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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廚房和劉老頭一起煮飯的人就沒那麼好過了。
劉老頭找了幾個盤子,上面附著著許多粘稠物,不知是什麼東西,何年何月在上面的,姚嬌想吐,但還是強忍過去了。
“辛苦你了,把這洗乾淨吧。”劉老頭陰森森的笑。
姚嬌面不改色接過,找了一個水缸,可惜裡面沒有水。
劉老頭指指屋外,“外面有水井,打些來吧。”
來到外面,水井裡面傳來腐爛的味道,且深不見底。
剛要準備拿起水桶,一個不知名的小孩突然跑來,推了姚嬌一把,讓她險些掉到井裡去,踉蹌了幾下,幸好站穩了。
這絕對是故意的,孩子嬉笑的聲音還在耳邊,姚嬌內心怕的要命,還是壯起膽子,想平日罵林楓的語氣:“死小子,給我出來!”
那孩子躲在樹後悄悄看她。
再次深呼吸一口氣,大吼:“出來認錯,別逼我扇你!”
或許是那孩子真的怕了,低著頭盯著鞋出來了,不敢看姚嬌。
這也就是五歲小孩子,他調皮些罷了。姚嬌扭了扭他的耳朵,打了打手,就算教育了。
這鬼和普通小孩沒什麼兩樣嘛。
“你父母呢?你叫什麼?”姚嬌問。
那孩子不答。
“問你話呢!答腔!”姚嬌脾氣上來了。
孩子哇的一下就哭了,姚嬌更惱了,從小林楓也這樣,說幾句就哭哭啼啼,吵得耳根子疼。
林楓聞聲而來,“這孩子是……”又看看姚嬌那要打人的架勢,“媽……你怎麼連鬼都不放過。”
“給我把他弄走!”姚嬌捂著耳朵,卻也只是掩耳盜鈴。
林楓馬上扛著孩子進屋了,姚嬌也順利打到水。
剛回廚房,劉老頭就說了“回來的正好,飯做好了,來裝盤。”
望著血淋淋的食物,姚嬌差點沒吐。
他們端著盤子出來,放在了桌子上,招呼其餘的人過來吃飯。
其他人哪還有功夫吃飯,現在人一下沒了兩個,再怎麼說也吃不下。
這麼骯髒的地方還能吃飯的,大家真的是不理解,桌上都有好幾十層灰了,不管你有沒有強迫症,都會覺得:真的是髒死了!
吳浩或許是真的餓了,就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上了桌。
這一看,可沒把吳浩嚇傻,他驚恐尖叫一聲,眾人聞聲趕來,看到的竟是人的大腿做的湯,人的手指炒的菜,人的內臟做的點心,還有眼珠子加以點綴,這下所有人都叫出了聲“啊——”
林楓不敢再看,因為實在是太恐怖了,他哆哆嗦嗦:“這這這……這是什麼!”
劉老頭還很自然的說出“這是飯菜啊。”這種話,真是喪心病狂。
林楓繼續結巴:““可可可……可……這是人……”
劉老頭搶著回答:“要嚐嚐嗎?剛出鍋,新鮮著呢。”
眾人皆是嚇傻了,這話怎麼聽都是陰森森的,可怖至極。
林楓婉言拒絕:“不……不用了,您……”然後哆哆嗦嗦轉身離開了。
剩下的自然也是離開,皆說:“我不餓,您吃。”“尊老愛幼,長輩先吃”之類謙讓的話。
吳秋井突然站出來,說:“那個女鬼不是要我們找她的眼珠嗎?要不我們找找看?”
“眼珠……眼珠,眼珠!”林楓念念叨叨,突然想到高興的說:“那劉老頭的菜裡不就有眼珠嗎!”
大家表情都很微妙,這意思是要在劉老頭的飯菜里扣嗎?誰做得出來!
張黎戰戰巍巍的說:“這……扣別人的飯不太好吧。”
吳浩又說:“可找不到別的眼珠了,試試吧。”然後嚥了一口口水,再深呼吸一次,決定自已去劉老頭的飯桌。
大家都屏住呼吸,死死盯著他。
劉老頭看見有人過來,笑盈盈的招待:“客人,怎麼了?”
吳浩也不拐彎抹角,直說:“那個,你菜上的眼珠……”這話怎麼聽起都很奇怪,吳浩在最後把話掐掉了。
劉老頭把眼珠扣下,舉在眼前晃了晃,“你指的這個?”
吳浩用力點點頭。
本以為會很困難,誰知劉老頭一下就扔給了吳浩,還說:“既然客人喜歡這個,那就給你吧。”
片刻後,吳浩手裡拿著煮熟的眼珠,回到了大家都在的地方。
看到完好無損且帶著眼珠回來的吳浩,眾人都是一臉震驚。
吳浩手裡的眼珠就像燙手的山芋,一股腦的把塞它給了吳秋井,吳秋井接過,大家都看著吳秋井。
可惜的是,剛才那孩子一下子衝上來,將眼珠躲過,當彈珠玩了。
“還……還給我們!”吳秋井開始追他。
姚嬌逮著那孩子的衣領,重重打了屁股,“現在不是你鬧的時候!”
劉老頭的目光朝這邊瞄了幾下,繼續喝著渾濁的水,這個水不能算水,只能算是用什麼東西擠出的液體,他低頭吃著噁心的飯。
眼珠掉在地上摔碎了。
林楓一下子沒了精神,耷拉著腦袋,突然肚子叫了一聲,是餓了。不少人也餓著,到現在為止根本沒怎麼吃過飯。
大家在屋裡左看看,右瞧瞧,什麼能吃的食物都有沒。
望著那噁心至極的屍體,被剁成一塊一塊的,怎麼也下不去嘴,紛紛陷入了絕望。
幾小時前的山上。
秦方儀和巫青冥被困住了,他們對於這裡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亂走說不定更會迷路。
巫青冥說:“現在怎麼搞?”
秦方儀懶懶的:“別看我,我不熟。”
巫青冥:“……”他嘆了一口氣,還是覺得去走走,碰碰運氣,儘管運氣不怎麼好。
兩人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處,這裡的樹木就像迷陣一樣,分不清東西南北,無厘頭的走,只是又繞進去了。
巫青冥道:“這是迷陣?”
秦方儀不禁刮目相看,還算看的出來,“你居然看的出來?”
巫青冥冷麵道:“見的多了,自然知曉。”
這話倒是沒錯,巫青冥活了這麼久,什麼奇怪的東西沒看過,這點真是小意思了。
秦方儀又說:“那你可知怎麼破解?”
巫青冥檢視了周圍,這裡很普通,和平常的樹林沒什麼兩樣,想要破解,還是有些難,“很久以前看別人耍過,但看的不真切,後來也就沒研究。”
秦方儀輕輕“哼”一聲,巫青冥這耳朵很尖,這聲可讓他聽了進去,反譏道:“你會?”
秦方儀道:“不是很瞭解。”
巫青冥:那你哼個屁。
“不過……”秦方儀又丟擲些眉頭,“這也並不是很難。”
巫青冥當他開了個笑話。
這裡全部是樹木,看樣子是以“木”為主要,那麼會不會是五行陣法?那就要找到與之相剋的屬性,“金”“木”“水”“火”“土”,“木”與之對應的就是“火”,可這深山老林,哪裡來的火?
巫青冥愁容不展,身邊最多的就是木頭,他突然想到,鑽木取火,這是取火的老方法了,說不定行。
他從揹簍裡拿出一根較粗和一根細木,現在還需要繩索,巫青冥看見了秦方儀脖子間的小辮子,那是一根細小的繩子扎來的,剛剛好。於是巫青冥問道:“你那扎頭髮的……”
還沒說完,秦方儀就果斷拒絕了,“不行。”
巫青冥微笑的接受,很正常,誰會把自已的東西用來搞這個東西,於是取下自已的髮帶,是粗了一點,不過也還好。
髮帶一取,巫青冥沒了系頭髮的,烏黑的長髮全都散下來,垂到腰間,這並不影響他,只見巫青冥把頭髮全部挽在一起,取一縷頭髮繞著打了一個結,頭髮就又紮上去了,和之前一樣,是個高馬尾。
簡單的工具做好後,就要開始拼命的鑽,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有好久了,就是不見火星子,巫青冥的手為此還紅腫了起來。
這外面的天氣也是真炎熱,不一會就有了汗珠順著臉頰往下面滴。
秦方儀瞥了一眼,也明白了為什麼要這麼做,去拉巫青冥,說:“別鑽了,你要火,怎麼不早說。”
然後秦方儀張開手,一道黑紅的火焰在他掌心燃起,卻絲毫沒有燒到他的手。
巫青冥無語:“你有火怎麼不早說。”
秦方儀聳聳肩:“你也沒問啊。”
巫青冥沒話說了。
仔細觀察,這火和普通的火不一樣,發著紅色的光,卻是黑色的內焰,靠近竟一點溫度也沒有。
巫青冥也是發現了這一點,問:“這不是普通的火。”
秦方儀笑笑,“當然,我想你也發現我的不對勁了。”
“指你不是人類?”巫青冥試探性的問。
秦方儀點頭,“我是鬼,自然不能使用陽間的火。”
秦方儀問:“那接下來呢?”
巫青冥指著樹木,“把樹林燒了。”
秦方儀受到指令,把那掌心火往一根樹幹上拋,那樹果然瞬間就燃起來了。
在放火的一瞬間,巫青冥聽到了一連串的聲音。
“(Do)”只有這一個音,轉換一下數字就是“1”,巫青冥猜測是民族五音調式“宮商角徵羽”,想再確認時,火已經燒大了,再也聽不清了。
火光沖天,煙氣瀰漫,燒了許久,這片林子才終於化為灰燼,剩下的除了灰燼就是灰燼,根本看不到任何路。
巫青冥咬牙:“看來是錯誤的。”
秦方儀熄滅了手中的火焰,說:“未必,你也聽到了吧,剛才的。”
巫青冥天生靈敏,他剛剛恍惚間聽到的聲音不確定究竟是不是那樣,那些音大概是風透過林間所發出的,他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這時候巫青冥也不遮掩,直接把想法說出來:“剛才在燒林的時候,我聽到了Do音,不排除西洋音調的可能,只是這迷陣是劉老頭設下的,他是很老了,不會西洋音樂,那麼就是民族五聲:宮商角徵羽。”
秦方儀微微挑眉,“所以?”
“所以,”巫青冥說,“我想是透過風吹過林間而發出的音調,順著一定的順序走,就可以出去。我之前以為是五行八卦迷陣,看來是錯誤的,現在樹林沒了,發不了聲音,那就一直被困在這了。”
秦方儀嘆氣,搖搖頭,說道:“不是樹林間隙的風聲,是火燒的聲音。”
巫青冥不解了,“這火是你提供的,怎麼可能?”
“是我提供的火,宮商角徵羽也沒錯,只是要用特殊手段判別音律,我燒林子的時候無意間觸碰到了一個,找到第二個沿著走就可出陣”秦方儀憑著剛才的記憶,在一堆灰燼裡找到了一塊特別的石頭。
這石頭敲擊聲正是Do聲。
秦方儀一副求誇的樣子。
巫青冥一個眼神也不想給:“那下一個呢?”
秦方儀指著一個山洞,裡面砉砉作響,很像Re。
就是這裡。
沿著找了好幾個後,終於來到了房前。
他們到的不是正門,而是屋子的旁邊。這裡有一扇窗戶,裡面的一些雜物擋住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還能看,就藉此機會瞅瞅裡面怎麼樣了。
巫青冥往裡面瞧,剩餘的那些人正在發呆,坐在凳子上,都愁容不展,林楓還在踱來踱去。
巫青冥覺得這群人沒什麼好看的,就繼續不看了。
剛一抬腳,就踩到一根錄音筆,爛了好多,但還是能用,巫青冥向上看,二樓的那裡有一扇窗,是從哪裡丟下來的嗎?
巫青冥點開能播放的錄音,裡面先是傳來沙沙的雜音,接著就有了人聲,是女生的聲音。
“我是杜文,今天是我被拉來這無限空間的第12天,手機時間好像壞了,明明是早上,卻是晚上的時間,現在無法確認時間,但有陽光,應該是早上,這裡還有除我之外的其他人,但已經死了兩個了,來時這裡是晚上,有東西把他們吃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巫青冥想,這同他們來時一樣,碰到了那東西。
巫青冥繼續聽。
“這裡是一個古老的小木屋的樣子,破破舊舊,還有一個老人,老人說他叫劉老頭,我總覺得他有些不懷好意,今天他叫了兩個人出去砍柴,可一個人都沒回來,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是壞人。”
這和巫青冥他們經歷的一樣。
“原來有10個人,現在只有六個了,中午我好餓,可是沒有吃的,劉老頭說他準備了食物,可是那是用活人做的!太噁心了,我和其他人一樣沒有吃。時間過得很快,下午,這裡好像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有東西在改變位置,明明上午看到是在桌上,現在卻是在地上,真奇怪。”
“晚上,劉老頭為我們分了房間,雖然已經走完兩個空間,但還是很害怕夜晚,能活到現在全靠那個女孩,好像姓吳吧,她不愛說話,但做事很迅速,有她在真是我們的定心丸,晚上我也要睡了。”
第一段錄音沒了,其中的經歷和他們大為相似,找眼珠的任務,他們是沒碰到的,裡面還說她已經完成兩個空間了,其他空間的錄音已經損壞了,不可播放。
巫青冥聽下一段。
這次開始是喘息聲,接著是急促的下樓梯聲音。
“怎麼了?”
先是這句話,也就是錄音的這個人的聲音,然後是別人的慌亂的聲音。
“啊啊啊啊!窗外有東西把……把小趙拉出去了!!!”
所有人都是一陣驚呼,此時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家別慌,別靠近窗戶!”
這個聲音很有辨識度,如果仔細聽,可以發現,這和吳秋井的聲音有相似,吳秋井也一直是不說話,膽小的很。
巫青冥再聽了下去。
又是一陣沙沙的聲音,接下來的錄音聽不見了,過後聲音又清晰了起來。
“吳說外面有東西,讓我們別靠近,但這晚上很黑,根本看不見什麼東西,我太累了,先回去休……”
這話還沒結束,錄音筆傳來了一個人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所有人又驚慌失措,四處逃竄,錄音人杜文也逃跑,錄音筆的聲音在此處變得不清楚,滋滋的響,等再聽到清晰的聲音時,能夠聽出是在上樓,杜文應該跑到了二樓,躲在房間裡。
“拜託!別找我!別找我!”
然後門吱呀一聲開了,杜文尖叫一聲,錄音筆像是摔在了地上一樣的聲音,停止錄音。
到此就沒有了,錄音很多的,只是能播放的就這兩條,但這條之後居然還有有錄音,這人最後應該是在這裡死了,後面的錄音加密了,無法聽。
可疑的是,後面的錄音絕對不是杜文,那會是誰?
只是讓巫青冥更在意的是,吳秋井怎麼會在這,如果是她之前就來過,那麼為什麼還回來?
巫青冥就問秦方儀:“聽這錄音筆的意思,吳秋井來過這裡一次,同一個人會來同一個人空間兩次嗎?”
秦方儀蹙著眉,回答:“按理說不會,現在系統很變態,但也是守規矩的,同一個人來同一個人空間兩次,還是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