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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逛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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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的菜品很多,但並不繁瑣。

晚宴結束後還要出宮逛一逛長安城,所以大家皆沒有飲酒,只是偶爾傳來的閒聊嬉鬧之聲不絕於耳。

席間,劉淑妃令唐牧再次給秦思雨以及秦北川賠了禮,而後唐牧乾脆和秦北川他們坐在了一起,劉淑妃見狀也樂於如此。

唐雨宸看著席間不斷給秦思雨夾菜的秦北川,著實羨慕,眼中狡黠之色閃過,對著秦北川小聲說道:“阿兄,我記得你說你心儀之人最喜歡吃的是牛肉?”

秦北川點了點頭,雖未說什麼,但唐雨宸能感受到,每次提及此人秦北川的情緒就會有些許悲傷,隨即語氣溫柔的說道:“永晴最喜歡吃的也是牛肉。”

秦北川這才轉頭看了看唐雨宸,嗯,長得好看,真好看,越看越好看,然後又看了看桌上的膳食。

唐雨宸見秦北川如此態勢,滿臉的期待之色。

“吶,牛肉就在你前面,你自己取,喜歡吃就多吃點!”

唐雨宸突然又想揍他,想看看秦北川腦子裡面是怎麼長的,暗示的這麼明顯,這個木頭居然還讓自己取!

就在唐雨宸俏臉因為秦北川的話憋的發紅,即將爆發之際,秦北川終於取了桌上的牛肉,放到唐雨宸碗裡說道:“吶,這塊好吃,肥瘦相間。”

話罷,還輕輕捏了捏唐雨宸的俏臉。

這句遙遠而又熟悉的話,令唐雨宸微紅了眼眶,想到魂牽夢繞之人就在身邊,又笑了笑,低頭對著碗裡的牛肉開始了征途,毫無公主形象。

“以前總是讓你慢點吃,現在我陪你一起狼吞虎嚥,你說的對,狼吞虎嚥才香!”

晚宴很快便結束了,想出宮賞花燈的人必須微服,唐皇便給大家半個時辰去準備,眾人皆換好衣衫後,以唐皇與皇后為首,浩浩蕩蕩的直奔皇宮之外行去。

唐皇令左右千牛衛分散護衛,尉遲琰玉與林峰隨行。

待眾人出了皇宮,皆被長安城的景象所驚豔,朗朗夜空,長安各個街道卻亮如白晝,小販的吆喝聲不絕於耳。

大人和小孩子總是玩不到一起的,相約兩個時辰後在宮門碰面後,秦北川便拉著唐雨宸與秦思雨跑了,寧惜雲著眉打算跟上去,卻被秦守誠攔住了。

“雲兒勿憂,北川聰慧機敏,況且陛下派了左千牛衛隨行,不會出事。”

聽秦守誠此言,寧惜雲眉頭舒緩,有千牛衛隨行,自然是不會出事,便隨著唐皇與皇后一起共逛長安。

秦北川拉著唐雨宸與秦思雨走在主街之上,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今年的上元佳節比往年還要更加熱鬧一些,身後不遠處十幾名身穿黑色長衫的青年匿於人群中,皆手持兵器,氣度不凡,顯然都是武藝上佳之輩。

三人來到一處稍大的攤販前,看著各式各樣的花燈,一時竟難做抉擇。

攤主見來了三個孩童,連忙對著秦北川招呼道:“呦,小郎君,可是要買花燈?我這裡的花燈可全部都是家裡小女娘連夜趕製的,遠近聞名,小郎君是想要什麼樣的?”

聽著攤主所言,秦北川簡單看了幾眼,此處的花燈相較於其他確實要更為精緻一些,攤主所說並不為虛,轉頭問道:“雨宸,思雨,你們喜歡哪一盞?”

秦思雨選了一盞淡黃色畫著鳥群的花燈,花燈點燃後,隨著花燈的旋轉,鳥群彷彿在空中翱翔一般,很是好看。

唐雨宸則看向一旁高處有一盞潔白的燈,疑惑問道:“攤主,這盞燈何故如此空曠?”

攤主見這個俊俏的小女娘問起此盞燈,笑著回到:“回小女娘的話,這盞燈不是賣的,如若小女娘可以當場為此燈做丹青,並且可以引得眾人喝彩,那此燈便贈於小女娘,分文不取。反之,小女娘要付雙倍花燈的價格。不若小女娘還是選其他的吧?”

聽著攤主的話,此時圍著攤販選花燈的人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饒有興致的看著唐雨宸。

秦北川也莫名其妙的看向唐雨宸,好像在問,你行不行?

唐雨宸則回敬秦百川一個白眼,隨即說道:“攤主,將此燈取下來給我,取來丹青,本小姐今日便做一幅丹青!”

攤主聞言搖了搖頭,如此小的小女娘如何做的了丹青,即便是做的了,如何能贏得眾人喝彩,不過觀其衣著打扮想必是富貴人家的小女娘,也不好在多勸。

周圍正在挑選花燈的眾人,見唐雨宸要作畫,紛紛駐足觀望。眾人看到唐雨宸的第一眼都覺得驚豔!觀其年齡不過垂髫之年,但容顏卻有著傾國之姿,待其成長,他日必定傾國傾城,名滿長安。頓時便更加感興趣了,人聚的也就越來越多。

丹青之技在唐國深受文人雅士追捧,絲毫不下於吟詩作賦,一些擁有高超畫技之人在唐國也是深受人尊敬的。

唐雨宸接過攤販遞來的丹青,用原色調製出幾種想要的顏色後,拿過潔白空曠的花燈便開始畫了起來。

唐雨宸先作的是一幅綿延不絕的高山流水,下筆的動作行雲流水一般,神情泰然自若,顯然尚有餘力,隨著唐雨宸不斷下筆,丹青所展示的內容也愈加清晰起來。

遠景,天空之上月明星稀,幾隻飛鳥翱翔天際,綿延不絕的高山,翠綠的林海。近景一道雄渾溪流急速而下,在山崖處形成一條雄壯的瀑布,瀑布落下激起無數水花。隨著不斷換筆上色,每一處都勾勒的恰到好處,待丹青作完,提起毛筆沾少許墨汁,在空白處用漂亮的沾花小篆提上北川兩個大字。

“好!”

隨著一聲喝彩,駐足觀看的眾人紛紛拍手喝彩。

攤主看向唐雨宸的眼神既驚訝又尊崇,攤主本人也喜好丹青,此處花燈之上的丹青皆為他本人所做,但自問無論是哪一盞皆不能與這個小女娘所做之丹青相提並論,如此畫技,聞所未聞!

秦北川默默的看著認真作畫的唐雨宸,此時唐雨宸作畫的神態和動作像極了一個人,眼中神采閃爍,令其目不能移,思緒則回到遙遠之處。

唐雨宸並沒有被身後的喝彩聲打擾,翻轉花燈到了另一面,構思了半晌,便再次提筆作畫,動作依然行雲流水,嘴角掛著淡淡的微笑,依然泰然自若。

遠景,天空之上連綿細雨傾灑而下,長安城街道中幾個人影戴著斗笠,紛紛避雨。近景浩浩皇城巍峨雄壯,細雨擊打之下微微泛著亮光。透過不斷的換筆上色,地面與天空形成鮮明的對比,隨著最後一筆勾勒完成,同樣提起毛筆,空白處依然用漂亮的沾花小篆提上雨宸兩個大字。

“好!好畫!這是誰家的小女娘?”

“我願出白銀十兩買下此盞花燈!還望小女娘成全。”

“十兩?我乃陶居客棧少東家,我願出白銀五十兩!”

“我乃周氏布行少東家,願出白銀百兩,小女娘可否割愛?”

秦思雨呆呆的看著唐雨宸,微微張著小嘴,感覺口水溢位連忙伸手擦拭了一下。

“雨宸阿姊好厲害啊,畫的實在是太好看了!”

周圍的喧鬧聲越來越大,唐雨宸卻絲毫不曾理會,轉頭看著呆滯之中的秦北川,一手提著已經點燃的花燈,一手掩嘴輕笑說道:“阿兄,如何?”

此時秦北川的世界中,只剩下唐雨宸一個人,唐雨宸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無比清晰,像極了魂牽夢繞的那個人。聽到唐雨宸問話,眼眶微紅,然後在唐雨宸的驚呼聲中,緊緊的將其抱住,低聲問道:“唐晴,是不是你?”

突然被秦北川抱住,唐雨宸臉又紅了,聽到秦北川的低語,身體猛的一震。此刻唐雨宸好想承認,壓抑在內心的情感又將爆發,可又想到之前自己下的決定,輕輕的推開秦北川微紅著臉故做憂傷的說道:“唐晴便是阿兄的心儀之人吧?和永晴同姓呢,而且都有一個晴字,真的好巧。永晴突然好想見見她,阿兄如此鍾情於她,必有過人之處。”

聽到唐雨宸所言,秦北川不由的一呆,苦笑著自嘲道:“是我失態了,雨宸怕是見不到她,她怎麼會在這個世界?”

看著秦北川的表情,唐雨宸心中不由的一痛,隨即提起剛剛做好的花燈說道:“阿兄,是否喜歡?”

秦北川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旁邊正在吃瓜的群眾說道:“諸位,小妹此物不賣,感謝諸位捧場,都散了吧。”

聞言,眾人看向秦北川,小小的年齡,但說話卻頗有氣勢,觀其衣著打扮想必也是生在富貴人家,得知無望,便都嘆著氣繼續選看攤販的花燈。

唐雨宸將手中花燈交到秦北川手中,狡黠的說道:“阿兄,你要好生保管每一件雨宸贈於阿兄之物,因為這些都是雨宸的心意。”

話罷不等秦北川回覆,拉著秦北川的手便往前走去,沒走出幾步後面傳來稚嫩又委屈的聲音。

“阿兄,阿姊,你們不管思雨了嗎?”

前面兩人身體同時一僵,略顯尷尬,急忙轉身拉上思雨,只不過現在唐雨宸在中間,一手拉著一個。

又往前走了一段,三人來到一個大大的廣場前,此刻廣場正中間搭建著一個百尺餘高木架,整個木架都裹滿了紅布,掛滿了花燈,看著甚是華麗。木架之下有著一座十餘尺的高臺,高臺之上眾多文人坐於案前。

高臺之下則是密集人群圍繞,三人嘗試了一下,簡直進不去一點!身高又不夠,竟看不到裡面是做什麼的。

就在此時,百尺高的木架之上最右側,一個紅綢從上而下,紅綢上寫著一排大字。

字謎:一到室內就說話(猜一字,頭魁獎精緻花燈一盞。)

三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裡是猜燈謎呢,高臺之上的文人雅士見謎面已然揭開,迅速拿起毛筆在紙上拆起字來,不過良久還是沒有人作答。

唐雨宸頓時來了興致,轉身衝著不遠處招了招手,然後十幾名黑衫千牛衛便跑了過來。片刻後,在一陣幽怨聲中三人終於是來到了高臺之下。

唐雨宸也不猶豫,拉著二人直接登上高臺,坐於一處案前開始拆起字來,秦北川只是微笑的看著。

此時,高臺下稍遠的地方,一位衣著普通的攤販注視著高臺之上,對著身邊的人低語說道:“目標已出現,身邊有高手,快去通知烏頭。”

聞言,身邊之人並沒有答話,快步朝一個方向疾行而去。

而在攤販的不遠處,尉遲琰玉一身白衫正笑著注視著這一切,黑衫的林峰則隨著遠去之人,慢慢的跟在了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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