猜測湧上心頭,令印薇薇越發覺得事情撲朔迷離起來。她決定要弄清楚這一切,不僅是為了印欣欣的未來著想,也是出於自已作為一個旁觀者的好奇心和責任感。於是,印薇薇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揭開這個謎團,找出真相所在。不過不是現在,現在最重要的是接回印欣欣。

此情此景,印薇薇覺得自已真的是在做夢,可是這個夢的場景又如此的真實。

“具體是張灣村誰家?”黃老師追問。

“這我真不知道了。”路薇薇的弟弟瑟縮了一下脖子。

黃老師眼裡閃過一絲絕望,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上車。”

路薇薇的弟弟沒有動。

黃老師一把把路薇薇的弟弟扯上車,“走,帶我們去你那親戚家,不然我——”

黃老師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令人膽寒的兇光,彷彿一把鋒利無比、閃爍著寒光的匕首一般。這道目光猶如能夠穿透一切障礙,直直地刺向目標,無論被它鎖定的是誰,都註定無法逃脫死亡的命運。就連一旁的印薇薇,在看到這道兇光時也不禁感到一陣寒意從脊樑上升起,渾身毛骨悚然。

路薇薇的弟弟身體不受控制般地顫抖著,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左右。他的嘴唇變得青紫,牙齒也因為寒冷或者其他原因不停地磕碰作響,讓人聽了心生憐憫。

只見他努力想要平復自已的情緒,但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終於,他鼓起勇氣,用那已經有些沙啞的聲音,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帶……你……去。”每一個字都說得異常艱難,彷彿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從喉嚨裡擠出這些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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