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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行…”風無疾笑了笑,撫過酒葫蘆,道:“這是藥酒,旁人估計喝不了。比如你。”
“這樣啊,”行景神色看不出什麼變化,他點點頭,附和道:“那看來我今天是無福享受這瓶酒了。”
說及至此,行景不禁感嘆道:“我那蓮心大人啊,一般都不踏出這善安寺,他一般也不吃肉不喝酒的,我這一年都難吃上一口啊。哎,悲哉悲哉,早知就不來當什麼童子了。”
風無疾笑道:“下次有機會,我可以給你帶一瓶酒。”
“真的?”行景站起身,春日豔豔,瞳中映出風無疾的身影。
“那太好了,我就說第一眼看到你時就無比順眼,我是真沒看錯人啊。”
他眉眼清淨,朗朗笑道:“下次,只要你來,我定讓蓮心大人送你一卦。他那一卦可真的呢,而且一卦千金難求!”
風無疾揚眉,“好啊。”
兩人又坐了會兒,聊了這個聊那個,基本都是行景在說。闌珊的春意,連綿的黛綠中,他們的背影顯得這般悠然愜意。
行景的話音驀地一落,忙站起身,向後望去。
“嘶,風姑娘,我得走了,那個官來了。”他遺憾道:“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沒說夠。”
他顛了顛懷中的雪狐,向後一步步退去,還不忘看著風無疾道:“風姑娘,有時間一定要來一次啊!別忘了給我壺清酒,不要太烈啊!”
“今天,看在風姑娘的面子上,我就全當沒看他們闖入善安寺,但你們一定要早點走啊,可不要讓蓮心大人看到了!”
風無疾沒說話,只舉起酒葫蘆對他敬了一下。
行景蕭瑟的背影逐漸消失在綠意中。
待他走後沒多久,崔柳就找上了風無疾。
“風堂主?”崔柳緩緩踏入廊中,看向她,說:“我的人去搬屍體了。您怎麼坐在這裡?沒碰到蓮心真仙?”
風無疾晃了晃酒葫蘆,道:“剛剛覺得無聊走了一趟禪房,蓮心真仙不在善安寺,應當是出去了。”
崔柳蹙眉,“您也是真是,大膽。”
風無疾沒顧她話中諷意,自顧自提醒道:“但你們還是得小聲點,記得給後院血跡清理一下,別汙了人家的地盤。”
她話音剛落,就又來了一位侍衛,向崔柳稟報道:“柳大人,屍體已經搬走了,我們…要走嗎?”
崔柳揮袖,沒半分遲疑,“撤!”
“是!”
她最後掃了一眼風無疾,聲音很輕道:“希望,風堂主不要忘記我們的合作。”
等了半晌,崔柳沒等到風無疾站起身,只得皺眉又出聲提醒道:“所以,您不一起走?”
“嗯?啊,自然要走。”風無疾顯然沒想到崔柳還會邀請自已。她都這般說了,自已索性起身,和崔柳共同離去。
他們出了善安寺,在後院分道,崔柳帶著屍體去驗傷,並順便要查這夏日宴上所有江湖客的底細,而風無疾則繞路回了客房。
回房間的路上,風無疾撞見了一天都沒見到的李長棄。
青年黑袍墨冠,從牆頭一躍而下。亂瓊碎玉間,鬢髮間還染著些許春色。
“呦,大忙人?你躲了一夜跑哪去了?”風無疾望著眼前人,打趣道。
“躲出了無方園,我來去共有三回,走悲衙這裡的守衛太弱,甚至察覺不到我的氣息。”
李長棄從抽出兩封信紙來,兩隻而夾遞給風無疾。“去幫你取了信,殷商寄給你的。途經,還碰上了百里嬰,他也去取信。”
聞言,風無疾剛接過信紙,便感覺到身後一陣冷風。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是百里嬰。
“我說百里名耳,你總跟你家主上學什麼雪間閃,閃來閃去的,晃得人眼花。”她垂首拆信,連頭都沒抬。
百里嬰忍了忍,身形一閃,又到了風無疾面前,道:“我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雪間閃’是主上獨創的輕功你也知道?”
“莫非…”他目光掃過環臂的李長棄身上,玉眸流轉,“他告訴你的?”
若這樣一想,百里嬰就覺得想通了,畢竟百不朽是主上晏殊曾經的結義。
“什麼他告訴的你告訴的。”風無疾沒跟上這小子的腦回路,只道:“還是想想自已的主上什麼時候入翼州吧。”
百里嬰臉色一黑——她怎麼又知道主上給他信內容是這個?
風無疾沒再理他,將第一張紙鋪開,閱了起來。
殷商在第一封信上說的意味很直白,簡單直譯,就是說走悲衙是個是非之地,這次的夏日宴並不簡單,讓他們幾人務必要提防戒備,誤要太過相信那位風長憂,能不出風頭就不要出。
反倒是他最後一句,有提醒之意。
——“若無要緊事,不要與一白衣名長殊的青年接觸,切記!”
整體字型纖秀而凝重,端莊而優雅。卻能看出最後一句落筆人的深思熟慮。
看到這一句時,風無疾差點沒笑出聲。——白衣人,化名長殊,那不是晏殊?看來,這小子真的來翼州城了。
“笑些什麼呢?”李長棄詫異地望向她手中信的內容。
“沒事,棄美人。”
風無疾擺擺手,將信拋回他懷中,“就是吧,我得再提醒你一聲。最近若遇上一個白衣人,就跟你旁邊這小子——百里嬰穿的一樣的男子,跟你套近乎,切勿跟他靠太近。”
“聽明白了?”
“…嗯。”李長棄無奈地點點頭。
百里嬰皺眉看了眼風無疾,暗暗罵了一句。她不就明擺了在罵主上?
“等等。”還未等風無疾拆開第二封信,李長棄突然出聲,道:“你跟我來。”
見狀,百里嬰翻了個白眼,“不用這樣避諱我,我自已走就是了,也沒多想聽。”
說罷,他白影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風無疾笑了聲,望向李長棄,道:“好了,他走了,棄美人,有什麼要事便說吧?”
李長棄微微抬眸,薄唇烏瞳,眼尾蘊出一捧疏淡,“我找到了塗鳩派居住在的所在地。”
聲若碎玉擊潭水。
不過,他也向來是個直白的性格,重要的話說之前都不給人留反應的時間。
“哦?”風無疾有些訝然他的迅速,卻不著急,只道:“怎麼找到的?”
“我昨晚路過一家府邸,見到了幾個行蹤鬼祟的人進入了其中。我一路觀察得出結論,他們是塗鳩派的人,胸口的圖案我認不了錯,幾人的服飾也是統一的。”
風無疾問:“那家府邸姓什麼?”
李長棄盯著她,“你應當認得。”
“——黎侯神府。”
風無疾笑意微斂。