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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崔太后為幾位公主相看駙馬的事，很快就在貴族圈子裡傳開了。那些家中有適齡未婚兒郎的人家，心思頓時活躍起來。
不管是榮華公主還是鳳華公主，只要能娶回來，整個家族都要跟著飛黃騰達啊。
不同於無人問津的瓊華公主，這兩位公主可是真正的金鳳凰！
榮華公主沈嫚，生母秦太妃，外祖一家是滿門忠烈的武將世家，家風清正，人才濟濟。有秦家做後盾，秦太妃在後宮的地位向來穩固。娶了榮華公主，就等於跟皇家和秦家成了姻親，以後在京都，誰都會給幾分薄面。
鳳華公主就更不用說了。
太后嫡女，先皇膝下唯一的嫡公主，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親姐。有皇帝和太后撐腰，就算性子再刁蠻，那也是世子公子哥兒嚮往的香餑餑。
除了那些不貪念權勢，不想影響嫡子前程的沒什麼動靜，其他名門世家幾乎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想要從中脫穎而出。
歸雲樓
世家公子們聚集之地。
“黃兄，聽說令尊打算讓你尚公主了？”
“嗨，別提了，我命苦啊！家中兄長都尚未說親卻把我推出去，算怎麼回事！”
“娶公主你還不樂意啊？”
“有什麼好的！成親之後，連納個小妾都得她先點頭！說不定，以後還要管著我，不許我去紅袖招那種地方！那多沒自由！”
“你該往好的地方想。至少，娶了公主便是當朝駙馬爺，是皇上的大舅哥，在京城還不橫著走？”
“這些都是過眼雲煙，還不如娶個小家碧玉，繼續逍遙快活！”
這些公子們喝多了之後，說起話來就無所顧忌。
“李二，你家是不是也有心攀龍附鳳啊？”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兒戲！”有些公子看起來還算正經，沒有跟著瞎胡鬧。
“你就別端著呢！你那點兒心思，我還能不知道？誰人不知，你們李家跟秦家是世交，榮華公主若真要選駙馬，你們李家怕是頭一份。”
“不可妄言！”李家公子板起臉來，輕斥。
“榮華公主倒是不錯。端莊嫻雅，知書達理，比起鳳華公主不知強多少。這好事，真要是落到我頭上，我求之不得。”
“說的是啊。那鳳華公主刁蠻任性，動不動就朝人揮鞭子，這誰受得了？”
“關鍵是，她有太后和皇上撐腰，這要是娶回去，還不得像祖宗一樣供著！”
“反正，打死我都不會娶鳳華公主的！”
偷偷溜出宮的鳳華公主正想著怎麼跟謝世子來個偶遇呢，結果卻在酒樓裡聽到外人這般議論她，頓時一張臉氣得通紅。
“他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非議本公主！”鳳華公主是個暴脾氣，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不依不饒，非得把對方整服不可。
紫英趕緊將她攔下，勸道：“公主，謝世子一會兒就到，萬一叫他撞見，怕是要誤會公主......”
提到謝辭，鳳華公主果真收斂了許多。“哼！那就暫且饒他們一回！下次再讓本公主碰上，非打得他們滿地找牙不可！”
“不用公主動手，侍衛們就先把他們揍趴下了。”紫英笑著哄道。
主僕幾人來到隔壁雅間，要了一壺好茶几樣點心，便坐下來靜待謝世子的到來。
鳳華公主為何如此肯定謝辭今日一定會來這歸雲樓，這還得歸功於鎮國公府的四姑娘謝雲柔。謝雲柔是二房嫡女，與鳳華公主年紀相仿。兩人一個有意投其所好，一個想要知道謝世子的行蹤，便一拍即合。從此，謝雲柔就成了鳳華公主沈媱的小跟班。
謝雲柔前日往宮裡送了信，說是今日謝辭會陪府裡的幾位姑娘到歸雲樓用膳，鳳華公主便早早地出了宮，巴巴兒地等著謝辭過來。
果然，沒過多久，謝府的馬車便緩緩地朝著歸雲樓方向而來。跟在馬車旁邊，騎著高頭大馬，面容清冷俊逸的公子，不是謝辭又是誰。
“公主，謝世子來了。”紫英朝著窗外探了探頭，歡喜地稟報。
鳳華公主放下手裡的鞭子，故作矜持地朝著樓下瞥了一眼，瞧見謝辭那挺拔修長的身影，臉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紅雲。也就是在謝辭面前，沈媱才會有幾分女兒家的嬌羞姿態。
謝府是一早就派人過來訂了二樓的雅間，故而謝家幾位姑娘從馬車上下來，便徑直上了二樓。
“她怎麼也來了？”沈媱正想著如何跟謝辭搭上話呢，就看到一個身穿著湖藍色衣裙的女子跟在他身後，兩人看似保持著距離，也沒有任何交流，但眉眼傳遞出來的韻味卻是騙不了人的。
沈媱還從未見謝辭對哪個姑娘家這般和顏悅色過，就連謝家的幾位姑娘都沒有這份殊榮。這位謝府的表姑娘算什麼東西！
沈媱氣呼呼地握緊拳頭，恨不得上前將她拉開。
謝辭是她的，不容許任何人靠近！
那位表姑娘似乎察覺到了鳳華公主不善的眼神，於是將眉眼垂得更低。
謝辭明顯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嘴角的弧度漸漸收斂。
他抬頭看向鳳華公主，眼神冷漠，不帶一絲溫度。
鳳華公主輕咬下唇，滿是委屈。
她又沒對那位表姑娘做什麼，他幹嘛這麼兇巴巴地瞪她！
“這麼巧，公主也在？”謝雲柔正與姐妹們說笑，見到鳳華公主，忙上前拜見。
謝雲柔主動示好，鳳華公主不得不收斂起性子，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今日閒來無事，便出宮走走。”
“那可真是有緣。”謝雲柔捂著嘴笑道。“公主一個人嗎？若不嫌棄，與我們姐妹一起？”
這是兩人早就商量好的。
謝雲柔發出邀請，鳳華公主順勢應下，一切合情合理。
鳳華公主偷偷地瞥了謝辭一眼，試探地問道：“今日是謝府的家宴，本公主去怕是不太好吧？”
“不過是姐妹們相約出門遊玩，哪裡是什麼家宴。”
“就是！姜菀不也跟著來了！”
“公主肯賞臉，那是咱們的榮幸。”
謝家的幾位姑娘都是人精，有這麼好的機會與鳳華公主接交，自然不想輕易錯過。
被點到名的表姑娘姜菀神色不變，似乎沒聽出她們話裡話外的嫌棄。早在寄人籬下的那一天起，她就有了心理準備。
她不過是國公爺妾室的孃家侄女，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被人瞧不起太再正常不過。
謝辭聽了妹妹們的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想要說些什麼，袖子卻被姜菀輕輕扯了一下。她用眼神示意，讓他不要出聲。
因為她知道，只要他替她說上一句話，日後就會有麻煩找上門。
她，不想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